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崔君昱又被吓了一跳。
他满脸愧疚,恨自己这么对长姐,忙去查看君月公主,却发现她几乎没气了。
“长姐,长姐!”崔君昱更被吓了一跳,难道长姐就这么被气死了?
君月公主只是一口气没上来,被崔君昱猛摇了几下,重新活了过来,只是状态却更差了,面如死灰。
她算计了十余年,可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她最得意的作品没了。
“败了,竟然这么败了,败得这么可笑莫名。”君月公主眼睛发直:“果然苏芷瑶说得都是对的,我错了,我应该听她的,直接杀了叶晚棠,不该听你这废物的。”
君月公主看向崔君昱,抬手拼尽全力给了他一巴掌。
“都怪你,要不是你拖后腿,我早点杀了叶晚棠,她没了女主光环,我也就不会落到这田地。”
君月公主此时只觉得,苏芷瑶说过的那些话,全都变成了现实。
因为叶晚棠成了女主,有了女主光环,所以老天爷都站在她那边,她喜欢的崔君昱也逃过了一劫,明明毫无退路,偏偏却逃过了一劫。
明明这一局裴渡根本没活路的,毕竟这是她布局了十几年的大局。
她已经瞎了一只眼,侍卫找不到凶手,她却清楚知道,必然是裴渡做的。
这件事只有他和他的暗影能做到。
他们已经到了生死决战的地步,她若在不出手,下次就等着死了,所以这一次,她毫无保留。
她知道她的出手,可能会暴露,但她也不在乎了。
只要能杀死裴渡,让崔君昱上位,那暴露不暴露也不重要了。
到最后便是没暴露,她也会自曝,毕竟她最喜欢看她们崩溃。
结果白忙活了,崩溃的是她。
“老天爷,你怎么能和我开这样的玩笑,我布置了这么多年,全都毁在叶晚棠的女主光环里!”
崔君昱被打了一巴掌,再看看流着血泪,状若癫狂的君月公主,只觉得陌生,脑子也要炸了。
“长姐,你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叶晚棠,什么苏芷瑶女主光环,你能不能别发疯了,现在还提什么叶晚棠,要紧的是裴渡!”
平时长姐发疯就算了,怎么能现在还发疯?
“蠢货!”崔君昱又被发疯的君月公主打了一巴掌。
“叶晚棠不死,她喜欢谁,谁就是胜者,你不知道吗?要紧的从来不是裴渡,而是叶晚棠。”
君月公主说完,根本不管满脸问号的崔君昱,只咬牙切齿自顾自说:“不然裴渡怎么可能会有今天?明明之前我都算计好了,根本不可能让他逃离,等他进宫后,我甚至让人确认过,他们回话他都是被宫刑的,总不可能后来又长出来。”
君月公主所言,充满诡异,崔君昱都顾不上被打了,他抓住了重点。
“长姐,什么意思?你之前确认过裴渡的身体?如果那时候他确实被宫刑的话,为什么现在又好了?这根本不可能。”
说着他又顿住了:“不对,你之前为什么要确认他是否是太监,那时候他就只是一个普通太监,你何必那么关注他?还故意特意确认……难道……难道早就知道他身份?”
崔君昱终于聪明了一回,终于拼凑出了真相,一些回忆也汹涌而来。
当初他和君月公主吵架,他说你嫌弃我,不如认裴渡当弟弟,当时君月公主气得厉害,脸色难看到极点。
每次君月公主提到裴渡,反应都带着异样,像是得意又像是无比忌惮,总归根本不像对一个普通政敌,可他那时候都没多想。
直到此刻,君月公主说出了这一番话。
崔君昱指着君月公主,满脸不敢置信:“你怎么会知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是不是发现了裴渡身上的胎记?”
君月公主看着他,冷冷吐出两字:“蠢货!”
“到现在也只猜到这个地步,你的胆子为什么永远只有这么大?本公主不止知道他的身份,连送他出宫都是本公主安排布置的!”
崔君昱震惊:“竟然是你安排的?”
“不然还能指望你?我算计他出宫,又特意安排他进宫,甚至特意去确认他是不是被宫刑,本公主算无遗策,将所有会阻碍你的人全部铲除,偏你这拖后腿的不成器,什么都把你安排好了,你却到现在还拿不到太子之位。”
君月公主恨,恨崔君昱没出息,也恨骗她的两个太监。
当初追着裴渡,差点害裴渡没能逃过宫刑的那两个太监,其实就是君月公主的人,特意来查缺补漏,确认裴渡是阉人的。
当初裴渡如果被抓住,可能再无法避免,但恰好就遇到了叶晚棠叶晚棠帮着逃过了一劫,两个太监知道君月公主的狠辣,害怕被迁怒办事不利,就和君月公主撒谎说确认了。
但他们依然没能熬过君月公主的灭口。
他们死了,君月公主也没想到他们敢撒谎,出现这么大的纰漏。
君月公主气疯了,看崔君昱更不顺眼。
“裴渡只是一个阉人时,你就斗不过他,现在你拿什么和他斗?给他当下酒菜都不够!”
崔君昱一次次被骂蠢货,废物,仿佛过去那个对他千般好的长姐只是他的幻觉,他气急,却又顾不上生气,全被她吐露的真相吸引。
“我没想到是你算计了他?”他满脸不可思议:“可你那时候才多少岁……”
满打满算也就六岁,六岁怎么能成这样的事?而且这些事还全部瞒着他。
崔君昱下意识想否认,但脑海里却闪过君月公主曾经说过的话,她总说一切她都安排好了,那时候他只觉得她可笑,可如果裴渡的事,都是她做的,合着她真的全部安排好了。
他满脸震惊,君月公主满脸鄙夷:“六岁怎么了?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蠢笨如猪?”
崔君昱还来不及反驳,却忽然听到一声轻笑。
轻笑从门口传开,君月公主皱眉,声音有些熟悉,像是裴渡的,但裴渡怎么可能出现在公主府,还在门外……
君月公主刚想否认,寝殿门却被踢开了。
门外本该严防死守的心腹丫鬟不见踪影,本不该出现的裴渡一行人却站在寝殿外。
裴渡、孙皇后、叶晚棠,甚至还有被孙皇后‘搀扶着’的皇帝,以及几个宗亲,就那么站在殿外。
他们不知道在外站了多久,又听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