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蕊？”
言言正在吃着小馒头呢，听到有人说“蕊蕊”，便来了兴趣。
苏尘还没来得及阻止，这小家伙就飞奔出去了。
“蕊蕊！”
言言看到了被胡烁牵着的蕊蕊，脆生生地打了一个招呼。
蕊蕊看到言言，就跟看到了亲人差不多，竟是哭了起来，“言言！呜呜……”
胡烁一个没拉住，蕊蕊就跟着言言进了院子。
胡烁来牵言言，自然也是跟着走了进来。
赵氏还在外头骂骂咧咧的，不少人出门看热闹，苏尘却听不下去，便把门给关上了。
赵氏一看，苏尘竟然当着她的面，把门给关了，便更是生气，骂得更加难听了。
胡烁原本还傲着一张脸，瞪着孙蕊蕊，好像犯错误的人是孙蕊蕊一样。
陈伽蓝走过来，问了一句：“胡烁，怎么回事啊？跟家里人吵起来了？”
外人一问，胡烁就一下子坐地上哭了起来。
苏尘都吓一跳。
好家伙，哭到自己家里来了。
一个女人哭哭啼啼的，也没法赶，何况陈伽蓝已经开始安慰她了，苏尘心里虽然不舒服，到底也是没说什么。
“怎么回事啊？是不是跟你家婆婆吵架啦？”
陈伽蓝哪里见过胡烁示弱，何况是当众哭，一下子便手足无措起来。
胡烁哭诉着说：“我今天去卖菜，进了很多大白菜，卖出去一小部分，全被退了回来。现在好了，大白菜堆了一屋子，我婆婆问我要钱！我哪里去找钱！呜呜呜……”
陈伽蓝算是听明白了。
再结合早上周婶过来跟她唠嗑的内容，陈伽蓝就明白个差不多了。
学着苏尘出去卖菜，心还挺凶的，一次就进了一千多的货，想着今天一天就可以卖完。
陈伽蓝以为怎么着也得多少卖些出来，晚上还得听这家人吹呢。
没想到，这才一天，就已经闹得鸡飞狗跳了！
“我也不知道，苏尘这白菜到底是怎么卖的，我就卖不出去，呜呜……”胡烁的心态彻底崩溃了，坐在地上就哭。
陈伽蓝看着胡烁哭，便安慰，说：“是不是定价太高了，你卖的多少一斤啊？”
“六块啊，跟你们一个价。”胡烁回答。
“这倒是，那是不是你的菜不太好？”陈伽蓝还在转移胡烁的注意力。
“菜都是新鲜去进来的，个顶个的好，我都挑选过的。”胡烁很有信心。
“那是怎么回事呢？”陈伽蓝也不明白
了。
胡烁抽抽搭搭了几声，更凶猛的哭声再次袭来，“没法过了，我跟他们孙家没法过下去了。我在他们孙家做牛做马几年，生孩子、奶孩子、做包，我不得好，还要全家欺负我！我看我带着蕊蕊，回娘家算了！”
陈伽蓝听到这里，就有点不知道怎么安慰了。
门口，赵氏还在听墙根，听到这里，破口大骂起来。
“胡烁！你别胡说八道！”
“就生了一个女娃子，你狂什么！你咋不生个男娃出来？还奶孩子！谁家女人不奶孩子！”
“做牛做马？你让全村人听听，谁家女人做牛做马还能穿一百八一件的衬衣？”
“你家的牛，是资本主义的牛！你家的马，穿的都是一百八！”
“你要走就走！想要带着蕊蕊走，门都没有！”
“你非要卖白菜，我劝没劝？”
“腆着个脸，现在说我说你！”
“呸！”
“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你爹你娘，让他们评评理！”
……
胡烁原本是觉得这事吃了亏，舍不得钱，又丢不掉白菜，多多少少是掉了面子，现在赵氏将所有事都翻出来骂了一遍。
胡烁的眼神顿时变得一片灰暗，也不嚎了，看着陈伽
蓝说：“女人啊，嫁错人家，就真的完了，对不对？”
陈伽蓝一下子便被这句话触动了心。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她也是看着空空的米缸，闻着邻居孙家飘来的饭香，无助过，难过过，绝望过。
她明白胡烁的心情。
抛开对立的往事，就光从女人的角度，她可以理解胡烁现在的心境。
陈伽蓝一把握住胡烁的手，说：“怎么会？都什么年代了？女人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哪能全靠夫家呢？”
胡烁还是在哭泣。
“我又没有别的本事，现在还有一堆大白菜堆在屋子里面，我能怎么办啊？”
陈伽蓝见安慰也没有用了，便去倒了一杯热水来，想劝她喝点水，冷静一下再说。
蕊蕊看到妈妈在哭，知道家里今天吵得凶，心情也非常差，眼眶也红红的，说话就要哭。
言言看到了，忙说：“蕊蕊姐姐，我有很好吃的零食，你吃一点吧。”
“我不要吃，呜呜呜……”蕊蕊拿肉乎乎的手背擦着自己的眼睛。
言言趁着她张嘴，将一颗小馒头塞到了蕊蕊的嘴巴里。
蕊蕊正要哭呢，感觉到了嘴巴里异样的甜味，看着言言，开始咂摸味道。
“这是什么东西啊？好好吃！”
言言一听，马上带蕊蕊去看，骄傲地介绍说：“这是我爸爸给我买的好吃的，叫小馒头！”
“小馒头？是馒头做的吗？”蕊蕊仔细地看起来。
小馒头小小的，一颗一颗的，看起来确实有点像迷你的馒头。
“我不知道，好吃，蕊蕊姐姐你也吃！”言言虽然不懂怎么做的，但是又忍不住吃起来。
小孩子有了好吃的，哪里还想的起来伤心的事啊。
蕊蕊便和言言吃起了零食。
中间，两人吃完了，言言还要苏尘帮忙再拿一些出来。
苏尘什么话也没说，就帮言言把小馒头拿出来，给两人又倒了一小碗。
蕊蕊一边吃，一边小眼神看着那一大袋小馒头，羡慕地对言言说：“言言，你爸爸也太好了，给你买这么好吃的东西！”
言言被小朋友夸了爸爸，便说：“我爸爸还给我妈妈也买了很多好吃的呢！”
蕊蕊听了更加羡慕了，再回头看看自己妈妈，正好对上了胡烁的眼神，便立刻闪躲开了。
胡烁也听到了孩子的对话，注意到了苏尘家的变化，最主要是苏尘天翻地覆的变化。
“吃饭罗！”苏尘笑着将菜都摆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