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外面风太大了,我们回去吧。”
顾青桐看向夏夏。
“好。”
两人一起朝着别墅走去。
忽然,顾青桐搂紧自己,对夏夏说:
“夏夏,我好冷啊。你的外套比我的暖和,我们换一下好吗?”
夏夏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对劲。
“好啊夫人,我没有您那么冷。”
顾青桐脱下自己的长衫披在她身上,顺手拿下了她头发上的皮筋。
霎时,两个同样身型纤细,长发被海风吹得凌乱的女人让人一时间分不清楚。
“夏夏,我的耳环好像掉了,你帮我找一找。如果实在找不到你就回去,明天再找。”
“噢,知道了夫人。”夏夏开始弯腰寻找。
顾青桐抱歉地看着她,脚步后退。
“夏夏,你随便找一找就行,不要在外面待太久,会冷的。可以明天再找。”
夏夏抬起头冲她笑笑:“放心吧夫人,我知道,我不傻。您快回去吧,您嘴唇都冻紫了呢……快回去!”
顾青桐转身,快步离开。
不过,她不是回到别墅,而是朝着海边跑去。
……
夏夏大约找了二十多分钟,连耳环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她实在冷得受不了了,就跑回了别墅。
傅砚洲这时正好下楼来。
卧室里没有小女人的身影,二楼找遍了,她不在。
他正想下去看看,如果还是看不见她,他就要出去把她接回来。
岛上昼夜温差大,外面也就十几度的样子。她身子骨弱,风一吹,整个人都吹透了。
这么想着,他加快脚步。
不想,心心念念的小女人从外面轻快地跑回来了,一进来就去了厨房。
他好奇地跟过去,远远地,见“她”在倒热水。
轻薄的长衫勾勒出纤弱姣好的身段。
他眸中玉色渐浓。
走到厨房门口,他忽地皱眉,眼神变得清明,嘴边的笑意也褪去。
“你怎么穿着夫人的衣服?”
他幽冷的声音让夏夏打了个哆嗦,盛着热水的杯子差点摔在地上!
她转身,结结巴巴地对冷厉的男人解释道:
“主,主人,夫人说她冷,让我把我的厚外套给她,我换上她的薄外套……”
“还敢撒谎!她根本不是这种人!”
傅砚洲厉声训斥一声,夏夏立时吓哭了。
“是真的……我,我没有撒谎……”
傅砚洲黑眸一沉,不耐烦打断她聒噪的哭声:
“夫人现在人呢?”
“夫人,夫人不是……早就,回来了吗?”
“什么时候!”
“……就,就是……就是,半个小时以前啊……”
夏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傅砚洲眉头拧紧,咬了咬后槽牙,高声喊道:
“杰森!”
……
顾青桐悄悄溜上供给船,对她来说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老天爷给的运气。
此时船快要开了,她躲在一排巨大的空桶后面,一动不敢动。
幸好海上风浪声大,她并不会引人注意。
就在她听见船员们的谈话,知道他们开始做启动工作时。
忽地,从山上打下来一束巨亮的光!
照得船的位置亮如白昼!
船员们纷纷停下。
紧接着,山上有人在用手电筒打信号。
保镖和船员接收到,立马开始在船上搜查!
顾青桐吓得捂住嘴。
怎么会这样?傅砚洲发现她不见了?
几分钟后,一道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上了船!
鞋底踩在钢板上的刺耳声一下一下敲打着顾青桐的神经!
终于,男人来到铁桶前。
“出来。”他淡淡地开口。
顾青桐无奈地闭眼,然后起身。
在众多魁梧的男人的包围下,她是那样楚楚可怜。
“傅砚洲,你让我走吧……”她恳求道。
傅砚洲抿紧薄唇,冷眸中跳跃着火苗。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将她包裹住,打横抱起她回了别墅!
杰森面色凝重地跟着他。
到了别墅门口,傅砚洲冷冷地说:
“我请你们来,在最开始就说过,我只有一个要求:
看好她。
这么多人,就看着她一个人,都做不到吗?”
