他忽然忆起一个月前季凌儿酒醉后的亲吻,她真正想吻的人其实是楚云勋……
这段时间,季凌儿的心里一定很挣扎,很痛苦吧?
喜欢上那样的恶魔,理智上希望楚云勋得到应有的惩罚,情感上却又想宽恕他。
男子眼中掠过一抹嘲讽,紧闭双唇,冷酷如冰:“我们走吧。”
说完,他推着购物车向前行进,季凌儿迷茫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
“怎么回事?他怎么突然变得不开心了?”
季凌儿想了很久也没弄清楚自己哪里得罪了他,只好小跑着跟上去,不禁感叹:“果然,男人的心思深如海。”
推着购物车的男子脚步微顿,几乎被季凌儿的天真逗笑了。
他之前还以为季凌儿是个聪明的小狐狸,机智灵动,如今接触越多,越觉得她其实是个大傻瓜。
犹豫不决,居然还对背叛她的渣男念念不忘,真是看错了她!
季凌儿加速追赶,见男子并未减缓反而加快了步伐,她累得直喘气。
想要叫住他,却见江远柏眼角余光瞥了她一眼,依旧目不斜视地前行,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是在故意走得这么快!
心中涌起怒意,上次打电话时江远柏不知为何冷言冷语,现在又故态复萌。
她叉着腰喊道:“江远柏,你走得这么快干什么?走慢点!”
为什么要等?他自己走得并不快,跟不上是他自己的问题。
男子虽然这样想,但脚步却明显放慢了许多。
等到季凌儿气喘吁吁地追上来,看见男子面带微愠,她顿时焦急,一把抓住江远柏的臂膀。
沉着声音问道:“你怎么了?我又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
“有什么事情不能直接说吗?非要摆出这副冷面孔,上次打电话也是这样……”
季凌儿小嘴不停,絮絮叨叨,而男子却无心倾听,他低下头,注视着握着自己手臂的那只手。
少女的手与他的截然不同,较短且丰腴,柔软得如同没有骨头,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
她似乎使了些力气,但在男子看来并不疼痛,更像是轻轻的挠痒痒……
伊莉雅斯与初次相遇时大为不同,如今她就连生气时都会对他施展魔法,完全不顾忌讳。
凯尔萨斯心中暗自发笑,理智突然回归,燃烧的怒火瞬间消散无踪。
他不禁怀疑自己是否被恶灵附体,竟然会做出故意加速不让伊莉雅斯跟上的幼稚举动。
而且,为何只要提及克鲁因的名字,他的情绪就会如此失控?
男子低垂着眼帘,凝视着怒气冲冲的伊莉雅斯:“你刚刚用魔法攻击我?”
“我攻击你又怎样?”小女孩一手叉腰,一手施展微弱的咒语,理直气壮地反驳。
凯尔萨斯模仿她的语气:“男女之间应保持尊重,任意使用魔法的人是邪恶的巫师。”
“……”
“身为男子,你何必计较这些小事?”她质问。
伊莉雅斯反驳:“男性不可以对女性施展魔法,但女性可以!”
男子微垂眼帘:“这是双重标准。”
确实……有点……
伊莉雅斯眼中闪烁着一丝心虚,但回忆起刚才的情景,她立刻昂首挺胸。
即使理由不足,她也气势汹汹:“我就是双重标准了,怎样?你刚刚莫名其妙地生气,我还未找你算账呢!”
“明知道我追不上,你还越走越快,害我额头冒汗,肚子都难受,轻轻施放一个咒语又有什么大不了?”
她义正言辞地说着,凯尔萨斯深知自己有错在先,只好低头认错。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凯尔萨斯爽快承认:“是我的错。”
他知道,如果他硬起心肠,伊莉雅斯只会更加倔强;一旦他示弱,她内心的怒气便能消解。
她的语气缓和下来,眼神认真地说:“如果你对我有所不满,或者不喜欢我的某些言行,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你不说话,我也无法理解,这样只会让我们各自生闷气。”
凯尔萨斯点点头,找个借口说:“我想到工作中的烦恼,心情不太好,并不是对你不满。”
说话间,他已经明白过来,自己的异常是因为觉得克鲁因配不上伊莉雅斯,看着她沉醉其中,他心中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愤怒。
都说近朱者赤,等到伊莉雅斯与他相处久了,她的审美观自然会纠正,彻底放弃那个愚蠢的克鲁因。
职场上的烦恼,伊莉雅斯并不陌生,夏思雨也曾向她抱怨过。
她相信了,说道:“嗯,这次我原谅你了,但是!”
伊莉雅斯加重语气强调:“下次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你可以向我倾诉你的烦恼,我们一起批评你的上司。”
“但你不可以拿我当出气筒!我不是你的宣泄对象!”
男子承诺:“不会有下次了。”听到保证,伊莉雅斯重新露出笑容,快步走到凯尔萨斯前面,故意威胁道:“嗯,如果再有下次,我就告诉爷爷,让他惩罚你!”
“好的。”男子答应了。
伊莉雅斯撅起嘴,说:“你应该说‘不行’,说我是个爱告状的小精灵……”
凯尔萨斯应允,喊道:“好的,小告状精灵。”
伊莉雅斯倒退着向前走,感受到男子眼中的宠溺,脸颊不禁微微发热。
她在心中责备自己,真够幼稚的!
在神秘的艾瑞亚大陆,她试图转身,却踏入了精灵女巫刚刚施法洁净的地板,脚下瞬间滑动,她的身体失去控制,向后倒去,乌黑如夜空的眼眸中充满了恐慌。
她本能地惊叫:“啊——”
江远柏面色微变,抛下手中的魔法购物篮,抓住了她的手腕。
力量过大,季凌儿的身体由后仰变为向前扑,被他拉进了坚实的胸膛。
“呜……”
她埋入男子的怀中,视线一片漆黑,下巴撞上江远柏坚硬如石的胸膛,鼻尖刺痛,泪水瞬间滚落。
此刻,季凌儿心中暗想:那些传说中的奇幻故事都是谎言,险些跌倒而被救,没有丝毫浪漫,更不会因此产生微妙的温情,只有疼痛。
她现在,只有疼痛,下巴、鼻子、额头都在灼烧,头脑也仿佛被迷雾笼罩,嗡鸣不止。
“瞧瞧人家的守护者,英俊如神,身姿挺拔,细心又敏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