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拉过床上折叠好的棉被,小心翼翼的盖在张寒烟的身上,动作缓慢,唯恐碰到她的伤口。
【宿主,系统商城有治疗跌打损伤的药丸子,要来上一粒吗?效果是立竿见影哦!】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忘做生意想要我消费积分,你这个奸商!]
【哎呀,我这也是推销你需要的东西嘛,你看你不需要的,我就从来不会推荐。】
[多少积分?]
【五十个积分。】
[滚!]
系统感受到她的怒气,立即识趣的选择缄口不言。
静坐在床沿的张起灵看着趴着一动不动的张寒烟,不知道她正因为一粒药丸子在和系统讨价还价。
他以为她现在肯定是痛极了,已经痛到不能动弹的地步。
他不知道,张寒烟上过药,又运转灵力疗伤后,被打中的地方已经基本不痛了,只是伤口看着比较恐怖而已。
她不用灵气治疗伤口的原因,自然是不想被人发现她与众不同的地方,从而引起怀疑。
张寒烟呈现的是一个趴睡的状态,她看不见张起灵的脸,但她依旧感受到了他的视线。
“小哥?我已经不疼了,外面天都已经黑了,你回去睡觉吧,我没事了。”
张寒烟不知道,她的话不止没有让张起灵的情绪好一些,反而更低落。
“我真的没事了,你快回去吧,明天就过年了,今晚一定要好好休息,明天才有精力守夜。”
在她坚持不懈的劝说下,张起灵才终于在夜半时分离开她的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窗外朦胧的月光洒在窗户边的竹叶上,晃动的竹叶在窗纸上投下暗黑的倒影。
张起灵静静的坐在床上,他睡不着,他的脑海里不断的浮现张寒烟替他挡棍子的那一幕。
她脸上的坚定决绝,毫不犹豫的行为,额上的汗珠,苍白的面庞,乌青渗血的伤痕,一遍又一遍的浮现在他的脑海。
他张开手指,露出手心里那几个弯弯的月牙印记。
那是他竭力控制心慌的感觉时,太过于用力握拳,指甲深深陷入肉里,留下月牙的痕迹。
“为什么?寒烟”
张起灵静坐一整夜,一遍遍的在心里问:为什么,他想知道张寒烟这样做的原因,真正的原因。
可他想了一夜,整整一夜,都没有找到答案。
“起来没有,把饭菜给寒烟送到房间里去,今天你们两个好好在家啊,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张也成站在门外哐哐砸门,拉回张起灵飞远的思绪。
他说完就走,也不等张起灵回应,因为他知道,张起灵百分之一百不会搭理他。
一是因为他原本就不爱说话。
二是,他昨天打了张寒烟,还打的那么重,他不给摆脸色看就不错了,还指望别的?想都不要想!
张起灵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起身打开房门走进厨房,他打开锅盖,看见张也成温在锅里的饭菜。
饭菜很多,看样子是准备了三顿饭的量。
他找到一个托盘,拿起饭菜放进去,他在厨房翻翻找找,找到一个小勺子放进其中一个饭碗里。
“寒烟,吃饭!”
他推门而入,看见端坐在床上的张寒烟,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只是比昨日相对好了一些些。
“小哥,只有我们两个人吃饭吗?师父呢?”
“走了。”
张起灵拉过一个矮桌放在床前,一一把饭菜放在矮桌上,又把放着勺子的饭碗递到张寒烟的手上。
他刻意的把几盘菜往她的面前推了推,担心她夹不到。
他静静的注视她的一举一动,看着她行动自如的样子,轻抿了抿唇,担忧的问道,“你不疼了吗?”
张寒烟刚吃了一大口饭进去,嘴巴里塞的满满当当的,根本就没有办法开口回答他的问题。
她只好快速的摇了摇头,咽下饭菜后才说道,“不疼。”
她说完,还高高举起右手,左右前后转动着,“你看,真的不疼,我没有骗你。”
张起灵紧张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脸上的神色,确定她不是说假话来安慰他。
观察半晌,他见她的神色无异,悬着的心才逐渐放下。
“嗯,吃饭吧。”
今天这顿饭,没有张也成不停在旁边叨叨,两人吃的格外清净,只能听见彼此碗筷相互敲击的声音。
“小哥,师父有没有说过晚上会不会回来过年?”
“没有。”
张起灵匆匆收拾好碗筷,拿出张也成留下的药放在矮桌上。
“擦药。”
张寒烟看向他手里的白瓷药瓶,他那两根奇长的手指紧紧的握住药瓶,仿佛只要轻轻一用力,药瓶就能立即在他手中破碎。
“你放在这儿吧,我一会儿自己擦药就行。”
张起灵定定的看着她,那表情神色,好像张寒烟今天不答应他,他就能在床前站到天荒地老似的。
两人互相僵持着,最后,张寒烟被他的执着打败,只能无奈的背对他脱下厚重的棉袄,趴伏在床上。
张起灵缓慢撩起她的衣衫,避免衣物摩擦碰到她的伤口。
他把药粉倒在淤青的痕迹上,用指尖轻轻的把药粉晕染开来,涂抹均匀。
他的指尖冰凉,就像凝结在屋檐下的寒冰,冰冷的触感让张寒烟不自觉的轻颤一下。
“疼吗?我轻点儿。”
张起灵放轻力度,如果不是那冰凉的触感仍在,根本就感觉不到他的手指还在抹药。
“小哥,你不用这么小心,我不疼,刚才只是因为你的手太冰了,一时间不适应而已。”
张起灵垂下的眼睑看向自己的手,他抬起左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感受温度。
好凉
他加快动作,在确保每一处都涂抹到药粉的情况下快速的抹完药,给她盖上被子以免着凉。
“好了。”
“谢谢小哥,你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可以的。”
张寒烟转头看向他,绽放一个灿烂的笑容,想让他安心回去休息。
张起灵点点头,拿起矮桌上的碗筷走出去。
房门关闭的那一刻,张寒烟一个翻身,仰躺在床上,望着白色的帐顶出神。
【宿主,你不疼吗?】
[不疼啊,这点儿伤,用灵力就能治好,内里已经好了,只是外面看着比较严重罢了。
怎么?我这次没有光顾你的生意,不高兴?]
【才不是,人家只是单纯的担心你而已。】
笨蛋主人,都快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