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娜娜被噎得哑口无言。
凭心而说，苏俏对她还算不错的。
身为一个公司的老板，不端架子已经很难得。
何娜娜低着头，闷不做声地听着周凭训了自己两句。
在周凭看来，何娜娜不反驳，算是一种行为上的妥协，大概是知道自己过分了。
想到这里，周凭也不再说她，更怕万一没控制好语气，说了难听的话惹哭了她，到时候不好收场。
苏俏见状，忙说，“你们什么想法，可以直接说出来。”
周凭阳光灿烂的笑容，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苏总，只要你认为我对公司还有价值，愿意留用我，我是打心眼里一百个愿意。”
周凭本来就没想离开公司，离开只是受何娜娜的牵连挑唆。
顿了下，怕苏俏内心有所顾忌，原本不想多说的话，这会忍不住解释道，“苏总，说实话任炳瑞是找过我，还说要给我设计副总监的职位，我一点都不心动，更不可能答应。”
苏俏点头，她是相信周凭的。
再说，人才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有人挖。
周凭能被任炳瑞看重，说明着实有些实力。
这也恰恰证明周凭是她想要的人才。
这样的人留在公司，苏俏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让其流失。
“周凭，我相信你的为人，正是因为相信，所以才会极力挽留。”苏俏看向何娜娜，“包括娜娜在内，你们二人都是值得我来挽留的。一个新的公司，需要注入你们这样新鲜有能力的血液。”
何娜娜见苏俏看重自己，心里暖暖的，想到刚才咄咄逼人的样子，又感到难为情。
她跟周凭一样，从一开始就没想离开公司。
只是自己脾气上来，冲动之下不受克制，头脑一热就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等到反应过来时，为时已晚。
台阶被自己堵死了，下不来。
后索性硬着头皮不干。
现在冷静下来，才意识到自己多蠢。
身在职场，一点城府没有，全凭自己头脑发热为人处事，将来能有什么用？
何娜娜一经反思，懊悔不已。
好在苏俏大人大量，不与她一般见识，还能如此尽力地挽留她和周凭。
想到这里，何娜娜眼眶湿湿的。
周凭暗暗一笑，感觉知错能改的何娜娜才是好样的。
苏俏起身，走到办公桌前将两份正式合同拿过来。
“这是两份正式的劳动合同，你们先看看，有意见尽管提，没意见的话，愿意留在公司，咱们按程序来签订劳务合同，保障彼此间的权益。”
说完，苏俏将两份合同分别给周凭和何娜娜。
周凭爽快地接过合同，不假思索地拿起茶几上的签字笔签下自己的名字。
苏俏愣了下，“周凭，你怎么不看看条款？”
熟悉条款，保障自己的权益，这是每个人在签字之前必须了解到的。
而周凭实在是太爽快了，连看都不看一下就签字。
苏俏被他的行为感动到了，这是多大的信任，才没有一丝顾虑地签了字。
而何娜娜相对来说就谨慎许多。
何娜娜将合同条款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看了遍，有不理解或者争议的地方，会向苏俏问明白，到最后确定无误的情况下，才慢条斯理地签了自己的名字。
原本何娜娜觉得自己占了上风，想故意拖一拖，将合同拿回家请个律师先看，又怕隔夜梦多。
万一苏俏一觉醒来，改变主意，她后悔也来不及。
索性就学周凭把合同签了。
本来她也不是真的要走。
苏俏见二人签了合同，心里长舒一口气。
周凭茶也喝够了，合同也签了，感觉一切稳妥，起身道，“苏总，那我去忙了。”说完垂眸看了眼坐在位置上没动的何娜娜。
苏俏点头。
周凭带上门，出去。
苏俏看着何娜娜，微微笑道，“娜娜，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她认为何娜娜没跟周凭一起出去，应该是有话想单独跟她谈谈。
何娜娜支支吾吾道，“苏总，你……就不生我的气吗？”
苏俏挑眉，实话道，“开始是有点生气，尤其是在你说赵姐是草包的时候，我是真想将你赶出去。”
何娜娜低着头，瘪嘴道，“对不起。”
声音很轻，不着意听，根本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苏俏也不管那么多了，在她看来，能稳定人心才是关键。
她耐着性子向何娜娜解释道，“告诉你，你可别小瞧了赵姐，她在服装这块可是很有经验的。你看到她的设计图了吧，别怀疑，那真是出自她的手笔。”
“她居然这么厉害。”何娜娜嘀咕，心里却也接受了赵秋娥的才华。
“当然咯。秋娥姐虽然来自农村，但是做生意的经验比我丰富。我都得向她学习呢。”
何娜娜“嗯”了声。
苏俏确定何娜娜是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不由舒心了些。
“刚刚秋娥姐还夸你跟周凭的作品很好，有参加比赛的资格。你看，就算你说她是草包，她都不生你的气，可见秋娥姐心胸多宽。娜娜，你是新人，而且又年轻，需要向前辈多学习讨教。尤其是要尊重前辈，知道吗？”
何娜娜重重地点了下头。
明明想说点什么，又无从开口。
顿了好一会，才说，“苏总，我知道错了。
苏俏欣慰，她要的就是何娜娜一句知错的话。
“苏总，我想认赵姐当师父，可以吗？”何娜娜抬眸看向苏俏，眼神中充满真诚。
苏俏耸肩，她自然没有意见。
不过还得看赵秋娥的态度。
“你去问问赵姐。”
何娜娜点头，起身出去找赵秋娥。
找了一圈没看到赵秋娥，就问坐在办公室对着周瑶瑶犯花痴的陈章华，“陈总，你有看到赵姐吗？”
陈章华的注意力全然落在周瑶瑶身上，外面的声音被大脑自动屏蔽。
何娜娜撇嘴，对陈章华这种人有种说不出来的嫌弃。
索性不指望他了，转身去休息室找周瑶瑶。
周瑶瑶翘起的二郎腿修长，穿衣打扮很有讲究，而且身上香喷喷的。同为女人的何娜娜，与这样好看的女人站一块，瞬间有种被打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