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该做的事

第一百四十二章该做的事

姜鸢梨眸光闪动,因为晚娘的一句话,姜鸢梨坐直了起来,却没有回答,只是笑着说道,“眼下我有什么的,愁的是徐家的姑娘。我还烦着该如何去宁远侯府给侯爷和侯夫人请罪呢。”

姜鸢梨伸了个懒腰,摇晃着起身。

“不早了不早了,我可是要回去了。”

晚娘朝她举了举手里的酒杯,没有拦她。

看着姜鸢梨走远,晚娘才低头给自己倒酒,“王爷可偷听够了?”

盛景修缓步从月色暗处走到了明处来。

“我没有偷听。”

晚娘笑道,“倒也不错。”

盛景修站着的位置其实并不难找,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就能发现他的存在,也正是因为盛景修没有有意躲藏,所以晚娘才能在他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的存在。

只是姜鸢梨却因为心里想着旁的事情,并没有注意到。

晚娘笑道,“王爷,姜姑娘的梦里可没有你呢。”

盛景修面上并没有什么喜怒,看了她一眼问道,“伤可好些了?”

晚娘骇首,“本就不碍事。”

盛景修嗯了一声,对晚娘说道,“我来是问你一件事。”

“什么?”

“你可还能找到你兄长当年手下的那个驼背的厨子?”

晚娘顿了一下,抬头看过去。

“你是说,骆驼?”晚娘回忆道,“当年他侥幸活下来之后倒是来找过我一次,往我手里塞了些银子和干粮,然后便走了。打那之后我再没有见过他。”

“他没有说要去哪里吗?”

晚娘回忆道,“没有。只是言语之间透露的意思,看起来颇为眷恋故土。”

盛景修说道,“我派人去他家里找过了,他是回去过,但是只住了几天就走了。房子都因为长久没有人住塌了一半儿。”

根据回来的人说,那个村子早些年还有人,可是在骆驼从军的这些年的时光里,因为当地河坝决堤的事情,衙门给每户人家发了些银子,将他们迁到了隔壁的村子里,安顿了新的住处,是以,那里其实早就没有人了。

他们去的时候,那骆驼家的门前长满了野草,就像是是一个荒地一样,家家户户房子拆的拆,塌的塌。想来,当年骆驼回家的时候看到的光景应该和后来盛景修派去调查的人看到的光景基本是一样的。

“他没有什么亲戚,我记得我哥说过,骆驼是个可怜人,小时候因为背直不起来被他娘嫌弃,不要他,他爹倒是要他,可有一年他爹跟着县里的人一道去做苦力的时候,不小心掉进了河里被大水冲走了,连人都没有找到,只留下了一只鞋,这些年一直在骆驼的脚上穿着。”

那时候骆驼因为这不一样的鞋子还被很多人笑话欺负过,也是后来,晚娘的兄长才知道为什么就算是给骆驼买了新鞋子他都要一只穿新的,另一只脚上始终套着那个不知道被他补了多少次的破鞋。

“王爷为何会忽然寻骆驼,可是他出了什么事?”

盛景修收回目光来,只说道,“随便问的。”

晚娘心里知道,盛景修大概是不会随便问这样的事的,只是他不说,晚娘也不好再问。

这一夜,姜鸢梨是在侧屋睡得。

因为心里惦记着徐穗宁还在这里的缘故,姜鸢梨第二天醒的特别早,去看的时候,徐穗宁还在昏睡中。

玉竹正给徐穗宁用热帕擦着脸,回头见到姜鸢梨,后者朝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朝她招招手。

玉竹将水盆放下,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奴婢一早见徐姑娘的脸上全是汗,便帮她擦擦,这样睡得好舒服些。”

姜鸢梨点头,“许是这些日子这她家里也不消停,她太累了,叫她好好睡一会儿吧。”

“姑娘。”玉竹耷拉着眉眼,一副被霜打了的模样。

“怎么了?”

“姑娘,这徐姑娘好可怜啊。方才我给她擦脸的时候听她在梦里还在求宁远侯老侯爷同意她去照看二皇子,一个劲儿的哭,我在旁边说,让你去的,一定去的,她这才慢慢停下来,又熟睡了过去。”

姜鸢梨叹气,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姜鸢梨想了想说道,“叫她睡着吧,你去小厨房准备一些粥饭来,咱们一道去寻晚娘。”

“姑娘,晚娘早上来过了。”

“来过了?”

“是,就在姑娘醒前两刻钟的时辰,晚娘就来过了,见姑娘还睡着,就自己走了。”

“她去哪里?”

“说是要带着赵大夫出门去。”

“你说什么?!”

姜鸢梨赶忙去找晚娘和赵无名,发现人是真的不见了,而守门的人也说,一大早,晚娘就叫了马车将赵无名带着离开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不说?”姜鸢梨问。

“回姜姑娘的话,只会过王爷了,王爷说,随他们去。”

姜鸢梨顿住了。

这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事儿来。

而彼时,晚娘已经带着赵无名乘车出了城门。

她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回头看着赵无名,后者正眸光阴沉地看着她。

晚娘失笑,“我说,你是个大夫,不是个屠户,我又没有杀你爹娘,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再说了,你就你这废腿,拍死个蚊子都费劲,你还行杀我啊?”

“你到底要做什么!”

晚娘捏起一块饼子来吃着,闻言,只含糊不清道,“带你做点大夫该做的事儿。”

晚娘掀开车帘的时候,赵无名到底是往外瞧了一眼。

外头,一个硕大的草棚,

难民蓬。

晚娘回头,叫车夫把车上的赵无名连带着他那个破轮椅一道搬了下来。

眼前,横七竖八的到处都是人,有的躺着闭着眼睛,有的斜靠着背后的草垛半眯着眼睛,有的正在地上抠着土往嘴里塞,有的则是在煮着一锅不知是什么东西,既看不到米也寻不到菜,就那么架着一大锅的水,干煮。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赵无名回头看向晚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