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尘开车进了龙井村,感叹道:
“怪不得这里的龙井茶天下闻名,你们看,这里四面都环山。
西北部的山挡住了寒风,南面的九溪又送上了温暖潮湿的空气,这样一来龙井茶树的生长确实有了得天独厚的优势。”
陈伽蓝听了这番言论,再看眼前的山水便不再是山水了。
那简直就是地理老师的户外课啊。
“你还真是种出经验了,这么大的布局都被你看穿了!”
苏尘摇摇头,将车停好,说道:“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我们不过就是管中窥豹罢了。”
抱着言言,苏尘走在前面。
陈伽蓝看着苏尘的背影,心想:以苏尘的好学劲头,假以时日,会比爸爸更加博学,更加有能力!
要是把苏尘带到爸爸面前,爸爸肯定也会骄傲她找了这么好的丈夫吧!
想着走着,几人便来到了胡公庙前面。
有两人坐在石凳上嗑着瓜子。
一看到有人靠近,便立刻起身喝道:“别过来了,这里是古树保护区,再往前就要报警了!”
“行啊,冯村长安排你们看着古树的?”
赵书美一下子就乐了。
“你怎么知道,你是什么人?”
两个村民防备心依旧很重
。
“我是什么人,你把冯村长请来就知道了,顺便让他请几个经验丰富的茶农来。”赵书美道。
两人一听,再看几人衣着不凡,便赶紧去告诉村长了。
冯村长一听就知道是赵副局来了,就喊了六个经验丰富的茶农跟着他去了胡公庙。
赵书美闲着也是闲着,便给言言讲了十八棵古茶树的故事。
“……就这样,这十八棵古茶树就成了皇帝们最爱的龙井茶树,茶树上的茶叶都成了贡品。”
言言听着故事,双眼看着赵书美。
苏尘从言言的眼神里面,可以看到言言对知识的渴求。
不禁有些自责起来。
这段时间,自己就光想着要给言言提供好的物质条件,吃饱穿暖,甚至装修好了买个大彩电。
孩子的教育,苏尘做的却是很少。
自古能两全的事很少,但苏尘这回是坚定了决心,等事一忙完,就赶紧给言言找个好学校读书去。
“赵副局!久等久等,我带人过来了,都是十几二十几年的老茶农了。”
冯村长远远的就认出了赵书美,笑着打招呼道。
“冯村长真是雷厉风行,这么快就帮我找好人了。”
赵书美见到冯村长,便将事情大概说了一下。
“挖走?”
冯村长愣住了。
“几百年没挪过窝了,冷不丁一挖会不会更不好?”
赵书美不知道怎么说,看向苏尘,希望苏尘解释一下。
苏尘走上前,对冯村长说道:“冯村长,如果古茶树好好地长着,我们肯定不能动它。
眼下它的根部都出现了问题,我得全部拉出去细细修复。”
冯村长看了很多遍古茶树的情况,知道苏尘说的都是真的,便招呼大家伙帮着把十八棵古茶树都从地里挖出来。
不挖不知道,一挖吓一跳。
有几棵古茶树的根部都烂了,有几棵一挖出来
赵书美要不是亲眼所见,也不会被眼前的景象震惊。
于是,拿出手机来拍了几张照片。
这已经不是单纯摘茶叶的事了,养护不当,要追究相关部门的责任!
赵书美原本打算做一些标记,冯村长说不用做标记,作为十八棵御树,杆上本就有印刻。
大家查看了印刻,再次感慨,活文物居然到了如今的地步。
等挖完了大概处理了一下装上货车。
冯村长的眼眶都红了。
“苏总,赵副局说你有治理的办法
,我也愿意相信你有,希望你救救我们的古茶树,这是我们全村的希望!”
苏尘之前就听赵副局聊起过,十八棵古茶树对龙井村村民来说就是关二爷一样的存在。
不是茶树,这是信仰。
“我尽全力。”
苏尘郑重地说。
小货车上面遮了雨布,缓缓驶出龙井村,苏尘的车跟在后面,赵书美和村民则跟在后头送了一段路。
“真没想到,是这样一个故事,是这样的十八棵古茶树。”
陈伽蓝在车里坐着,看着面前的小货车感慨道。
“华夏历史悠久,得不到救治的植物很多的。”苏尘道,“这十八棵古茶树还是幸运的,还算没有完全失去生机,再晚个个把月就彻底没得救了。”
“这样也难救啊,根都那样了!”陈伽蓝担忧道。
“所以要进行根部养护修复,到时候我专门开个大棚,去培土养根。”
见苏尘信心十足,陈伽蓝也放下心来。
“你专心去做事,家里都交给我。”
“谢谢啦!”
苏尘笑着拍了拍陈伽蓝抓住椅背的手。
苏尘的手热乎乎的,还有一些茧子的粗粝感。
只是拍了两下,就莫名的让陈伽蓝感觉到心跳加速。
陈
伽蓝看着苏尘认真开车的背影。
仔细想想,这样的情况已经出现很多次了。
她知道自己的心,从始至终都只有苏尘一个。
可惜,落花有情流水无意。
苏尘对她做的一切,大概都只是因为她是孩子妈,是他的亲人吧。
陈伽蓝讨厌这样的自己,好像电视剧里面贪婪的角色。
得陇望蜀,永不知足。
有温暖有亲情已经很好了,爱情大多数女人都是没有的啊,她有什么特别的吗?
“妈妈,言言好困!”
言言爬到陈伽蓝的怀里,嗅着母亲的味道,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抱着言言,陈伽蓝的心好像也被填满了。
她温柔地笑着,轻轻拍着言言,也一起睡着了。
回到远山村的时候,天都黑了。
苏尘让司机先在村口等他一会儿,自己送老婆女儿先回家休息。
等安顿好了两母女,苏尘又回到村口,叫了几个员工把古茶树搬到了一个空置的大棚里面。
这个大棚是苏尘花了好几千修的。
老是上山做试验太麻烦,苏尘便在地里也修了一个独属于自己的空间。
田承志搬进来一棵古茶树,嫌弃道:
“苏总,这是什么东西啊,都烂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