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后，陈凡来到商场里。
花八百买了套西装，花一千多买了个皮包和一双皮鞋。
花五十块买了个墨镜，最后花五块钱弄了个时髦的发型。
虽然才十八岁，但此时的他站在镜子前，已经没了往日的稚气，确实有几分年轻老板的模样。
这么大手大脚的花钱，要是被父母知道，能打断他的腿。
可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些衣服就是他实力的证明，是他入场的门票，沟通时也能省去很多口水。
陈凡又找到厂长，威胁着开走了他大众捷达，然后出发。
根据脑海里的记忆，隔壁双云镇飞马制衣厂濒临破产时，接到了一个商贩的加急订单。
这个商贩专门盯着那些国际大牌做高仿，做的风生水起，后来被正牌收编。
飞马制衣厂也因为出色的质量，正式转为国际大牌指定合作的代工厂。
当时爆出了很大的新闻，震惊全市。
也正因如此，陈凡对这件事情记的非常清楚！
而现在，他要抢先拿下飞马制衣厂的生产权。
一个多小时后，陈凡抵达飞马制衣厂。
他连车窗都没摇下来，也不需要登记，保安大爷直接就放他进去了。
毕竟在这个月工资两百左右的时代，能开上十几万小轿车的人，那都是身份尊贵的老板！
随着陈凡停好车，从车里走下来，一身昂贵的派头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真年轻啊，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左右吧，竟然能开上小轿车。”
“你看他身上穿的西服鞋子，还有皮包，我以前在商场里见过，都不便宜！”
“他这个年纪都当上老板了，而我还在厂里切布料。”
听着他们的议论，陈凡嘴角上扬，问道：“请问，李老板在吗？”
“在的在的，我带你上去。”一名年轻的女职工立刻站出来。
“谢谢。”陈凡跟在她身后上楼。
很快，两人来到三楼的办公室门口。
女职工轻轻敲门，说道：“李老板，有人找您。”
“进来吧。”办公室内传出李新民的声音。
门开，陈凡走了进去，摘掉墨镜挂在胸前，微笑道：“李总，您好，我叫陈凡。”
李新民抬起头，看见陈凡一身的打扮，微微愣住。
这一身穿的比自己都好！
又看向陈凡腰间的车钥匙，第一印象就觉得他的身份不简单。
陈凡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不怯不懦的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副老道的模样，直入主题道：“李总，我手里有五万件polo衫的订单，有兴趣聊聊吗？”
李新民心里一喜，挥挥手示意女职工出去，立即坐到陈凡身旁，“太有兴趣了！”
出于对陈凡的第一印象，他丝毫不怀疑这笔订单的真实性。
毕竟能开十几万的车的人，没那闲工夫专门来跟他开玩笑。
“这是版样，你先看看能做吗？”陈凡从皮包里翻出来一件未拆封的polo衫。
看见衣服上的logo，李新民顿时恍然大悟，“你要让我们做山寨品？”
“做不了吗？那就算了。”陈凡起身准备走。
“等等等等！我没说做不了啊！”李新民连忙伸手拉住陈凡。
厂子已经连续半年没接到订单，还拖欠着工人的工资没发。
要是拿下这个订单，厂子就能盘活。
否则，撑不过这个月。
“我来这之前，已经对比过几家了，七块钱一件，你要是能做，这五万件订单都给你，限期两个月之内。”陈凡信心十足。
“张总，制作这种polo衫需要特殊的雕花机，全市没几家制衣厂有。”
“而且两个月赶制五万件，工人们都得加班，七块钱的价格太低了，我连成本都收回不来。”
李新民摇摇头，装出为难的样子。
还成本都收不回来！
我信你的鬼！
陈凡在心里直翻白眼，态度强硬道：“就七块！能做做，不能做，我再找其他家。”
“那您问问别家吧，我们实在做不了。”李新民摇头叹气，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行，那告辞。”陈凡一眼就看穿他那点小伎俩，于是转身走出办公室，一步都不停的下楼。
坐进车里，刚打着火，楼上传来李新民的声音，“张总，您等一下。”
很快，李新民从楼上下来，坐上副驾说道：“七块就七块吧，与其把厂子空着，不如运转起来给工人发工资。”
“嗯，这是五千块订金，先生产一百件样衣看看质量，如果质量可以，我再付百分之三十首期款。”陈凡全都计算好了。
七块一件的价格确实压的低，但还是给他留了利润空间。
如今厂子面临倒闭，他要自救就必须拿下这个订单！
“好！”李新民点头答应。
随后，两人重新上楼签订合同。
为了防止李新民变卦，陈凡特意在合同里加了一条违约条款。
他知道飞马制衣厂穷的叮当响，赔不出违约金，所以他要的是厂里的新款雕花机。
临走之前，陈凡将脑袋探出车窗外，“李总，两天后要是有姓陈的老板过来，你让他联系我，电话号码留在你办公桌上了。”
“行，没问题。”
拿下了这个大订单，李新民心情很好，大声招呼工人吩咐道：“开工了开工了！这批样衣都好好搞！这关乎到咱们厂的生死！”
听到要开工，工人们热情高涨。
在这个吃大锅饭的年代，工人对企业的忠诚是最高的。
尤其是市里不断有大厂破产，工人们被迫下岗，他们可不想落到这种地步。
回去的路上，张子凡哼着歌，笑容灿烂。
历史的轨迹不会变，那个姓陈的商贩一定会找到飞马制衣厂。
因为市里面有新款雕花机且规模足够的制衣厂，就那么几家！
他又要赶时间，如果一家一家对比价格，对比样衣质量，时间上根本来不及！
所以，张子凡笃定，他一定会来找自己。
抵达北风镇后，为了先瞒住钱被花光的事情，陈凡又换回了原来的一身装扮。
“爸，妈，我回来了。”张子凡回到家里。
“小凡！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啊，赶紧去医院看看你爸妈吧。”隔壁邻居说道。
“我爸妈怎么了？”张子凡脸色一沉，意识到了不好的事情。
“罗芳的父亲带人冲进你家，把你爸妈给打了，好像伤的很重！”邻居解释道。
“槽！”张子凡大怒，从厨房里抄起菜刀冲向厂区的职工医院。
“不在那，在镇医院。”邻居又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