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成,方成……”
“来来,喝碗水……”
“方成……”
我醉醺醺的抬头,正好看见莫一宁出现在眼前,端着一碗水坐在床边,正耐心的劝我。
我胃里翻腾,烧的整个嗓子都在疼。
一张嘴,哑着嗓子哼唧出几个音节。
脑子似乎记不清楚事,只记得跟王叔喝酒抱头痛哭,然后一睁眼,就看见了她。
莫一宁扶着我坐起来,靠在身后的墙上,又仔细的喂给我水。
水不是正味,一股酸溜溜的感觉。
我看着外面漆黑无比的天,哑着嗓子,问道:“几……几啊啊……”
莫一宁似乎是被我傻不愣登的表情给逗笑了,神情颇为无奈的说道:“晚上十二点多了,你睡了四五个小时,一直喊着胃里难受,这才叫你起来吃点药。
怎么样?
你饿不饿,要不要给你做点夜宵吃?”
不知给灌了什么药,我酒劲醒了多半,脑子虽然还疼,但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
我喝得不少,喝到大脑短片,一丁点事都想不起来。
“你们……回来……”
“我们是下午两点做完头发回来的,阿姨在外面买了两只螃蟹,说要给我回家做蟹黄面,一回
来,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
然后就看见你们两个在桌子上喝多了,相互抱着说胡话。
就劝着你们回屋睡觉,一直睡到现在,感觉好点没有?”
我咂咂嘴,又端着碗喝了几口酒,呆坐着想了半晌,硬是想不出后面的发展剧情。
我敲敲脑袋,有无奈的笑道:“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莫一宁神情落寞了两分,随即说道:“没事,我答应你陪你回来过年,这都是应该做的。”
“没有什么应该的。”
莫一宁低头抿抿嘴,岔开话题,“怎么了,好好地,你怎么跟王叔喝了这么多酒?”
我指了指身体,让她打开窗户,呼吸了几口清凉的空气。
“没事,就说起他们之间的事来了。”
我又猛地一抬头,“对了,你有没有帮我侧面打听一下,我妈!的态度?”
莫一宁放下碗,拖鞋上!床,陪坐在我的身旁,“问了,阿姨挺喜欢这个王叔叔的,本来想着你高考结束以后,两个人就坦白,真正的在一起。
后来因为你不同意,所以就搁这了。
甚至,阿姨还给王叔叔做了一个棉服,当定情礼物,想着互相表露心肠的时候,送给他,
一直到现在都没送出去。”
莫一宁说完话,侧目看着我,“你为什么不同意?”
我一时语塞,我都不知道我自己不同意。
可能是高考的压力太大,我又害怕王叔叔跟我妈再要一个弟弟妹妹,就不管我了。
潜意识里的想法在醉酒之后无心的说了出来,才造成两个人这样的担忧。
一时无心的话,竟然被他们两人当成真话,小心翼翼的相处了这么多年。
我自责道:“都怪我!要不是我,他们早在一起了!”
越想越觉得不值。
我突然挣扎着要下床,晃晃悠悠的找鞋,“不行!我要把话去找王叔说明白,我真没想阻扰他们,而且我是把王叔当成自己人的!”
看我半醉不醒的模样,莫一宁劝说道:“好了好了,现在都深夜十二点,不如等到明天再去劝,你这个样子怎么说?”
我着急穿鞋,身子来回晃,硬是穿不进去,嘴里嘟囔着,“就是这个样子才能说出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气!一些话就要借着酒劲说!”
想想无数次的告白挽救,都是借着酒劲说出来的。
平常里发生点矛盾,两个人只会怄气。
看我执意要去,莫
一宁也不在劝,蹲下身,说道:“别费力气了,我给你穿!”
“不不,我自己来!”
“没事,我来帮你,就你这个样子穿到天明都穿不进去。”
莫一宁虽然出生不是富二代,但气质非常的好,高冷尊贵,再加上从事靠脸吃饭的行业,一双手一张脸,浑身的皮肤都保养得非常好。
看见这样的女人,你都想象不出她干活的模样。
此时此刻,女神蹲下来给我穿鞋,我剩下的半边醉都给吓醒了。
莫一宁到不嫌弃我,仔仔细细的帮忙穿好鞋,又来扶我。
“还行吗?”
我看着她,吱吱呜呜的说道:“谢谢哈,真是麻烦你了。”
莫一宁噗嗤的笑道:“我可是你的女朋友,帮你穿个鞋算什么!等你老了,走不动路了,我可是要帮你端茶倒水,穿衣做饭的!”
“那是老了之后的事,还说不准。”
我的意思是,等老了之后说不准谁伺候谁,落到莫一宁耳朵里却成了别的意思。
莫一宁眼神落寞几分,笑道:“对,说不准的事。”
刚才融洽的气氛带出了几分尴尬。
我轻轻咳嗽两声,开口说道:“我酒醒的差不多了,去找王叔说
清楚,这是不能耽误,越早说清楚越好!”
莫一宁应声,陪着我一起出门。
我雄赳赳气昂昂的拎着羽绒服出门,正想着去楼下敲门,好好的跟王叔说一下。
没想到,一出走廊,就看见了在厨房里喝面条的王叔。
一边的客厅里跟着亮灯,母亲争端坐在沙发上仔细的看着白天买来的衣服,我们俩人刚现身,就引来了他们俩的注目礼。
王叔吓得,一下子连面条都不敢喝了。
他眨眨眼,急忙开始让,“开开,小成,你是不是饿了?从中午开始就没吃饭,我还剩下半碗面条让给你。”
我没想到,王叔竟然还在我家喝面条?
微微愣住之后,我迅速的调整心情,“不是,我不饿。既然你们两个都在,我正好跟你们有话要说。”
我妈紧张的站起来,“什么话?”
“就我上高三的时候,有一次喝醉了之后说的话,我不是无心的,或许我当时真的是那个想法,但是我现在长大了懂事了,已经把想法改了。
我想给你们两个人说。”
我一番开场版说得极其郑重,掷地有声,甚至在说完之后空出足够的时间来,让他们有一点缓冲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