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红缨绿柳,西南烟叶

萧泽安当夜要离开的时候,交给了她两张身契。

“这是凤岐调教过的两个丫头,身上都有功夫,你可将他们放在房里伺候。必要的时候,能够保护你。”

萧泽安当然不舍离开,更不愿将阮流筝留在这豺狼似的陆府。

陆家父子都是没有底线的贼子。

父子都能睡了同一个女人,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

“这两个丫鬟以后是你的人,名字就你来取,她们年纪虽小,但手脚功夫都不差,你大可以放心安睡。”

他轻描淡写地说着,凤青在旁听着只撇嘴。

主子倒是会装。

今日在霓裳阁同那里两个丫鬟交代的时候明明说的就是——

若陆之洲胆敢妄动,直接废了他的子孙根。

阮流筝点头应了。

她如今手中上可用的人实在少之又少。

能够的两个手脚麻利的丫鬟,她求之不得。

萧泽安虽看着潇洒,但走的时候还是得翻过窗沿跳出去。

阮流筝跟在后面看他的模样,不由得暗笑出声。

萧泽安不解回头。

阮流筝连忙摆手:“没事没事,五皇子慢点走。”

听到她这般称呼,萧泽安皱着眉停下,隔着窗台招她近身。

“裴夫人也是喊你阿筝?你父母喊你什么?”

阮流筝不晓得他问这个做什么,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

“幼年时我鲜少与父母待在一起,他们回京见面的话,也是叫我阿筝。”

萧泽安的眼神落在她空荡荡的耳坠上,心头一痒。

“你可有小字?”

阮流筝及笄的时候父母不在身边,邱氏自然不会多花心思给她取小字。

见她摇摇头,萧泽安若有所思。

须臾,他又忽然指向自己:“太傅曾赠我表字,淮序。”

“别叫我五皇子,叫我淮序。”

阮流筝呼吸一窒,将那两个字牢牢刻在了心里。

翌日洗漱后,阮流筝便让春丹拿着那两张身契去寻了人。

春丹机敏,多带了两三个人回来。

阮流筝将人看过之后,就送到了正屋与荣禧院。

昨日之后,陆之妍便借口再不回阮府,反而就这么稀里糊涂地重新回娘家住下了。

阮流筝送人过去伺候,也算是顺了徐氏的心意。

如今的阮佩云被关在了荣禧院里。

陆正丰虽然没有同徐氏说明白他们父子发现的端倪,但也交代了她务必将人看紧。

徐氏便直接将荣禧院给圈了起来。

梅姨娘因同住一起,也没法在出门。

阮流筝得了萧泽安的信,自然也不着急。

陆正丰以为陆之洲只在女人这件事上行差踏错。

但自己手上可还握着另外一张牌。

但这张牌还不急着用出来。

她刚交代完凤青,继续与放虎皮钱的流氓通信息。

春丹带着两个面生的小丫头就进来了。

阮流筝停了口中的话,望向来人。

那两个丫头是孪生姐妹,看着不过十四五岁,身量不高,却胜在结实。

一看就是练家子的。

那两个丫头得过凤岐的教导,见到阮流筝就拜。

“夫人以后就是奴婢的主子!请夫人赐名。”

阮流筝想起了萧乐安的婢女,一个叫凌波,一个叫微步。

颇有意思。

“你们既然姐妹,不如一个就叫红缨,一个绿柳吧”。

红缨绿柳磕头谢过她,就被春丹带下去安排住宿了。

阮流筝就着春光看向屋外,院子里的花都开满了。

初夏的五月就要来了。

昨日的萧泽安也提到了她还有一个月就能回京述职的父母。

按照萧泽安的意思,他更希望阮流筝等到阮将军夫妇回京时,再设局与陆之洲和离。

但阮流筝心里总是记着前世父母被构陷之事。

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她深叹了口气,春丹去而又返。

“小姐,红姨娘说天气转热,亲自纳了双鞋给您送来。”

阮流筝按下心头之事,让春丹将人请了进来。

红姨娘进了屋恭敬地行了礼,将手中被红绸兜着的鞋子递了上去。

阮流筝接过的时候刻意看了她的手一眼,上头被烫伤的疤痕还是很明显。

“姨娘辛苦了,以后这些活留给下人做便是了。姨娘还年轻,手本就受了伤,别加重了。”

红姨娘摊着手看了看,不经意地说:“多谢夫人关心。不过妾身得老爷的欢心,靠的可不是这一双手。”

阮流筝知她话中有话,便让春丹将人带离了屋子。

“老爷近来越发地喜欢抽大烟了。”

阮流筝皱了皱眉。

前世的陆正丰虽然混,但并没有抽烟喝酒的习惯。

但今生有了自己的插手。

从红姨娘入府之后,陆正丰便烟不离手。

红姨娘是个烘叶的好手,平日里陆正丰的烟叶也都是经她手熏制的。

阮流筝不动声色地问:“姨娘此话是何意?”

红姨娘娓娓道来:“寻常烟叶只是容易让人上瘾,对身体虽有害,但不至于损人性命。亦显少有富贾商家因为抽食大烟而倾家荡产之事。”

“夫人常年在朔京,不知道远在西南,有一种烟叶,让人吸食后会出现精神涣散之症。”

阮流筝不打断她,示意红姨娘继续。

“那种烟叶十分厉害,而且见效颇快,吸食人可能只需要用过三四次,便会彻底断不掉。”

阮流筝大概猜到了红姨娘想做什么。

如今在路家人里,陆之妍已废,徐氏在自己手上也讨不到任何好处。

唯一能够助得了陆之洲的,就是陆正丰了。

而且砍断了阮佩云那条线的人,也是陆正丰。

阮流筝想要陆之洲身败名裂,毁于一旦,就要先扳倒陆正丰。

“这种烟叶用起来既如此厉害,想必朝廷也会把控,不可能轻易弄到。”

红姨娘点头,“妾身在西南有故交,如今已经写了信去询问。”

话说到这里,阮流筝便已经明白了。

红姨娘是个聪明人,没有把握的事,她断然不会开口。

“你可去做,购买烟叶的银子都可以从我私账上拿。”

红姨娘点头应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