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重创
营地在距阳春关十五里的密,林边,附近荒凉少人烟,平日里只有长途商队会经过。
阳春关有异的风声传得很快很远,此地本来有的一些茶棚酒肆也没了客源,只留下被风吹秃的棚架。
扫开这些杂物,行军帐篷便立了起来,往来的从商队变成了军队。
慕容峥为姜暄和掀开门帘,她却摇头并未进去,“我得跟人汇合,既然你来了,阳春关有你就足够。“
闻言慕容峥明白,眼下留不住姜暄和,他干脆把人楼到怀里,只是无言地抱着。
“阿峥,我也舍不得。”
姜暄和也紧紧抱住他的腰身,感觉到颈窝里他温热的呼吸,心下柔,软。
若他们只是平凡夫妇,如今可还会这么辛苦?
慕容峥恋恋不舍地离开,不错眼地看着姜暄和,伸手为她理顺鬓发。
其实也没什么可理的,只是他想如此,想为她做更多,奈何暂时还没有机会。
姜暄和也把上半身凑过去,再一次抱紧慕容峥,“真是太久了,等此间事了,我不想再分开了。”
得了她的诺言,慕容峥欢喜非常,刚要问个清楚,再要些好处来,姜暄和就拉开自己腰上他的手,“好了,我得走了,皇上保重。”
怀中空落落,慕容峥苦笑,“我派人跟你去,不许推辞。”
这样也好,姜暄和耸耸肩,又打量他一眼,顺了他腰间的玉牌走。
“阿峥总得留个念想给我是不是?”
慕容峥不置一词,予取予求,看向她的眼神不止眷恋。
他也知道姜暄和的目的当然不止于此,自己的玉牌上是暗刻的龙纹,若关键时刻对她有用自然最好。
于是慕容峥亲自点了十余人作随从打扮,跟着姜暄和离开,临行前,姜暄和仍旧在众目睽睽之下同他相拥,但这次多了一句嘱咐,“留心夜袭。”
他颔首,目送姜暄和远去后便立刻着手布防,等安排好布防已经是晚膳时分。
入夜该更警惕,但姜暄和却不是,她此前安排拓跋扈去稳定后方了,不过是拓跋炎的后方,不然缠斗时拓跋炎便不止那些人。
虽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但许久不传信来,自己得去确认他的安危。
按自己说的,拓跋扈的确留下了记号,从城主府那院落开始,一路延伸至边境。
看着远处裘国的点点灯火,姜暄和撇了撇嘴,看来拓跋炎是舍不得在自己的地方燃起战火,却不把其他百姓的命当回事。
继续往前就是裘国了,要过关,姜暄和身侧及时雨般递过来一叠文书。
天色暗了也看不清,姜暄和直接拿了去应付,果然畅通无阻,甚至她带着的人也不曾被过问,看来是了不得的东西,只可惜文书被检查后并没有回到她手里,只好回头问慕容峥了。
因是边境,好些民居也看不出是裘国的还是大周的,姜暄和不动声色注意着周边的动静,但她身后跟着的人太多了,总是引人注目的。
好在拓跋扈的记号七拐八绕把他们一行人给带去了偏僻幽深处,虽也有人居住,却无甚灯火,她走一段便要皱眉停一段,为的就是记得路,不要颤抖着,这里可不是阳春关,而是真正的异国他乡,不能轻易出事。
很快最后一个记号出现,在一扇破旧的门板边上,姜暄和举着火折子看清楚了,外头也能看见里面是点了灯的,她这才推门往里去。
营地外围,慕容峥巡视了一周,确定防备妥当才放心,此刻士兵大多吃完了饭打算休息,也有聚在一起说说闲话的,因此行并非正经出征,武官将军们见慕容峥随意,也便不多加约束。
他站在自己的营帐前仍在犹豫什么,随侍的人问可是有什么不妥,他又问一遍布防,“可派人去查探了周边?尤其是阳春关外的动静?”
此行人少,他也不担心自己,而是不能平白让这些骁勇之士因自己的疏忽出事,再有就是姜暄和,他已决心要做她的后盾,就要万事皆周全不出什么错漏才好,免得还要姜暄和来搭救。
想到这里慕容峥忍不住笑,他是真的不觉得这念头荒谬,姜暄和总有她的办法。
随侍见他笑得莫名也五命令,不敢妄动,不由自主想到了午后那个和他们皇上举止亲密的女子,难不成,人走了把心也带走了?
他咳了两声收束心情,要掀开帘子的手也放下,“无事,朕今夜有守着,免得出事。”
并不是信不过他带来的亲随,而是防备着敌人狡诈,姜暄和的提醒实在很有道理,预备夜里敌袭是这几日生死攸关的事情,他不敢怠慢。
人生地不熟又兵力不够——这也是慕容峥不大放心的,就像一个武人为了轻便只穿薄甲,但真要战斗起来这样的甲胄却不够看。
战局亦然,慕容峥坐在临近外围的地面上,在沙地上画着边境的布局。
火光微微摇动,士兵们也并不懒散,只是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有着足够自信,这自然是因为慕容峥在。
打探的人回来了,脚步并不急促,慕容峥起身去接,拆开看清楚了顿时失了平静1脸色。
风乍起,火光映出他僵木的背影,几个参将见状围过来,问是何情况。
“她被抓住了,怎么会。”
慕容峥是不大相信姜暄和会落入拓跋炎之手,但这信上说要阳春关作为赎金,他不敢冒险。
参将们面面相觑,都记起那女子,等着慕容峥下令。
作为拍板之人,慕容峥收起信,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人拿了自己的甲胄和一匹马,武器就在腰上一刻也没有取下来过,如此,他才开口,“不可声张,就如常在此休整,等朕回营。”
无人阻止,比较要是开口就无法从京城来此地了,但不少人面露不赞同。
阳春关本是有驻军的,但如今什么情形大家都看在眼里,这样还要去冒险,慕容峥纵然是天之骄子,身手也足够自保,却也不能抵挡千军万马,如此决定实在算不上明智。
再有就是担不起这样的罪责,慕容峥感觉到了这异样的氛围,又多带了十数人,留了句,“听命行事即可。”,总算再无异议。
他虽不知姜暄和在何处,但一路总有见过的,稍一打听就知道是谁这么晚还带着人在城中穿行。
破板房内,一灯如豆差点因为姜暄和开门而熄灭,她为所见惊得低呼,下一瞬回身吩咐他们稍待。
“我说几句就出来。”她心知自己招摇,不能久留,但拓跋扈满身的血又怎么能跟自己一起走?
几句话的功夫虽然不能马上想出万全的法子,至少可以让他得到治疗。
姜暄和没工夫寒暄,搜罗出身上所有的伤药,什么治外伤的解毒的都一股脑推到拓跋扈面前。
“你还要什么,我即刻去买。他怎么连你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