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雪哼了一声,上前扶住她‘起身’:“叶老夫人,请吧。”
叶老夫人震怒:“你……你个孽障!”
叶晚棠轻笑一声:“叶老夫人骂人的词语,还是一直没变呢。”
气死了但是没办法吧?
我就喜欢看你生气却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叶老夫人摇摇欲坠,下一瞬,听雪直接扶住将她请出去,却不想,有个人忽然钻出来,以迅雷不及耳之势,将叶晚棠刚要收起来的和离书夺走,揉成一团塞入嘴中。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早早跟着叶老夫人来,却在叶晚棠回来时躲起来的白老夫人。
她本来被关着,还是燕白盛想尽办法,才让她装作老嬷嬷去找叶老夫人,本想等着叶老夫人将叶晚棠拿下,未曾想叶晚棠已经将和离书拿到手。
她没想到燕白洲这样傻,在这种时候,还放叶晚棠。
但她不傻,她不会任由燕白洲死,更不会让他连累将军府,连累她。
听雪面色一变:“住手!”
她放开叶老夫人,奔向白老夫人想阻止,但白老夫人看到她,动作却更快,随便一咀嚼直接咽了下去,噎得直翻白眼也没停下,直接咽下去了。
看着叶晚棠和听雪震惊的目光,她哈哈大笑:“没了,和离书没有了。”
她大概噎到了,声音难听得厉害,眼底带着疯狂和痛快:“叶晚棠,我不许你现在和离,除非你说动裴渡放过白洲,不然白洲死了,你也要跟着陪葬!”
叶晚棠罕见的沉默了一下,难道白氏她不知道只要去衙门登记备案,和离书没了也没关系?
已经成为既定事实,那和离书就和已经履行结束的契书一样,留下只是为了存档罢了。
只能说:没文化,真可怕。
她看了一眼听雪,听雪同样满脸疑惑又震惊。
但转念一想,听雪是因为跟着她才知道这些事的,连白氏这样将军夫人都不知,可想而知,这对一些人说只是常识的东西,很多人也是不知的。
特别是那些消息来源更稀少闭塞的女子。
叶晚棠想,她好像知道,下一本巴掌书写什么内容了。
就写一个女子和离的故事,算是一种抒发,且看完这个故事,不知道这些事的人,也知道这件事了。
如此,就不会像白氏一样闹笑话,或者被人诓骗了。
白老夫人还不知道,她拼尽全力自以为扭转的一切,不过是给叶晚棠灵感。
她看着叶晚棠难看奇怪的脸色,还以为被气到了,她站起身喘着气道:“如果你愿意救白洲,等白洲安全了,到时就给你和离书。”
不管最后如何,先将人哄住威胁住再说。
为了说动叶晚棠,她扶起被听雪推到在地的叶老夫人:“亲家老夫人也在这里,可以由她作证。”
听雪放开叶老夫人时,大概是太着急力气太多,直接将她推倒在地。
叶老夫人本就清瘦,倒地后只觉眼冒金星,丫鬟搀扶着都没爬起来,白老夫人帮了一把才终于起身。
叶老夫人狠狠瞪了一眼听雪,看向叶晚棠的眼神像淬着毒:“作为妻子,救夫君本就是职责所在。”
这等恶臭的言语,叶晚棠是一点不想听:“叶老夫人既然说嫁出去的孙女泼出去的水,燕家的是你也就别管。”
“听雪,送客。”
听雪上前将叶老夫人请出去了,态度强硬,却礼数周全,让人找不到错处。
白老夫人有些慌,却强撑着没跑:“我说话算话。”
叶晚棠开口:“你说话算不算话不重要,毕竟你现在就一个老婆子,影响了了什么,但你无知就不对了,燕白洲豢养私兵,那是大罪,哪能说放就放。”
无知婆子白氏憋屈得脸色涨红:“本来就是姓裴说了算的,反正你想自由就救白洲。”
“你不是他救命恩人,只要你开口,他会同意的,不同意你就想办法。”
叶晚棠听着这熟悉的言语都要笑了:“想什么办法?用救命之人要挟?还是继续用你那套恶臭办法,想让我不管裴渡什么身份去爬他的床?”
白老夫人看着听雪慢慢举起的,她敢点头就立刻扇过来的手,猛地摇头:“我没说。”
怕被打,说完就溜了。
她自觉自己聪明做得对,却不知道这一步,却是将燕白洲推向了地狱。
叶晚棠看着她的背影冷笑出声,亏得她今日动作快,亏得燕白洲那拿捏的死死的,便是真的再逼他写一张都行,不然这个闷亏,她吃定了。
他们还真是一次次拉低人类底线。
“好好好。”
“本来到这地步了,家破人亡了,和离了也就结束了,现在看,得满足白老夫人的愿望。”
白老夫人非要折磨燕白洲,让他再跪着求她和离,她怎么能辜负,她就陪着他们玩一玩。
“听雪,你去衙门和今日的官员通个气,请他暂时保密。”
今日裴渡跟着她一起去的,有裴渡这块招牌,这事可行。
当然到了这会,可能一些同僚已经知道了,但谁让白老夫人燕白洲他们不知道呢,她就主打一个消息差。
先折腾吧,等他们知道再说。
叶晚棠这一晚睡得很安心,也不忙着收拾东西。
第二天,想到自己和裴渡的关系如今已经公开,不用偷偷摸摸了,早起便带着早膳去找裴渡。
裴渡听闻叶晚棠来了,皱眉起身,快步出去。
叶晚棠看到裴渡的模样还以为出事了,于是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出什么事了?”
叶晚棠疑惑:“我看你急匆匆的模样……”
裴渡默了一下:“你忽然过来,我以为……”
叶晚棠反应过来噗嗤一声笑了。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我就是忽然反应过来,我们现在的关系不是公开了,就想来和你吃个早膳,做早膳的师傅是以前我外祖父重金请来给我当陪嫁的,厨艺很好。”
裴渡松口气:“那就好。”
他觉得叶晚棠说的关系公开了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
叶晚棠忽然前来,他也没做什么准备,平时没感觉,如今看却觉得这督主府哪儿哪儿都不好。
叶晚棠听着风吹过竹子的簌簌声,却只觉幽静舒服。
“在你这里看书,肯定很舒服。”
叶晚棠忍不住看向竹楼:“我之前只看到过你在竹楼,还没上去过。”
“那今日便去看看。”
裴渡说着就要带路,叶晚棠却抓住他袖子:“那个……能不能换一种上去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