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一辆马车晃晃悠悠的行走在官道上,临近金陵城时,马车停了下来。
驾马的儿郎看着前边排起的长队,纳闷道:“都这么晚了,怎么还排队进城?”
他背后的车帘被人掀开,一个小童打扮的人从马车钻了出来,看着眼前的长龙叹了口气道:“应该是灾民太多了。”
“灾民?”
“一般受灾后的百姓都想混进城里找口饭吃。”纪风皱起眉道:“你看他们排着长队却不见人少,说明那些守卫不让他们进去。”
齐木棉双手插在腰间,垫着脚往远处看了会儿,发现长队确实如纪风说的没动后,他露出惊讶的表情:“你挺厉害呀,这也知道。”
纪风腼腆一笑:“之前遇见过几次,齐将军,你进马车吧,我带你们进城。”
来时纪夕照就跟齐木棉介绍过,纪风祖籍就在江南,对江南的事比较了解,齐木棉放心的把马鞭递给他,进了马车。
听着马车辘辘声,齐木棉眯起眼睛:“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
纪夕照从书籍里抬起头,不是很理解:“担心什么?”
“光是城外就这么多灾民,可想灾患情况严重。”齐木棉说:“你就不担心解决不了这次灾患?”
纪夕照掀开窗帘看了一眼外面聚集在一起的灾民,他叹了口气,道:“这里的灾情没有想象中的严重,该担心的不是灾患,是如何调查血檀木的来源。”
纪夕照不说,齐木棉都快忘了他们这次来的主要目的。
但他还是有疑问:“你怎么知道灾情不严重?”
纪夕照回眸看向他,问:“小将军,你在边境的时候有遇见被战火害的吃不起饭的人吗?”
“自然是有的。”齐木棉点头。
纪夕照笑了笑,又道:“这些人遇见一辆马车过路,还能保持理智吗?”
齐木棉瞬间反应过来,他们的马车装潢虽然不是很繁华,却也能看出是富贵人家,那些灾民竟然没有一个人上前。
不说打劫他们,就连上前讨口饭的人都没有。
这根本不像是走投无路。
“既然受灾情况不严重,他们为何聚集在城门口。”齐木棉猜测道:“该不会是有人故意让他们在这里演戏吧?”
纪夕照道:“不排除这个可能。”
“这江南还真是不简单。”齐木棉扭了扭脖子,一脸兴致高昂:“快让我看看究竟是些什么牛鬼蛇神。”
纪夕照:“”
马车走到城门时被守卫拦了下来。
纪风从马车上下来,走到守卫面前,将文书递给他们道:“官爷,小的是金陵城中人,前些日子在外走亲,今日刚回来。”
守卫打量他两眼,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语气轻了几分:“近日前来金陵的人多,我们还是要例行检查一番。”
纪风连忙往守卫手中塞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这是应该的,官爷你尽管查。”
守卫掂了掂分量,露出满意的表情,象征性的围着马车看了看就道:“没有问题,进去吧。”
纪风道谢过后,驾着马车进了城。
进城后,他们就近找了个客栈住下。
在外面的条件差,几日的奔波,沾染了一身烟尘,一进房间,齐木棉就迫不及待的叫小二打了一桶水,三两下给自己洗干净,然后换上新的衣衫往纪夕照的房间走去。
他站在门口敲了两下门,不等纪夕照应声,十分自来熟的推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听见了水声。
齐木棉这才反应过来,纪夕照也在沐浴,他本想退出去,又在水声响起后,停住脚。
自从纪夕照说喜欢他以后,他被纪夕照占了不知道多少次便宜,心中那口气还一直憋着。
要不今天还回去?
说干就干,齐木棉转身将门关严实,几步走到屏风后,刚要说话,忽然一呆。
浴桶里的水很满,还泡着一种药材,呈现出一种浅黄色,看不清水面之下,沐浴之人的肩颈却是露在外面的,由那浴桶一对比,简直白的晃人眼睛。
白就算了,偏偏肩颈线条还生的极其流畅漂亮,由其是一双蝴蝶骨,伶仃细瘦,挂着水珠
纪夕照对他的突然到来有些惊讶:“小将军,你这是?”
齐木棉这才回神,掩饰般的咳嗽两声,心道自己鬼迷心窍,又被纪夕照勾了魂,但视线还是忍不住往那边看。
纪夕照被他看得心热:“木棉?”
“咳咳。”齐木棉抬头望房梁:“不是,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白,还这么瘦。”
说着他皱起眉:“纪夕照,你该不会得了什么绝症吧?”
“你想什么呢。”纪夕照没忍住笑了:“我这是天生的,不过你放心,只是看着瘦弱,你的力气还是有的。”
齐木棉猛地瞪向他,一脸不敢置信:“你你你你个堂堂大丞相,说话怎么如此粗俗?!!”
纪夕照挑了挑眉。
齐木棉深吸一口气,方才想要调戏回来的想法,顿时烟消云散。
比不过,根本比不过。
他还是要脸的。
纪夕照低笑了一声。
齐木棉登时感到被嘲讽,他咬牙切齿:“你笑什么?”
“没什么。”纪夕照说:“只是觉得你现在转过身去比较好。”
齐木棉一脸莫名:“什么意思?”
纪夕照说:“我要起来了,你不是害羞吗?”
“害羞你大爷!”
“不害羞?”纪夕照明白晓畅道:“那你看着吧。”
水面波动,随后是哗啦啦的水声,水珠溅到了浴桶外。
一片雪白映入眼帘,齐木棉一僵,飞快的转过身,不停叨叨:“纪夕照,你真该去看看脑子了,你能不能有点自觉,你对你的身材就这么自信!?”
纪夕照擦干身上的水,而后穿上柔软的锦衣,听见齐木棉的话,他问:“你对我的身材不满意?”
齐木棉不可避免的想到八块腹肌,瞬间哑火。
两个人要真的对比一下,纪夕照不差,只不过纪夕照偏白,让人先入为主觉得他瘦弱。
纪夕照走出屏风,坐到椅子上倒了一杯冷茶,一口饮尽后,对着走出来的齐木棉说:“小将军,下次我沐浴的时候,你还是别进来了。”
齐木棉皱眉:“怎么?”
纪夕照叹了口气:“点火你又不灭火,我很苦恼的。”
齐木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