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珩担心得不行。
站在门口使劲敲了敲门,房间内一直没有动静。
他给苏俏打电话,对方也没接。
陆之珩急得没辙,只好喊来楼下的赵秋娥。
苏俏平复了情绪,才撑着身子起身,过去开门。
赵秋娥的手刚好抬起来,门一开,手指猝不及防落在苏俏胸口上。
“少奶奶,你没事吧?”赵秋娥问。
苏俏摇了下头,抬起视线看向陆之珩。
一看到这个男人,心里就酸酸胀胀的,难受得要命。
陆之珩鬓角急出了汗,眼底都是担心。
见苏俏没事,才骤然松了口气。
他上前,将苏俏搭在额前的刘海拢到耳后,“傻丫头,只是差点闯了红灯,又不是什么大事,怎么就吓成这样?看来以后,还是由我来当你的司机吧,不过咱可说好了,薪水得再加一份。”
苏俏被他的话逗笑了,都什么时候,还惦记着薪水的事。
“嗯?答不答应?”陆之珩挑眉,就等着她一句话。
苏俏点头,也趁势开了句玩笑,“薪水归薪水,别想要我的股份。”
陆之珩扁扁嘴,“好吧,吃就吃点亏,谁叫你是我老婆。”
苏俏这么一听就有些不乐意了。
“我都开你薪水,怎么还叫吃亏了?”
“这么帅的司机,打着灯笼都难找,明明是你捡了大便宜。”
论嘴上功夫,苏俏确实说不过陆之珩。
赵秋娥见小两口打情骂俏,被撒了一脸狗粮,只能识趣地走开。
苏俏的眼眸深处都是认真,“陆之珩,我不要你受伤。”
陆之珩心脏一窒,才明白苏俏为什么躲在房间里,原来是怕他受伤。
他忽然有种被她在乎的感觉。
陆之珩握起苏俏的手,放在唇角的位置,“我这不是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
苏俏低着头,将眼眶里的潮湿使劲憋回去。
缓了好一会,才哽咽着说,“陆之珩,我真的很怕……”
想到陈章华的车祸,陆之珩是有惊无险。
这次自己开车走神,差点又重蹈覆辙。
陆之珩就算有再多的福气,也经不住三番五次的折腾。
“好了,别难过了,我陆之珩福大命大,最主要的还是娶了一个好老婆。”
苏俏苦笑,认为陆之珩只是为了安慰她才这么说。
她自嫁给陆之珩以来,好像没给他带来什么运气。
有时候为了赌气,还处处跟他对着干。
陆之珩温柔地吻了下她的手背,将她揽入怀里,拍拍她的背,像哄小孩子一样。
苏俏有些恍惚。
窝在陆之珩怀里,感受到头顶的呼吸格外清晰。
她确定这不是幻觉,而是真真实实的被这个男人温柔地抱着。
这要是搁在前世,苏俏能高兴得几天几夜睡不着觉。
而现在,虽然心依然会动,但却没有曾经那么炙热。
仅仅感受的,只是一种平静的踏实。
气氛正和谐时。
苏俏手机响了。
陆之珩却抱得舍不得松开她。
“这么晚来电,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她怕耽误大事,遂将陆之珩推开,拿着手机走到一旁接电话。
才接通,便传来王若幽气急败坏的声音。
“苏俏,你就是个扫把星,恶心的女人,谁跟你在一起,都没有好下场。”
苏俏嫌弃声音尖锐刺耳,直接挂了电话。
至于王若幽具体说了什么,她一句没听清楚,也没兴趣。
王若幽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手不停地捋着胸口,呼哧地喘着粗气。
想到孩子没了,嫁入任家的高速路断了,心里难受得要命。
她将所有责任都怪到苏俏头上。
是她抢了她的之珩哥哥,又断了她嫁入任氏豪门的路。
本来想打电话过去出口恶气,哪知才说两句就被对方掐断。
她恨苏俏,恨之入骨。
恨不得把她掐死。
王若幽气头上,抓起床头柜的花瓶砸向镜子。
隔壁主卧的王猛龙夫妇听到破碎的声音,慌忙过来查看。
王若幽看着散落一地的碎片,像疯子一样哭笑起来。
王母上前,生怕女儿踩到地上的玻璃碎屑伤到自己,拼命将她往后拽。
王猛龙在一旁是又急又气,指着不争气的女儿责骂,“你能不能正常点?别折腾我跟你妈了。”
王母戳了下丈夫,“你少说两句。”
王猛龙扭头,气呼呼地坐到沙发上不说话。
“幽幽啊,到底出什么事了?干嘛发这么大的火啊?”
王若幽咬着唇,努力压下的委屈,被母亲这么一问,瞬间像洪水般涌出来。
她扑进母亲怀里痛哭,“妈,我恨死那个苏俏了。”
王母脸色瞬间发白,和丈夫对视一眼,问明缘由,“幽幽啊,到底怎么回事,快跟爸妈说说?”
“妈,孩子没了。”王若幽哽咽道。
王母“啊”地一声,视线落在王若幽的腹部,“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几天。”
王猛龙坐不住,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指着王若幽气不成声。
王母急得不行,王若幽的话就像挤牙膏一样,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孩子怎么没的?”
王母想到王若幽刚刚提到的苏俏,自然就将事情往苏俏身上推,“是不是那个苏俏干的?”
王若幽嗯了声,委屈巴巴地看着母亲,“妈,都是那个苏俏,是她把我的人生害得这么惨。她先是抢走了之珩哥哥,后又害我失去任炳瑞的孩子。妈,我恨死那个苏俏了。”
王猛龙暴跳如雷,他早就看不惯苏家那几个兄弟。
尤其是苏幻,傲慢无礼,目中无人。
生意场上,一手遮天,从不给他们这些虾兵蟹将留下喘息之机。
王猛龙一直在寻找报复苏家的机会,可惜势单力薄,根本不是苏家的对手。
现在看到女儿遭受如此委屈,只恨自己无能。
“幽幽,你先别难过,让你爸想想办法,他一定有办法治治那个姓苏的坏女人。”
王若幽可怜巴巴地点了下头,将哭得梨花带雨的脸转向父亲王猛龙,似乎寄希望于他。
王猛龙一拍桌子,咬牙道,“我现在就去找任宝平,他早就看不惯苏家,我倒要看看,他可能承受失去长孙的痛?”
王母指着床头柜的电子钟说:“现在都几点了,要去也是明天去啊。”
王若幽内心纠结了小半会,说,“爸,孩子没了的事,先别跟任家说。”
王猛龙夫妇诧异地看着女儿,“为什么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