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娜娜轻呵。
“不受重视的公司，就算混成元老级别也没用，不过是在浪费时间而已。有句话说得好，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就算这家公司将来混得再好，我们也不过是尾巴而已，根本得不到重视。”
“受不受重视得看自己，如果自己足够优秀，还担心什么呢？你不该为一个名额，是否能参赛来判断自己是不是受重视。”
何娜娜沉默了。
周凭见公司人走得差不多，不由拍了拍何娜娜的肩膀，“别想太多了，顺其自然吧。”
何娜娜微微眯上眼睛，呼出的气息厚重。
虽然觉得周凭说得有道理，但是一时半会，她也没办法让自己完全接受。
周凭转身往工位走，准备收拾东西下班。
忽然脚步顿住。
他僵僵地看着趴在工位上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的汪博。
这人居然还没走。
周凭回头看了何娜娜一眼，试想刚才的对话是不是被这个人听得一清二楚？
不由心叹糟糕。
万一汪博向苏俏打小报告，他和何娜娜能不能待下去还另说。
转念一想，好在他跟何娜娜没说什么出格的话。
周凭往前走了一步，在靠近汪博身边时停下。
他轻咳出声，试探汪博是真睡了，还是一直在装睡。
汪博没反应。
周凭又清了清嗓子，喊了句，“诶，汪博，醒醒，下班了。”
何娜娜听闻声音，立即转身朝周凭看过去。
发现汪博趴在桌上，顿时她整个人都感觉不好。
和周凭对视，不由紧皱眉头，无声询问：“他听到了，我们该怎么办？”
周凭无声地朝她摆摆手，示意别担心。
他又喊了一声“汪博”。
汪博这才睡眼朦胧地抬起头，扫了下四周，又趴下继续睡。
这种睡态是装不出来的。
周凭推测，应该是苏俏开完会后，他就趴着睡着了。
汪博平时就爱睡，不管人前人后，困了往桌上一趴，立马秒睡。
这点周凭是一点也不怀疑。
“我们走吧。”周凭撩起背包，轻轻抓住何娜娜的胳膊出去。
何娜娜回头看了汪博一眼，跟着周凭离开公司。
两人到电梯门口。
何娜娜不放心地问：“周凭，那个汪博不会告我们的状吧？”
周凭耸肩道，“我们又没说什么，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了，我认为汪博不会这么做。”
“为什么？”何娜娜向来谨慎，也不是很容易去相信别人。
更何况汪博和她不对付，又怎么可能放弃这么好的告状机会。
但凡苏俏信了，就算不开除，以后他们也不会受到公司器重。
何娜娜越想越头大，早知道这种牢骚的话就不该在公司说。
“汪博要是这种人，他早就跟我们争了。”周凭很相信自己的判断。
在他眼里，汪博是个怪人。
与其说怪人，还不如说他是个对世事不感兴趣的仙人。
这种不把任何事放在眼里的人，又怎么可能去打小报告。估计他连听的兴趣都没有。
“周凭，你也别太相信汪博了，叫我看，越是这种闷葫芦，看上去对任何事都不感兴趣的人，才越危险。”何娜娜提醒道。
周凭笑了起来。
何娜娜诧异，“你笑什么？”
周凭挑眉，“何娜娜，一开始把汪博当空气的人是你。现在，说他危险的也是你，你真的太有趣了。”
何娜娜双眉紧锁，总觉得周凭嘴里的有趣是在讥笑她。
“你就别说我了，是你说汪博会占据那个参赛名额，你说话自相矛盾。一边说他不跟我们争名夺利，一边又说他要参赛。所以，你到底哪句话是真的？”
“都是真的。说他不争名夺利，是因为他的个性如此。说他要参赛，那是因为他的才能和苏总的决定，所以我的话并不矛盾。”
何娜娜闭上眼睛，深深叹了口气。
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但又不得不接受。
电梯门开，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这时，汪博也忽然闪了进来。
何娜娜心头一顿，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就在电梯门要合上时，隔壁2601的任炳瑞也挤了进来。
任炳瑞扫了眼三人，意味深长地扯了下唇。
等电梯门合上，开始下行时，任炳瑞适时搭讪。
“你们下班了？”
周凭回了句，“是啊，任总也才下班。”
在任炳瑞眼里，他是瞧不上这几个美术生的，年轻没有资历，能成什么大气候？
就因为如此，当初才没有设法阻止这些人进入苏俏公司。
现在看这些人，依然是那副不求上进的样子。
尤其是跟自己并排站的汪博，睡眼朦胧，无精打采。
这样的人留在公司，简直是浪费资源。
再看身后的周凭和何娜娜，虽然精气神还行，但是太过稚嫩，尤其是何娜娜，在任炳瑞眼里有几分姿色，但眼睛里透着一股子精明。
就这样的团队，指望发展起来，简直是做梦。
“你们苏总下班了吗？”任炳瑞笑道。
他不过是随意问一句而已。
“嗯，苏总下班了。”周凭回。
任炳瑞的视线再度在汪博和何娜娜身上划过，最后落到周凭脸上。
其他两个人跟木头似的，倒是这个周凭，不拘小节。
任炳瑞忽然有些欣赏这个周凭。便兴趣地问了句，“工作还习惯吗？”
周凭点头道，“习惯，挺好的。”
任炳瑞挑眉，心里忽然有了想法。
电梯到负一层，地下车库。
汪博率先下车。
任炳瑞往旁边让了一下，何娜娜和周凭一前一后出去。
周凭走在最后面，任炳瑞趁机喊住他。
周凭顿住脚步，何娜娜见周凭没跟上，就在原地等他。
任炳瑞上前，眼神在何娜娜身上一闪而过，看向周凭，他直截了当地说：
“我公司还缺一个设计副总监的职位，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周凭愣了下，跟何娜娜对视一眼。
感觉任炳瑞的那句话一点也不真实，像虚的一样。
设计副总监，多诱人的职位啊。
要知道周凭才刚毕业，没有工作经验就算了，还不是专业的服装设计出身。
他何德何能坐上副总监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