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心却依旧冷着脸看她。
这让陈霞有些无力。
江言心从小到大脾气就不好,但是前几年,她还是很在意家庭亲情的,每次用这点威胁她,也很有用,她就没有不听话的时候。
也不知道最近几年是怎么了,越来越不听话,而且也和她亲不起来了。
很快陈霞就找到了答案,变故是和祁文湛分手之后。
估计是现在觉得和祁屿澈在一起,背后有靠山了,就不用继续在家里装模作样了。
她并不看好两人,祁屿澈那样的人,身边什么女人不缺,两个人看起来也没什么感情。
等两人分开,到时候江言心肯定会哭着求着回到江家。
想到这点,陈霞的底气又足了些。
她挺直腰板,“言心,你现在年龄还不大,你不懂事,我也不怪你。只是我要警告你一句,凡事把事情做得太绝的话,就是在堵自己的后路。”
江言心嗤笑,“我回到江家,才是在堵自己的后路。”
估摸着时间到了,她站起身来,脸上带着笑容。
“忘记跟你们说了,我今天不光来这里,还带了一位贵客。都是认识的人,你们见了,不要惊讶。”
陈霞眼皮子一跳。
果然,看见从外面走进来的那个人,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声音变得尖锐起来。
律师有点不敢看陈霞的眼睛,他往江言心身边靠了靠,用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江总叫我来的时候,跟我保证了,你会护好我的人生安全。
江小姐,我帮着江家人,也是没办法,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我也不知道他们会这样丧心病狂。这段时间我和我的家人一直在被监视,若是你能保护我们,遗产,必定是你的。”
听到了自己想听的那句话,江言心脸上才有了笑容。
“放心,既然我叫你来光明正大的对峙,就必定会护好你。你不信我,也应该相信一下我的丈夫,祁屿澈。大着胆子告诉他们,他们现在的行为,跟违法有什么区别?”
律师一听,略微松了口气,拔高声调:“陈女士,江老先生临走之前留下来的遗嘱是有法律效应的,上面清清楚楚写明白了,他留下来的那些东西,都是属于江言心小姐。
你们若是不交出来的话,那就是在侵占他人财务,江言心小姐是可以去起诉你们。”
陈霞气得浑身发抖,好生生的,为什么这个律师会被江言心找到?
按照道理来说这根本不可能,难道是借了祁屿澈的势?
但一点风吹草低都没有,她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陈霞没理,又试图道德绑架:“江言心,你疯了吗,你要告你的亲人?就算那个时候你爷爷疼爱你,但是不可否认,他也有其他的孙子和孙女。你如此霸道和不顾情面,传出去你就不怕别人骂死你?”
江言心脸上没有一点慌张,甚至还笑出声,“陈女士,你觉得我会怕这个东西?从小到大,因为某个人的缘故,我背负的罪名还少吗?换句话说,我是在所有人的白眼和唾弃中长大。”
她对着江揽月眨眨眼,“说起来,还得好好谢谢我这个妹妹,要不是你想方设法的抹黑我,也没办法锻炼出我现在这么强大的心脏。骂吧,无所谓,我还会嫌他们骂得不够脏。”
陈霞捂着心脏后退几步,指着她,“你……你。”
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江揽月忙不迭把她扶住,转头用责备的眼神看着江言心。
“姐姐,你这样也太过分了,难道在你心目中,这些东西比我们这些家人还要重要吗?”
说完她把矛头对准律师:“我要去举报你,你身为律师,却为虎作伥,帮助坏人欺负老实人,你这样的人凭什么当律师?”
律师嘴角抽搐了几下,皮笑肉不笑开口:“实在是不好意思江揽月小姐,我必须跟你解释清楚,我没站好坏,我站的是法律。这个时候想起亲情和论好坏了?那监视控制我家里人的时候呢?你们何曾想过我的感受?
这些话从江揽月小姐嘴巴里说出来,就有一种何不食肉糜的美感。”
江言心忍不住多看了律师一眼,果然是律师,嘴皮子这么溜。
江商禹上前一步,目光阴狠。
“江言心,我承认你赢了,东西我也会还给你,但是妈妈现在的情况很不好,你确定还要继续闹下去?要是出了人命的话,你负得起责任?”
江言心微微勾唇,问身边的律师:“请问,我刚刚有任何伤害或者辱骂别人的行为吗?”
律师摇头,“并没有。”
江言心耸肩,“看见没,这和我没关系。”
江商禹气得吐血,“你真狠心!”
陈霞估计也是被刺激疯了,一口气险些没上来,头一歪晕了过去。
江家上上下下顿时混乱起来。
江揽月催促着江商禹送陈霞去医院。
却没想到,江言心快步上前一把抓住江商禹,转头对着江揽月冷嘲热讽。
“怎么?没有江商禹,你就没办法独立做事?送陈女士去医院你一个人就够了,他留下来。”
江揽月气鼓鼓,“江言心,你看看妈被你气成什么样子了?你太过分了。”
“有时间来指责我,没时间送人去医院,大孝子好好看你啊。”江言心嘴上亳不留情。
江揽月涨红了一张脸离开。
江商禹看着她的眼神越发的冷了,“事情变成这样,你满意了吗?”
江言心很诚实。
她摇头,“自然是不满意,我更希望今天去医院的人是你和江言心。”
“你!”江商禹气得不行,扬起手就要打人。
江言心没有躲的打算,笑吟吟盯着他。
律师好心提醒:“江先生,这一巴掌下去,上法院的人,就要多一个你了。”
这个时候,佣人带着一个保险箱过来。
江言心一眼就看出那是爷爷的旧物。
霎那间,心下微颤。
在外人面前,无论多么心硬,此时此刻她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小心翼翼把箱子接过来,捧在手心上,像是捧着什么宝贝。
江商禹阴恻恻开口:“江言心,你今天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我不妨直接告诉你,从前我还是把你当做妹妹的,所以从来没下死手。
但从今往后,你最好祈祷,不要有落到我手上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