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筝无奈道:“所以你以后不要再针对宁昭了,你既然跟霍小姐也相识,就该给霍小姐一个面子。”
“我跟她又不熟。”傅砚洲恢复冷情,提到别人一点情面都不留,“我只是让她来管管她表弟。如果他们家的人管不了,就只能别人来管。”
“你跟他计较什么?”
“你说我计较什么?筝筝,别忘了你是有男人的。”
傅砚洲看她一点要避嫌的意思都没有,见别的男人还理所当然的样子,语气忍不住沉了沉:
“下次再让我知道他来缠着你,他别想留在北城了。”
程筝神经一紧,知道跟他说不通。
她不想让宁昭受到伤害,也觉得头疼,那个宁昭,怎么回事?
……
“程筝。”
办公桌被敲了敲。
程筝正埋头赶稿子,一抬头就被雪花一样的照片砸个正着。
林筱慧抱着手臂站在桌旁,她穿衣自有风格,时尚靓丽,性感红唇,戴着夸张的流苏大耳环,胸前一片雪白,事业线丰满流畅。
程筝冷不丁看到,只觉得晃眼。
她忙站起来:“林主编,您说。”
林筱慧说话带着一股的姿态,她对程筝有敌意,全编辑部都知道。
“烟雨寻梦这个栏目要抓紧时间定稿刊印,你把配图选出来,调整好格式。明天早上给我。”
“……好。”程筝点头。
林筱慧刻意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她这么听话。以为她仗着颜羽和赵方平做靠山,不会把她放在眼里。
她满意地扫了眼铺满桌面的素材照片,踩着高跟鞋迈出高傲的步子离开了。
程筝看着她凹凸有致、风风火火的背影,没有多耽误时间,立马坐下开始工作了。
当她朝撰写专栏稿子的编辑萌萌要内容增加照片的适配度时,责编却不愿意把未发表的稿子给她。
“你不负责我这个专栏,我没法儿给你稿子,出了问题谁负责?”
程筝也无可奈何:“林主编让我帮你挑选照片。”
“不是我让的,林主编也没有告诉我。”
最终,萌萌只同意把本期的主题告诉她,意思是让她自行脑补。
“你一来就挂着责编的头衔,连实习期都免了,肯定有过人之处,我就不跟你客气咯。”
萌萌关掉电脑美滋滋地下班了。
编辑部独留程筝一人,不仅颜总编的交代的稿子没写完,还要替萌萌处理照片。
更棘手的是,林筱慧给她的素材涵盖的元素很广泛,就算有附稿内容,林筱慧都不一定会满意她挑的照片,更何况她连内容都不知道。
她坐在桌沿,静静地想办法。
时针指向“七”的时候,傅砚洲就开始打电话催她。
杂志社的编辑部不同于北视的新闻部,相对来说安静很多。
程筝工作时特别专注,往往会沉浸在文字当中,不论写什么,每一样事物都具有专属于它的灵魂。
倪定梧看过她的稿子曾说,她笔下的东西,都有生命力。
直到编辑部吊顶的灯全部打开,她感到刺眼,抬起头,才看见门口正站着两个男人。
赵方平,和傅砚洲。
她诧异地站起来,双眼不适地微微眯起。
“赵老师?傅……那个,砚洲,你们怎么来了?”
傅砚洲的步子比赵方平急促一些,长腿阔步来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把人揽在怀里。
“怎么忙到这么晚?都没人了你怎么不走?电话也不接,你要急死我吗?”
赵方平在后面看着小两口,眼中不由飘过几分意外。
他没有想到傅砚洲会这样在意程筝,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了。
程筝知道赵方平也过来了,忙把傅砚洲推离了些。
“赵老师您怎么来了?这两天不是在作协开会吗,应该好好休息。”
赵方平看了眼傅砚洲,关切地说:“砚洲找到我这里我才知道你还没回家呢。怎么弄这么晚?我交代过颜羽,你刚来,工作要循序渐进,不能加码。你怎么……”
程筝不满地瞥一眼身边的男人。
“颜总编没给我加码,可能因为我笨吧。”
“我的程同学,你在跟你老师开玩笑吗?我和你们颜总编都一致同意让你直接按转正入职,你可不能妄自菲薄,工作要适度,你还有家庭。”
“您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再说也不晚呀……”
“都十点了。”傅砚洲低沉的声音响起,语气不太好,有火却不想发的感觉。
赵方平劝道:“程筝,现在跟砚洲回家去,好好休息。咱们杂志社没有那么忙,女同志要关注身心健康,保持心情愉快、精力充沛,对自己、对工作、对家庭都负责……”
程筝有一种回到上学时坐在讲台下的感觉。
她抿嘴笑着,无奈又乖巧地应下:“是,老师教育的对。”
“砚洲说你们准备要孩子呢,快回去吧。”
程筝一听,顿感无语。
她瞪了傅砚洲一眼。
傅砚洲头疼地对赵方平说:“赵老师您看,我管不了她,只有您来管。”
赵方平会心一笑。
其实从他内心来讲,傅砚洲能像现在这样把程筝当眼珠子对待,他对程筝的后半生也算放下心来。
程筝的工作没有做完,并不打算回去。
“承蒙颜总编赏识,让我明天交上一篇文章参加比赛、还有一个专栏明天要刊印,我不能走。”
她劝走赵方平,却没想到傅砚洲破天荒地没有强迫她,而是留下陪她加班。
虽然他的脸色很难看。
程筝继续沉浸在工作中。
傅砚洲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看着灯光的晕圈下,她时而蹙眉时而舒展,时而打草稿奋笔疾书,时而飞快敲击键盘的模样,傅砚洲双眼渐渐眯起。
看得出来,她很喜欢工作,这样的她自信、灵动,她浑身散发着光芒,更加像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终于,凌晨一点,他们到家了。
傅砚洲把阿姨做好的饭和茵姐熬好的药端给她,看着她吃下去。
程筝在他“监视”的目光下,不由心生不耐烦。
她不悦地说:“工作哪有不加班的时候,你们公司不加班吗?能不能不要大惊小怪。”
傅砚洲给她盛碗养胃的热汤,没好气地说:“还不是心疼你?不知好歹。你让你男人心疼别人他还没那闲功夫呢。”
程筝一顿。
她发现,现在越来越跟他吵不起来,因为他的下一句话总是出其不意地充满温情,攻陷着她的城池堡垒……
“你下次不要找赵老师,他现在是我老板。就像之前你也总喜欢找倪主任,单位又不是咱家开的。人家请的是员工,不是祖宗。”
程筝这边生闷气呢,傅砚洲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也许是被那声“咱家”愉悦到了。
他贴近她温柔地问:“要不,宝贝儿我给你开家杂志社吧?你当老板,就不用这么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