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寒烟表面上是在凝望说话的白袍长老,实际上是在听系统给她分析事件的利弊。
听完系统的话以后,她在白袍长老紧张兮兮的注视下,缓慢的放开了大长老。
她用力一推,把大长老推向其余几位长老的方向。
在其余几位长老手忙脚乱的去接大长老的时候,她早就纵身一跃,跑的没影了。
“老不死的,等我回来再找你算账!”
她的身影快速的消失在长老们的视线,最后说出的那一句话,让长老院守着的张家人都恨不得自己刚才耳朵都聋了才好。
大长老被她气的眼冒金星,浑身颤抖。
死丫头,等你回来,我势必要让你好看!
[统子,小哥被带走多长时间了?去泗州古城要多少时间?来得及救他吗?]
【很抱歉宿主,如果你用常规的方法赶往泗州古城的话,可能来不及了,毕竟,张起灵已经被带走很久了。】
张寒烟停住奔跑的脚步,看向手中染血的长剑。
[既然常规的方法赶不上,那我们就走一些不常规的路子!]
【什么路子?】
张寒烟默念法诀,注入灵力于剑身,银白色的剑刃上渐渐聚起红色的光芒,光芒柔和,像雾气一般朦胧。
长剑缓缓漂浮起来,悬于空中,她轻盈的跃上剑身,手腕一翻,双手结印,指尖有红色的光芒溢出,光芒渐渐笼罩全身。
只见她御剑而起,连人带剑嗖的一声急蹿出去,消失在天际。
今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张寒烟站在剑身之上,在急速前行的过程中,俯瞰天地。
【哇塞!宿主,你简直是太牛了!照你目前这个速度,只需要一天的时间就可以到达泗州古城了!】
在系统的花式夸赞中,张寒烟加快速度往前。
她本以为,她会真的如系统所说,在一天之内就能赶到泗州古城。
可是,天不遂人愿,她现在还只是一个炼气期的修士,随着自身储存的灵力不断消耗,她御剑时越来越吃力。
终于,在乌云压顶之前,她就撑不住连人带剑跌落在荒无人烟的密林里。
【宿主,你怎么不飞了?还有好长一段路呢。】
我丹田里的灵力耗尽了,这个世界的灵气微乎其微,根本不可能供我吸取吐纳,还有多远?
【大约还有十公里的样子。】
行,不就是十公里吗?接下来的路,只能腿着去了!
张寒烟刚站起身,一滴雨水落在她的脸颊上,随着第一滴雨水的坠落,紧接而来的,就是倾盆大雨。
突如其来的大雨阻挠了她前进的脚步,雷雨交加的天气,她只能暂时先找一个避雨的地方躲一会。
大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整夜,终于在第二天的早晨逐渐收起雨势,慢慢放晴。
张寒烟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拿上长剑朝着泗州古城的方向急速前进。
今日的泗州古城,张家人一扫往日低迷的气氛,人与人之间都充斥着一股隐隐的兴奋。
“我们只剩最深的那一处院子没有探索了,属于族长的青铜铃铛应该就在那里。
只要我们找到青铜铃铛,我们就是张家的功臣!”
“你说的对,我也认为青铜铃铛应该就在那里,既然这样,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好,走,我们先去抓几个孩子出来,没有他们身上的麒麟血,我们根本不可能安然无恙的渡过那个泥塘。”
“好,我们和你一起去,多抓一些,反正他们是没有爹妈的孤儿,活着还要张家养着他们,浪费粮食!”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冲进张起灵所在的帐篷,抓住几乎所剩无几的几个孩子,拖拽着他们往外走。
“快一些!磨蹭什么!”
几个男人大呼小叫的推搡着被抓来的孩子,他们把孩子们带到一个垂直向下的洞口前,一脚踢在最前面的张默身上。
张默身体向下倾倒,摔下洞口,所有的孩子都用麻绳串联在一起,一个人坠下,其余人像下饺子似的,纷纷坠落下去。
他们下坠的过程中,伴随着惊呼声和抓捕他们的同族之人的大笑声。
张起灵和张默随同那些孩子一起被带到一个巨大的泥塘边上。
张起灵环顾四周,发现泥塘边上堆叠许多孩子的尸体,他们的身体枯瘦干瘪,看上去就像一具具的干尸。
事实上,他们就是一具具干尸,一具具,被同族人放干血液的干尸。
直到死,他们的眼睛都死死的瞪着,充斥着满满怨气和不甘心。
“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一个孩子的哭嚎声拉回张起灵的思绪,他循声望去。
只见那个哭喊的孩子正被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划破手腕上的血管。
抓他们的人用一个木桶接住他手腕上流出来的鲜血,随着血液逐渐流失殆尽,那个不停哭喊的孩子声音也越来越微弱。
渐渐的,那个孩子在他们的眼前咽下最后一口气。
他的眼睛死死的瞪着,仿佛在诉说他的不甘和怨恨。
那些人随意的把他的尸体扔在堆满尸体的角落里,不在意的模样,好似在扔掉一个什么垃圾似的。
这一个死了,他们又拉过另一个孩子开始放血。
如果放血的过程中伤口不再流血,那就再划一刀。
张家人划破血管的方式独特,几乎不会出现需要二次划伤的事。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他们的脸上没有浮现出任何的情绪波澜,就好像他们对于这一切,早就已习以为常了似的。
张默的目光中充满惊恐,他害怕的往后挪动身体,在内心不断的乞求那些人不要杀他。
即使淡漠如斯的张起灵,在亲眼看见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他的眼前被残忍的杀害,变得了无生息的时候,他的眼中还是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愤怒。
木桶中的血液越来越多,活着的孩子越来越少。
“我说,这都已经有大半桶了,已经够我们用了,那几个孩子就算了吧。”
拿着匕首的男人瞥了一眼木桶里的血液,不赞同的蹙了蹙眉。
“反正只有几个了,多杀一个和少杀一个没有任何的区别,干脆一起杀了算了。
要不这样,你们抹了血先进去,我把这几个放了血就进去找你们。”
其余几个人相互对视一眼,皆点点头,开始把木桶里的鲜血涂抹在自己的身上,跃下泥塘消失不见。
留下的男人又杀了几个孩子以后,他的魔爪伸向了浑身瘫软,毫无反抗能力的张起灵。
他大力拽过张起灵的手腕,挥刀划破他手腕上的血管。
瞬间,鲜血如注喷涌而出,流进木桶里面。
随着血液的流失,张起灵只感觉眼前的一景一物越来越模糊,他的脑袋越来越晕沉,渐渐地,已经支撑不住将要晕倒在地。
叮铃铃——一声声清脆的铃铛声从泥潭中传出来,响彻整个泗州古城。
抓住张起灵的男人在铃铛声的影响下逐渐迷失心智,开始又哭又笑,手舞足蹈,状若痴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