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夫人是谁?南宫燕正瞧着老夫人暗中疑惑,便觉得旁边两道目光朝她看过来。
可当她循着目光看过去的时候,那老夫人身旁的年轻女子却匆匆移开了目光。
“母妃,您救救儿子吧!”
徐开明眼前一亮,跪爬到老夫人面前,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这是他的生身之母,也是父王的侧妃。当年老侧妃过世之后,母妃便一直养着兄长,兄长也因此对母妃很是尊敬。
有母妃出面,兄长定会给面子的,徐开明把目光看向母妃身旁的女儿,暗中欣慰。
他的女儿就是冰雪聪明,这也是他对湘兰寄予厚望的原因。
“你这个糊涂逆子,怎么敢对兄长下手?”
就在徐开明暗中松一口气的时候,老侧妃扑过来,双手捶打着他的身体,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徐开明虽然惊愕,却没有反抗,只是抱着头任由母亲劈头盖脸地打他。
他知道,母妃就算再生气,也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他断送性命。
老侧妃打了没几下,便已经气喘吁吁了。
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老泪纵横,“你怎么这么糊涂呀!”
“母妃,儿子错了,儿子想忏悔,想改过自新,您帮帮我吧。”
徐开明把老侧妃扶起来,声泪俱下地说道。
老侧妃摸着他的脸,嘴唇一阵颤抖。她当然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所以才不顾一切跑过来,宁可舍弃这张老脸,也要保住儿子的命。
“皇上,世子,老身真是无颜面对你们。”
老侧妃朝着皇上和徐蔚洲的方向就跪了下去,“逆子虽然罪不可恕,可他毕竟是老身唯一的儿子,老身……只求皇上和世子看在老身的薄面上,饶他一条性命。”
南宫燕这时才知道老夫人的身份,原来她是徐开明的生母、徐蔚洲的继母。这位老夫人很聪慧,她先指责儿子一顿,表明立场和态度,再出面求情,皇上和世子也就不好过分苛责徐开明了。
老夫人话音一落,大家都把目光看向徐蔚洲,便是皇上也在等徐蔚洲表态。
徐蔚洲深吸一口气,上前想要把老侧妃扶起来。王妃从他八岁起就开始抚养他,对他还是很好的。
“世子,老身真是无颜见你,可你是知道的,老身只有明儿这一个儿子,老身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所以求你饶过他这一次吧。”
老侧妃不肯起身,双手扶着徐蔚洲,声泪俱下。
“世子,你若不答应,老身长跪不起……”
徐蔚洲重重地叹气,看着老侧妃,心里百般为难。
虽然母妃对他很好,他也很想听了母妃的话放过徐开明,但是一想到徐开明派去的那些精锐人马,想到颜儿因为替他挡剑而死掉,他握紧拳头,恨不能当场杀了徐开明。
那可是要置他于死地啊,他怎能就此放过?
“伯父,湘兰和祖母一起给您跪下了,求您饶过父亲这一次吧,只要能留他一条性命,您怎么处置他都可以。”
老侧妃身旁的年轻女子也跪在了地上,扯着徐蔚洲的衣袍梨花带雨地哭求。
原来是徐开明的女儿,难怪老侧妃能出现得这么及时……
南宫燕看着这一幕,唇角弯起一丝不屑,他们都想用亲情绑架徐蔚洲,可有想过徐蔚洲的心情?他们知不知道就因为徐开明的杀心,白白害死了徐小姐?
“祖母,我父亲可以体谅您爱子的心,但您是否能理解我父亲差点命丧黄泉的苦楚?如果我父亲死了,他能为我父亲偿命吗?”
南宫燕越想越生气,忍不住手指徐开明怒怼一句。
她是不会放过徐开明的。
老侧妃愕然地看着她,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徐轻颜,伯父都没有表态呢,你怎么这样说?就算我父亲做了错事,可伯父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吗?为什么不能饶过我父的性命?”
“你如此心肠歹毒,难怪有心疾……”
徐湘兰急了,霍然站起身,质问南宫燕。
可她话没说完,就被南宫燕扼住了咽喉,吓得她脸色一片惨白。
“你干……什么?”
徐湘兰拼力挤出这句话,惊恐万分。
“我杀了你再求他们原谅如何?”
南宫燕声音冷漠,面无表情。
“颜儿,你快放手!怎敢在祖母面前对姐妹下杀手!”
老侧妃一声断喝,也不用人搀扶了,拄着拐杖站起身就朝南宫燕抡起拐杖来。
南宫燕微微用力一怂胳膊,便把徐湘兰推倒在地,回手抓住了老侧妃的拐杖。
老侧妃急得想要把拐杖抽出来,可任凭她怎么用力,南宫燕都不肯松手。
老侧妃又急又气,连连喘息。
“反了,真是反了……老身从嫁过来就开始抚养世子,把他当亲儿子一样,几十年如一日,世子尚且尊重老身,你这个黄毛丫头怎么敢如此无理?”
老侧妃没想到南宫燕竟敢当众忤逆她,让她难堪,气急败坏地说了这么一番话。
“祖母若真是深明大义,就不该如此为难我父亲。徐湘兰可以为他的父亲不顾您年老体衰又经历丧夫之痛把您拉出来,那我为什么不能为了我父亲做一回忤逆祖母的无理丫头?”
“难道就因为他是您的亲孙女儿,您就要区别对待吗?那您何必还口口声声说把我父亲当做亲生儿子?”
南宫燕说完便松开了拐杖,又在老侧妃踉踉跄跄将要摔倒的时候,稳稳地扶住了她。
老侧妃惊魂未定,站稳身形之后马上冷冷地推开她。
“世子,老身不和这无理的丫头说,老身只问你,可不可以看在老身抚养你一回的份上,饶过明儿这一次?”
她巴巴地望着徐蔚洲,声音悲凉,“如果你不答应,老身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不如趁此机会随王爷一道去了……”
老侧妃一番话,惊得众人目瞪口呆,她这不是逼着世子放过徐开明吗?
众人都把目光看向世子,暗暗替世子无奈。
南宫燕淡漠一笑,仿佛一切尽在她意料之中。
她不慌不忙拿出一沓卷宗,“祖母,恐怕现在要不要放过二叔不是父亲说了算,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