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丫鬟背主,手拿信笺

陆之洲的书房里二门不远,中途还会路过那座假山。

阮流筝途径的时候下意识停了片刻,不知道在想什么。

到了书房门口,扫了一眼周围站的远远地下人们,阮流筝抬脚走了进去。

陆正丰端坐在中间,身边坐着一脸阴沉的陆之洲。

“坐。”

陆正丰挥了挥手,他脸色比起陆之洲好不到哪里去,开门见山就说:“今天翰林院发了点官的名单了。”

他一直盯着阮流筝脸上的表情,似乎想要看出些端倪。

“是吗?但见父亲与相公的表情,看来不顺利。”

阮流筝毫不畏惧地与他们眼神直视。

陆之洲哼了一声,一手拍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指向阮流筝,口中说着毫无廉耻的话:“你不是说了五皇子那边没有问题吗?”

阮流筝以牙还牙道:“我何时说过这种话?”

陆之洲只觉得胸口噎得就要哽血,就因为五皇子三番四次前来陆府,害的三皇子对他心有芥蒂,不再重用。

而五皇子私下找阮流筝,甚至于……

甚至于他还自愿缠着绿头巾,留五皇子与阮流筝两人独自相处!

落霞山萧泽安欺人太甚!

令他在众人面前出丑,亦是因为瞧见了自己与阮流筝在一起起了争执导致!

这一桩桩一件件,他自认为够顺着五皇子的心,连自己的女人都打包好了送上去!

没想到最后竟换得这般下场?

他想着今日在翰林院的情景,周围的同窗一个个接到了点官的通知,甚至有几个原本混得不如他的进士也都提了官阶,下放到地方。

可是就剩下他,他是唯一一个以探花之身,被留在翰林院继续当个编修的人。

陆之洲提着一口气,本想破口大骂,但陆正丰及时喝止让他回了神。

是了,脾气方才也发过了,自己同父亲也商谈过。

如今陆家的情况比起以前仿佛更糟,原本的高门大户在徐氏与陆之妍三番四次的出事后淡去了想要结交的心思。

在仕途上,因为陆之洲的囊中羞涩,原本簇拥他的一帮仕子也渐渐不再往来。

现在的陆之洲只剩下一个探花的名头,其余的都日渐式微。

唯一能够指望的,便是镇北将军的助力了。

“阿筝,你与洲哥儿乃是夫妻一体,如今他官场不顺,亦有你一份责任。”

陆正丰从阮流筝的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绪,只能放弃。

他示意陆之洲先冷静,自己代替他说话:“你久在内院不知情况,男人在仕途上想要向前,除了自身的本事,还需要有许多助力。如今这一次你没能帮上洲哥儿,令我们实在失望!”

陆正丰的冷静倒是出乎了阮流筝的意料。

前世她甚少与陆正丰有往来,没想到陆之洲外放之路被腰斩后,他是第一个能够快速做出反应的人。

“那么父亲的意思是?”

陆正丰与儿子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终于说到了正题上。

“你父亲虽是武将,但也是圣上亲封的镇北将军。在仕途上,你父亲认识的人也广,洲哥儿今年虽暂时留在了翰林院,若你父亲能够亲笔写几封荐书,洲哥儿不见得没有出路。”

陆之洲是个无耻小人,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忍下这口气。

更何况,现在也不知道阮流筝与五皇子的关系到底如何,他不敢轻易造次,好声顺着陆正丰的话说下去。

“是了,阿筝!你既认识裴夫人,也可以托她在云龙先生面前多多说说为夫的好话。云龙先生名满天下,朝中的许多官员亦是他的学子,只要云龙先生肯推举我一把,我很快能够起复!”

阮流筝的眼睛是冷漠的,像是一潭死水,深不见底。

他怎么敢?

他怎么有脸提她的父母?他怎么还想要裴姨母的助力?

陆之洲望着阮流筝的眼神,总觉得那像是一条毒蛇,让他心生寒意。

“阿筝,我也是为了我们好。你与我情定一生,虽……虽现在有些问题,但只要我出人头地,位极人臣,为你求一个诰命也不是不可能!你要懂得想!”

陆正丰赞同道:“洲哥儿说得没错,你娘家虽说做到了镇北将军,但也只是边关的武将罢了。边关不稳,你父母的安全也不稳!你能依靠的,只有我们陆家!只有洲哥儿!以前的事我可以让洲哥儿不计较,但你需要记住,你永远都是陆家的媳妇!你要帮的,就是你的男人!”

阮流筝松开了藏在衣袍里紧握的双拳。

陆之洲与陆正丰父子两人真是大错特错了。

他们以为陆之洲的今年的外放之路断了就是最差的结果。

错!

他们以为自己还是以前那个为了夫家,连父母都可以利用的蠢女人。

更错!

砍断了陆之洲外放的前途,这只是第一步。

她要的,从来都不是陆之洲一个人。

她要姓陆的全家人,永远都翻不起浪。

想到这里,阮流筝笑了笑,垂首敛眉说了一句是,便再无他话。

陆正丰见目的已经达到,用眼神示意儿子殷勤一些。

陆之洲便主动提及送阮流筝回房。

阮流筝并不想与他并肩而走,便故意落后半个身。

有了昨夜的事后,陆之洲再怎么会做小人,多少也觉得有些尴尬。

但想着陆正丰的警告,心里也明白如今能够依靠的只有阮流筝了,便耐着性子正要同她说两句话来缓解气氛。

冬梅忽然从内院里转了出来,看脚步是直奔外书房来的。

春丹在瞧见冬梅的时候眉头一皱,这丫头今早不是说身体不爽快,想出门找大夫抓副药吗?

怎么这时候往书房来了?

冬梅也没想到竟然在这里撞见了陆之洲与阮流筝一起,一时间脚步慌乱,想走又不敢走,只能愣在原地。

阮流筝眼神冷冽地落在了冬梅手紧紧拿着的信笺,先开口问:“冬梅,你手头上拿着是什么?”

冬梅扑通一声便跪下了。

阮流筝一点由她思考的时间都不给,踱步上前,玉指挑起了冬梅发颤的头,眼神似笑非笑:“容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