杰森低头道歉:
“傅总,这种事不会再有第二次。”
“最好。”
傅砚洲踢开卧室的门,把怀里的女人放在床上,环着胸严肃地盯着她。
“长本事了,把自己的衣服给别的女人穿,还敢逃跑。”
顾青桐撇开他的外套,生气地说:
“你到底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你看新闻了吗,虞釉白开始绑架参与调查的人了!他就是想逼我出现……”
“他下套,你就要往里面钻?”
顾青桐咬紧嘴唇,带着恨意地低声说:
“其实我真的很想跟他同归于尽……他让我少年失母、青年丧父,我恨他,我做梦都想亲眼看见他在我面前接受应得的惩罚。”
“那我和阿训呢!”
傅砚洲的话中同样带着恨意。
“我和阿训一点都不值得你保护好自己,对不对?你是一个有家有室的女人!你不能这么任性!程筝,你真的很自我!”
他说完,快步转身离开房间!
顾青桐握紧床单,眼角沁出泪来。
她看向风吹浪打的外面。
今夜的月亮真圆啊。
她想起那句诗:
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房门果然是锁上的。
不过,第二天一早就被打开了。
夏夏送饭进来,又找话跟她聊天。
“夫人,您要吓死我了,您昨晚竟然要逃啊……夜里走船很危险的,船员们为了挣钱没有办法,您这么娇贵的身份,为什么要冒险呢?”
夏夏看了看门口,偷偷地说:
“夫人,昨晚主人气得差点把我给吃了……主人真的很担心夫人您。您以后就听主人的话,跟主人好好的,不要跟主人闹别扭了……”
顾青桐静静地看着窗外。
显然,夏夏的话并不能让她改变自己的想法。
……
顾青桐绝食的第三天,傅砚洲揉着眉心蹲在她她膝盖旁,看着非常伤神。
他无奈道:“人不吃不喝最多能坚持七天,我要开始给你准备营养针了吗?”
顾青桐的目光缓缓移向他,叹息着说:
“我只是想出岛,了解一下我那些同事、同伴的近况。傅砚洲,白越那么拼命地想要调查虞湘湘和虞釉白,都是为了我。我不能抛弃他。”
“我说了我派人去保护他。”
“那别人呢?青江传媒那么多人,你也能保护吗?检方和媒体明线暗线派了那么多人,你也能保护吗?”
傅砚洲握紧她放在膝盖上的手。
他抬头,带着浅浅的笑意说:
“筝筝,我的底线就是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的,等事情结束之后,回国团聚,永远都不分开。至于别人,我只能尽力。每个人都是自愿做出选择的,不是吗?”
他让夏夏把粥端进来,含在口中,捧着她的脸喂给她吃。
夏夏又惊又羞,还有几分担心顾青桐,心情复杂地离开了房间。
……
两人别扭到第六天,这期间傅砚洲又出去过,每次回来都心力交瘁。
顾青桐不吃饭的这几天,他除了喝酒,也未进水米。
顾青桐躺在床上,傅砚洲没有锁着她,她却再也没有出房。
岛上笼罩着沉郁的气氛。
杰森敲敲门,在门口轻声说:
“夫人,虽然我们这种人不懂感情的事,但我们都看的出来,傅总很爱您,这份爱在这个世界上是非常难得的。”
“傅总为了您,什么都不顾了。您知道这段时间傅总冒险出岛见的事谁吗?想必您也认识……”
顾青桐的眼眸转动,对这个信息很感兴趣。
“是傅总的母亲……”
顾青桐听了,惊得睁大眼睛!
高衍兰?来z国了?
“傅总手上的伤,也是他母亲弄的。”
“为了您,傅总和他母亲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似乎有什么事,让他们母子非常为难。”
“而结果很显然,傅总是站在夫人您这边的。”
顾青桐支撑着身体坐起来。
高衍兰……是为了虞湘湘来的吗?
还是,因为什么,会跟她一向看重的儿子翻脸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