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月色撩拨,湖上泛舟

阮流筝没想到萧泽安说的同游,会是字面上的‘游’。

此时她被萧泽安带到湖边上了一尾小舟,小舟上有草棚与矮凳。

他们两人坐在其中,船尾有人在轻轻划着船走。

此时的阮流筝已经回过了神,她十分懊恼自己方才的行为。

深更半夜,自己怎会同一个男人外出?

而且萧泽安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她的房前?

古怪的想法冒了出来。

难不成是凤青将今天的事禀告给了他?

所以他萧泽安就半夜过来了?

其实当下不光是阮流筝,萧泽安也一样不知所措。

阮流筝被萧乐安从瑞国公府拐走了后,萧泽安便觉得心里有些落空。

他本是想将那莫名其妙的落空给强行压下,却又听凤青禀告了方才陆府发生的事。

萧泽安想也未想,便出了门。

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是落在了阮流筝房间后的院子里。

凤青与跟来的凤岐不敢说话,也不敢现身。

就那么大眼瞪小眼地看着自家主子负手背在身后,眼睛死死地盯着人家‘陆夫人’的窗门。

就在萧泽安理智快要战胜情感,准备悄无声息地离开的时候。

他一直盯着地窗,就这样被一双白皙的手轻轻推开。

“水开了……”

阮流筝出声提醒,萧泽安收回思绪,将铜质的水壶提了起来。

他屈起被烫得发红的手指,暗暗呼出了一口气,面色才算彻底如常。

“夜深了,不宜饮茶,这里有炒熟的黑豆,用黑豆煨水,可以中和脾胃。”

阮流筝望着他推过来的茶盏,觉得两人仿佛回到了前几日同桌吃饭的时候。

“谢谢。”

这是她第一次开口谢他。

萧泽安挑了挑眉,刻意问:“夫人是谢这杯水,还是谢我即将助你心愿达成?”

阮流筝反应极快,问道:“外放的名单定下来了吗?”

“定了,明日吏部便会公布。陆之洲在督查中得了个中,主要还是被人参了品行不正。在督查中因为品行被定性,这可是个麻烦事,有他一阵忙得了。”

阮流筝喜上眉梢,这一笑,冲散了两人之间的尴尬。

“我想夫人的目的不单单只是阻止他的外放吧?”

“自然不止。”阮流筝正高兴着,一点都没听出萧泽安话中有话。

“不知夫人还有何目的呢?”

阮流筝几番张口,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萧泽安不是喜欢逼问的人,他惯来自负,也不善理解他人。

但不知为何,面对着阮流筝,他总是颇有耐心。

那阵沉默之后,两人便没有再说话。

萧泽安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了一管萧,合着月色,轻轻吹了起来。

随着小船晃悠悠地摇摆,把阮流筝的眼皮也摇了下来。

“阮流筝,阿筝……”

阮流筝从混沌中睁开双眼,小船已经靠岸。

“陆夫人,到岸了,该醒了。”

岸边站着焦急等候的春丹,想来是凤青将她带过来的。

春丹踩着船尾上去,白着脸将带来的长袍给自家小姐披上,神色警惕地望着五皇子。

萧泽安视若无睹,伸手做了一个请。

春丹想要快些将阮流筝带回家,快步钻出了船。

可不知道是不是屈着脚在小船里坐太久,阮流筝刚一起身,小腿处就传来一阵酥麻,她一下没站稳往后倒。

萧泽安离得近,一个跨步上前,在阮流筝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双手便托住她的手臂,将她护在了身前。

两人贴得紧密,阮流筝的发轻轻扫到了他的脸颊,莫名有些瘙痒。

一缕淡雅的幽香悄然钻入,似春日的微风拂过花海,又如清晨的露珠滴落绿叶。

萧泽安的呼吸倏然一沉,黑色眸里有一闪而过的欲望。

在月光的温柔抚慰下,阮流筝感受到自己被萧泽安紧紧握着的手臂仿佛被一股暖流悄然渗透,微微发烫。

她脸颊的绯红如同盛开的桃花,不受控制地蔓延开来

萧泽安似乎并未察觉她的局促,依旧紧紧握着她的手,没有松开的迹象。

阮流筝不敢轻易动弹,生怕打破这微妙的氛围。

她低垂着头,露出一段白皙细长的脖颈,如同新剥的莲藕。

月光在上面跳跃,赋予她白瓷般的肌肤一层柔和的光泽。

萧泽安的目光又落在了她薄薄的耳后,上面空无一物。

他在她的身后,低低的出声:“你喜欢……”

男人的声音似酒甘冽,循循善诱,连鼻音都变得缱绻起来:“你喜欢东珠吗?”

岸上的凤青与凤岐眼力极佳,早就看见了草棚里的事。

但他们做近卫的,就是要学会察言观色。

主子明显乐在其中,他们傻了才会前去打扰。

好在春丹反应过来,她着急地跺了下脚,又是想要重新重回小船上去救小姐脱离五皇子的‘魔爪’。

“你放开我……”

阮流筝的口气实在没有杀伤力,但是萧泽安这一次却很听话地松开了手。

阮流筝的心,此刻如同被乱线缠绕,难以理清。

她不敢回头,害怕那深深的眼眸会将她拉入漩涡。

只能扶着春丹的手快步上了岸,钻进候在一旁的马车。

凤青下意识跟着上了马车,等车轱辘开始转动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他娘的,我是五皇子的近卫啊!

因为是临时出的门,阮流筝也不想惹出其他事端。

凤青支开了守门的家丁,阮流筝与春丹悄无声息地回了房。

春丹脸色一直不好,坚持要睡在阮流筝房的外侧。

阮流筝只好随她。

这么一折腾,下半夜倒是好睡了许多。

等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是大亮。

春丹听见了她翻身的声音,隔着帏帐说:“小姐可算醒了!府里出大事了!”

阮流筝掀开床帏,心中有数地问:“出什么事了?”

“二爷一早便从翰林院回来了,在府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连去劝的老夫人也被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最后是老爷出面,才把二爷请回了书房。”

阮流筝点点头,不疾不徐地下了床,用过了早膳,陆正丰的人便来了。

“夫人,老爷与二爷请您过书房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