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后的季凌儿哼着魔法小调走出月影浴室,听见手机的振铃声,瞥了一眼,竟是江远柏来电。
上次通话的不快涌入脑海,季凌儿的眉毛微微低垂。
如果是其他人对她冷嘲热讽,她肯定不会接听,但这个人是江远柏。
他帮了她很多。
“喂。”
正如他预料,小姑娘在生气,以往接电话时会甜美地呼唤他的名字,如今只剩下冰冷的“喂”。
男人问道:“你之前见过我的祖父吗?为何未曾告诉我?”
“你这是什么意思?”季凌儿一时未能理解他的意图。
待江远柏讲述了糕点之事,季凌儿察觉到他冷漠的口吻,不禁反问:“你是来责问我吗?”
“那时我如何能料到,老贤者口中那个不敬长辈、心思深沉、固执己见的孙子,指的竟是你呢?”
“……”
原来在外人面前,老贤者是这样描述他的吗?
江远柏回应:“并非责问,只是询问而已。”
他没再多言,深知老贤者的性情,定是耐不住挂念,偷偷跑来看看季凌儿的。
他主动问道:“下午楚家找你有何事?是否给你带来了困扰?”
提及此事,季凌儿心中便窜起一股怒火。
人总是如此,若非江远柏来电,或许半月后她便不再介怀了。
此刻他一提起,下午被江远柏言语中阴阳怪气,那份被误解的委屈瞬间翻涌而上。
她忍不住模仿男子的口吻,尖酸地说道:“还能有什么事?说多了你也只会不悦,毕竟你不肯插手,楚家为难我,也是我咎由自取,与你何干?”
难得听见少女用他自己的话反击,男子非但不恼,反而觉得好笑。
他轻声道:“是我失言,不该如此措辞。”
人性啊!总善于得寸进尺,刚才季凌儿只想略作反驳,却又不敢过于挑衅,怕江远柏不再相助。
如今男子一低头,她便知江远柏不会生气,顿时无所畏惧,胆量倍增。
她哼了一声,“你哪里做得不好?我看你做得很好,说得也很有道理,你无权干涉我的琐事,抱歉,让你为这点小事操心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以为你想宽恕楚云勋……”
季凌儿立刻火冒三丈:“原谅他?那岂不是我脑子有问题?我季凌儿会是那种不分是非之人吗?”
男子安抚道:“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让季凌儿无法再发脾气,她趴在床榻上喃喃道:“你怎么能说自己是小人呢?”
“你应该狠狠地说我无理取闹,然后我们大吵一架,挂断电话,冷战半个……”
话未完,季凌儿猛然停住,这正是当初与楚云勋恋爱时矛盾后的常规流程。
撇开这些,她掩面自嘲,她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她与江远柏并非恋人,何来冷战之说?
这一岔开,季凌儿心中的愤慨消退,不满地质问男子:“你知道你今天的话语有多伤人吗?”
“我以为你比我聪慧,能帮我出谋划策,可你的语气那么冷淡,还冤枉我。”
江远柏直截了当地承认:“是我错了。”
他很少向人低头道歉,话语间透着不易察觉的尴尬。
季凌儿趴在床榻上,悄声说:“那我原谅你吧,”
她向来如此,与熟人相处时吃软不吃硬,记仇又不记仇。
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误会冰释,季凌儿兴致盎然地向男子讲述下午发生的奇幻之事。
她得意洋洋地说:“怎么样?聪明吧?季季赢得了百万金币!”
“嗯,的确聪明。”
魔杖紧贴耳畔,男子深邃的声音回荡,引得季凌儿的耳朵微微酥麻,她不禁伸手轻轻揉搓。
这男子的声音犹如禁咒般摄人心魄!
“我已经和双亲商量过了,明日便要购置一栋魔法宅邸,说不定你下次踏足塞拉城时,就能住在我的新家中了呢!”
这当然只是戏言,购建魔法屋绝非易事,更何况之后还需施加各种繁复的魔法装饰。
男子应答,接着说:“如果资金短缺,告诉我,我会借予你,等到你富甲一方时,连本带利归还便是。”
季凌儿捕捉到了关键,“你认为我能变得富有吗?”
“季小姐的魔法甜点精致绝伦,致富是迟早的事。”
这话让季凌儿颇为受用,“下次相见,我亲手为你制作。”
听见她的声音,男子眼前仿佛浮现出她那张洋溢着明媚笑容的脸庞。
挂断通话,江远柏翻阅着神秘的卷轴,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那一夜,季凌儿沉浸在甜美的梦境中,梦见自己在各地开设了魔法烘焙店,众人见到她都会恭敬地称呼她为“季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