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君昱很乐意看到叶晚棠绝望的模样:“无需废话,一会我会让人将嫁衣拿过来,你看看喜不喜欢。”
“屋里也要布置一下,虽然为了保密,宅子的人不多,但也要布置得喜庆,毕竟是我们第一次大婚。”
想起她成为她侧妃时,因为那不光彩的经历,并无婚宴,崔君昱补充:“我之前欠你的婚礼,这次补上。”他兴致勃勃规划着:“你有什么想法或者要求,都可以提,我一定会做到。”
叶晚棠却一声没吭。
“你怎么不说话?棠棠?没任何要求吗?”
叶晚棠没说话,崔君昱也不生气,还猜测:“或者你想起来了吗?”
崔君昱将叶晚棠扶坐起来:“你等等,我给你洗漱,一会还可以给你画眉。”
他兴致勃勃,叶晚棠却越发恶心:“怎地?你一个下人都没准备,又对我下了药,还准备伺候我方便?”
崔君昱僵住,只觉好好的气氛全被破坏了。
好好的提还什么方便。
“你故意的。”
“什么故意?我只是实事求是。”叶晚棠直接道:“人有三急。”
崔君昱面色阴沉:“不愧是你,知道怎么伤人扫兴。”
说到这里他忽然笑了一下:“千方百计恶心我,故意如此扫兴赶我走,看来你还没死心,还想着裴渡,还想嫁给他。”
“既如此,我也不好让你失望,你想讨论人有三急,想实事求是,那你可知阉人是怎么如厕的吗?”
这次轮到叶晚棠变脸了:“崔君昱,我说过了,你不用想法设法贬低裴渡,如此只会显得你更卑劣。”
“我自然是卑劣的,不然怎么会将你抢走,我也必须卑劣,不然你可能还陷在千岁爷的光辉中,直到真的成亲了,看到了真相,才会知道阉人有多恶心可怕。”
“你眼下只是被裴渡的表现迷惑,觉得不管他身体是否有残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的心,可事实上,不管他的外表怎么风光霁月,也不能改变他是阉人的事实。”
崔君昱脸上露出诡异的笑:“虽然本王是强取豪夺,但还是希望成亲的时候,你是真心的,今日必须让你认识真正的阉人是什么模样的,回头是岸。”
“你什么意思?”叶晚棠看崔君昱越说越不像话,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崔君昱看叶晚棠的表情知道她怕了:“你怕什么?怕幻想破灭吗?但你现在破灭,也比以后成亲了破灭的好。”
崔君昱拍了拍手,随后屋外进来一个满身恭敬的少年。
他长相周正、肤色白皙,看着很讨喜,但听崔君昱语气便知道他是太监。
崔君昱看着一眼:“你看着他也觉得挺好吧,但其实你凑近他,就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你猜是什么味?”
叶晚棠呼出一口气:“够了,崔君昱,你如此高高在上的批判对待跟随你的人,只会让我看到你的卑劣,他不管身上什么味,都没有你恶心。”
“怎么就恶心了,怎么就卑劣了,我不过是让你见识什么是真正的阉人,不过是让你知道为什么其他人不愿意嫁阉人的缘故,你以为大家不愿意,只是因为他们身体残缺要守空房?”
“并不是,他们身体残缺了,心也会跟着残缺,毕竟那是男人最重要的属性标志。”
“世人的目光鄙夷,自身身体的改变,会让他们性子也开始改变,那些娶妻的你以为是平安无事,心神相交岁月静好?”
“根本没有什么岁月静好,他们身体的残缺会让他们更执着于玩弄,常常折磨她们,身心都饱受折磨。”
“你以为裴渡会是那个特殊的?不会的,他也一样,而且他还是个疯子,以后疯起来,只会更加变本加厉。”
崔君昱话语犀利,可叶晚棠反应却平平,这些也是事实,但她相信裴渡。
崔君昱看着叶晚棠表情便知道她没放在心上,脸色越发阴沉。
“也许你还相信裴渡不是那种人,那就当他不是吧,但你可知道,他们没了那物,其实经常会漏尿的,所以很多时候会垫一块布,那布不管怎么换,时间久了,他们身上还是会散发出一股臭味。”
“为什么说臭太监,就是如此。”
“虽然裴渡有权有势,身上必然是不会有味道的,反而有一种淡淡的独属于他的味道,但那就是熏香,离了熏香他也是一股臭味。”
叶晚棠听不下去了:“够了,崔君昱。”
“怎么够呢,我还没让你看呢,你得真正见了才知道他多恶心。”
崔君昱眼底都是疯狂,看向小太监:“你,脱了。”
小太监早已脸色惨白,听到这里身体甚至在发抖,那种来自精神上的摧残,令他根本站立不稳,可他不敢拒绝。
因为这是昱王殿下再吩咐,是身份尊贵的皇子,他一个位卑人微的小太监有什么权利拒绝。
他抖着手去解腰带,叶晚棠出声。
“够了,你出去。”
崔君昱却不依不饶:“别听她的,不想死就……”
他正要出言威逼,叶晚棠却忽然爆发。
“我说够了!”叶晚棠不能动,她狠狠唾了一口崔君昱。
“崔君昱,是,你是皇子,出生尊贵,而他出生卑微,所以只能进宫伺候你,但即便只是小太监,他也是大夏的子民,你作为皇子,何必如此折辱他?”
“人的出生并非是人为选择的,我们的事也没必要将他牵扯进来,更没必要如此狠绝,将人的自尊踩在脚底。”
那小太监因为他们的争执,依然颤抖着,且抖得更加厉害,他们最怕的便是主子之间闹了矛盾,殃及他们这些池鱼。
可不管怎么害怕,听到叶晚棠的言语后,他还是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
他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出身尊贵的皇子,不该如此折辱大夏的子民……
他算什么大夏的子民,便是大夏的子民,也是最卑微的阉人而已,都习惯被贬低欺辱了,就叶姑娘她……
他思绪复杂,若是平日里,可能颤抖着麻木着,早就脱了,毕竟他不想死。
可大概是他还太年轻,被欺辱过后,因为有了替他说话的人,手像是有了自己的想法一般,没有再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