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闺阁之兵
姜鸢梨闻言下意识地朝远处正往相反方向走的盛裕成。
“是二皇子?”
“也不是。”盛景修摇摇头。
“那是谁啊。”姜鸢梨不解。
不是他也不是盛裕成,那还能是什么人。
盛景修揣着手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是啊,你说是谁呢?”
姜鸢梨皱眉低着头眨了眨眼,琢磨了半天,把朝廷里头的人过了一个遍,本来想要说难不成是姜思远?谁知道一抬头却对上了盛景修一双戏谑的眸子。
姜鸢梨脑子里忽然过了一道白光。
“你说的不会是我吧?”
“聪明!”
盛景修轻笑着点了一下她的鼻尖。
“我?我去见这些大臣?这怎么行啊。”
从来也没有这样的先例。
她到底是女子,怎么能够去见这些男人们呢。
况且,就算是她能豁得出去,人家这些朝臣们也不会跟她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见面谈论朝廷大事啊。
盛景修牵起她的手往院子里走,“自然不是见他们了,是要你去见他们的夫人们。”
“这些官员的家眷?”
盛景修点头,“宫里要开始正式筹办你我二人的婚事了,已经商议好了,到时候是长姐代皇后来操办,到时候这些官眷们都是要一一去拜会皇后和长公主,也要来拜会你的。”
“拜会我?拜会我做什么?”
“自然是认人了。”盛景修耐心地解释道,“你是我的原配嫡妻,是真正的发妻,意义是不一样的,她们要来认你,顺了辈分,理清楚了大小,今后便是一家人了。”
“还要这样?之前没有听说谁家小辈成婚还要长辈来谒拜的。”
“自然是不一样的。寻常人家讲究的是长幼,而皇室讲究的是尊卑。你以后是真正的宗室,就连你的父亲也一并会算作是外戚。即使你不是皇后,可今后哪家的贵女看上了哪家的儿郎,你都是可以说得上话的。你一句话,旁人的子女嫁娶、入仕,都会有莫大的影响,这些都是寻常人家不懂,也接触不到的。”
姜鸢梨只知道人人都挤破头想要当的摄政王妃大概是跟寻常的妇人不一样的,只是却也没有想到竟然有这么大的能力。原本她以为这些都是皇后才会考虑的事情。
“瞧你这样子,愣什么呢?”
姜鸢梨回过神来,认真地看着他,“是不是因为你厉害些,所以我才会有这么多的权利。我原先记得,当时先帝的景康王当年娶妻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大的排场啊。”
盛景修解释道,“自然是不一样的。一方面是有你说的原因。但是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当时娶的是续弦,是妻子,但是却不是元配嫡妻。”
“就连皇后也是一样的,元配嫡妻同之后册立的皇后虽然都是一样为皇后,是中宫之主,但是元配嫡妻就是要比皇后生生尊贵出一大截来,就连生下来的儿子也是一样,元皇后的儿子就是顶顶最贵的存在。”
盛景修说完,抬手顺了顺姜鸢梨的发丝。
“不着急,慢慢学,这些到时候你自己就都明白了。不过眼前,我倒是要求我的妻子帮我个忙了。”
姜鸢梨眨眨眼看着他,说道,“你是要我借着他们来拜见我的机会,要我帮你给他们透个信儿。”
盛景修笑笑,“你是越来越有王妃的样子了。”
姜鸢梨听了盛景修的话却依旧是有些担心,脸上的神色并未见得有所轻松。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忽然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大了许多,今后怕是会出纰漏,给你添麻烦。”
姜鸢梨前世委实不算是一个合格的皇室宗妇。
即使是后来入主中宫,她其实也是被逼出来一副纸老虎的模样,后宫里只能吓唬一些没有胆子的奴才罢了,那些个妃嫔,还有胆子大的各宫的管事的,没有几个真正把她放在眼里的。
这里面纵然有她在盛华庭面前不得宠的原因,但是其实更多的还是她这个皇后没有做称职,一门心思都扑在盛华庭的身上,平衡后宫,四处制衡的这些本事,她当真是没有修炼到家。
盛景修勾唇轻笑,牵着姜鸢梨的手紧了紧。
“怕什么,不是有我么?”
姜鸢梨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也跟着笑了笑。
“我虽然不懂这些东西,但是也清楚,这妇人们之间也有的是学问和看不见的战场,与男人们在前朝都是连着的,虽然比不上皇上的后宫那般的影响巨大,可是终究我得力一些,你就能轻省一些,我出了错,你跟着也要多些麻烦。”
“只有这天底下最没有用的男人才会把自己的仕途不顺落在女人的头上,你只见人人都说这仕途不顺的时候是被自己的妻子拖累,可是你可见过什么人成功了会把自己的成功的原因归结在妻子身上的?”
姜鸢梨一愣,没有想到盛景修会这么说。
不过经过他一说之后,姜鸢梨发现好似确实是如此。
“终究和那些宫里的繁琐规矩是一样的,你若是想要学,我就亲自教你,教的你八面玲珑,任谁也说不出你一个不好来。可若是你不想学,我就护着你,纵然你有什么不是,我也叫人不敢说出你一个不好来。”
“不过是传几句话,随你的心思去做就是了,怕什么。就是真的办砸了,也没什么。别”
姜鸢梨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后者轻轻抬了抬右眉,朝她笑了笑。
笑的这样的明媚好看,身后的日光恍恍惚惚地打在他的脸上,有一瞬间就像是梦境一般。
“我时常在想,你是不是我幻想出来的人,其实并没有你这么一个人,也没有我呢?”
盛景修愣了一下,抬手猛地在她的头上敲了一记。
蹦的一声,格外的清脆响亮,姜鸢梨条件反射的用手按着自己的头,疼的她眼泪都掉出来了。
“你做什么?”
“这下可觉得我是个真实的人了?”
姜鸢梨含泪揉着自己的额头。
没见过下手这么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