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黄雀在后

第一百六十八章黄雀在后

或许姜思远一开始想的只是叫自己的儿子不能再参加科考,或许是这一次的科考落榜。

但是他这个心思被有心人给发现了,并且利用他这个心思,从中做了什么事情,才会导致有了现在的这个局面。

姜思远现在大概是属于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姜鸢梨顺着盛景修的思路继续盘了下去。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对面的人一定是有利可图才会冒险去做这样的事情的。

毕竟这里的风险还是很大的,要是把姜思远逼急了,也说不好会做出鱼死网破的事儿来的。

那么,在此基础上,就要求对面还有一个点,那就是要十分的了解姜思远。

有利可图,还是对姜思远十分了解的人。

姜鸢梨琢磨了一会儿,眼前忽然一亮。

“盛华庭?!”

只有他了。

这件事儿出来之后,除了对姜宏志之外,影响最大的其实就是盛景修了。

盛景修莫名其妙被卷入这场无妄之灾。

虽然目前看来,这件事儿跟盛景修的关系不是很大,但是姜宏志的那张卷子其实还是把这些年皇帝一直想要藏起来,但是却一直藏不起来的一个心病给揭开了。

那就是当年那个几乎是钻了空子得来的皇位。

“其实姜宏志现在是现在是死罪的,皇帝既然已经把姜宏志下狱,且折磨的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也就谈不上什么给姜家留面子的事儿了。”

现在其实姜宏志的供词根本没有什么用了,光是那张卷子上面的话就足够叫他死一百次了。

“但是现在皇帝还留着他的命,根本不是要他交代这些话是不是他写的,而是想要听他说一些皇帝想要听到的东西。”

姜鸢梨猛地抬头看向盛景修。

“这是冲你来的是吗?”

盛景修微微一笑,“徐明德被抓,你跟他来往的事就一定会有人知道,而你把姜宏志推荐到徐明德那里做学生,包括你把姜宏志推荐给我的事儿也一定会被皇上知道。”

“这些隐秘之事,旁人如何能够知道?”

“隐秘?”盛景修轻笑,“先不说皇上若是连这些都不知道的话,那这皇位不知道要丢多少次了。再说,这些事儿就算是对于外人来说比较隐秘,可对于你们家的人而言,谁不知道?”

姜鸢梨想了许久,这前后的所有事情叠加在一起,关系最大的就是姜晚晚和盛华庭这两个人了。

“那之后要怎么办?现在怎么看都像是一局死棋。”

“确实是死棋,但是这世上的事情从来都是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旁人想要把这件事儿往别的地方引,我们就想法子把这件事局限在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学子考卷上就好了。”

“你是说……”

盛景修笑了笑,“不着急,给你父亲一点时间。”

……

入夜忽然起了一阵妖风,也不知道在吹什么,只是从晚上用完饭之后开始,这风就没有听过,呼呼地吹着,没有半分春日里的柔软缠绵,全然是没有章法的猛吹,甚至还吹倒了府上一颗陈年的老树。

轰隆一声,姜鸢梨还以为是除了什么大事,后来才知道,是一颗老树被吹倒了,砸倒了旁边奴婢们晾晒着东西的架子。

烛火摇曳,姜鸢梨叫人出去看了一眼之后,回头看了一眼屋中摆着的沙漏。

已经是一更时分了,却也不见姜思远过来。

“看来今晚是不会来了。”

盛景修坐在上首,丝毫没有焦急的神色,只是像往常一样,悠闲地看着书卷,时不时地还会翻动一页书过去,神态十分的平和。

闻言,盛景修也只是抬头笑着看了她一眼。

“梨儿,为人要沉得住气。”

姜鸢梨长舒一口气,走过去,坐在了他的旁边。

盛景修将手里的书卷放下,抬头看向她。

下一秒,姜鸢梨忽然趴在了盛景修的膝盖上,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盛景修有些意外。

她从来是不敢主动亲近他的,一般都是他触碰她,而她多半只是乖乖的顺从。

盛景修看着她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影下来一片黑色,整个人看上去依旧有些悲伤和疲倦。

盛景修抬起手,轻轻落在她柔软的侧脸上。

“你总是愁别的事儿。”

我倒是愿你将这些心思多放在我身上一些。

后半句话盛景修没有说,姜鸢梨自然也没有听见。

她闭着眼睛,沉声说道。

“我给你将一个故事好不好。”

盛景修杏白的眼皮翻动了一下,喉头滚动,轻轻地嗯了一声。

“该怎么说呢,是我从一个人那里听来的故事,说是前朝有一个女子,她很任性,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这个女子从小没有亲人疼爱,遇到这个人以后,以为他是真心爱自己,便什么都顾不得了,一门心思只扑在这人身上。”

“其实这个男人的谎言很拙劣的,随便一个人可能都能轻松的看透,可是这个女子就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不肯松手。她为了这个男人,要自己父亲帮他,帮着这个男人青云直上,帮着他飞黄腾达,坐上他想要位置。”

“等到这个男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之后,狼子野心就暴露出来了。他杀了这个女子周围所有的人,包括她的娘家人。到最后,这个女子心灰意冷,以为是自己害死了自己的母家,如果不是自己执迷不悟的话,是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的,而她的父亲大概率也会一直明哲保身,平安的度过这一生。”

盛景修听着她说话,一直没有吭声,只是手一下一下的轻轻摩挲着她的侧脸,给姜鸢梨一种难以言说的安全感和温暖。

她本来以为自己亲口说这些话的时候还是会难受的,可是现在姜鸢梨的心却异常的平静,甚至连悲伤都不是很多了。

“不是她害死的自己的父亲。”盛景修忽然开口说道。

姜鸢梨闻言,起身,静静地看着他。

“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