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力气很大。
拉着她踉踉跄跄的走。
关上门，他攥着她手腕的力度更紧了。
他的眼眸，冷锐如鹰隼，盯着女人绯红的脸颊，想起刚刚这个女人在陆言珏怀中，这么容易，就对一个男人脸红了，一想到这里，他胸口发闷，“谁让你来这里的。”
“我只想来这里看看奶奶。”姜蜜，“看盛老夫人。”
“是看老太太，还是来这里勾引陆言珏。”
姜蜜睫毛猛地一颤，接着她用力推着面前的人，声音沙哑，“在你眼里我这么不堪吗？我跟陆言珏都不认识，就见了这么一面，你就这么想你自己的亲弟弟吗？”
“我自然是对我弟弟放心，但是谁知道你现在什么心思。是不是坐着跟我离婚想嫁到陆家这种美梦！”
“啪——”
清脆的一巴掌。
寂静的楼梯间回响着。
姜蜜的手高高的举起来，她瞳仁含着泪颤抖的看着面前的人，气急了。姜蜜猛地推开他，然后快速的沿着楼梯往下跑，似乎想逃离他身边的空间。
盛霖渊的脸浮现出手指分明的巴掌印。
梳的一丝不苟的背头也乱下来，几缕发自然的垂到额头。
他的眼底，晦暗不明。
并没有因为这一巴掌，出现明显的情绪。
缓缓的走下了楼梯，来到下一层的窗前，开了窗，风吹进来。
空气中女人身上淡淡的气息也吹散了。
他点了跟烟，抽了两口，目光深邃无波澜的看向窗外远处，清白的烟雾包裹了他，男人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
从最初眺望远方到双眸有些失焦。
一盒烟抽空了。
窗外的风也吹散了楼梯的烟味。
盛霖渊转身背对着窗，从兜里拿出一条珍珠手链。
正是姜蜜丢在垃圾桶里面的那条。
珍珠莹润，米白色。
链子精致，金属光泽熠熠。
他昨天，吩咐所有人不准动锦园的垃圾桶，忙完老太太的事情回到锦园，像是被什么附身了一样，鬼使神差的从垃圾桶里面把手链捡起来。
就像是他鬼使神差的，经过小摊旁边，把这条链子买下来一样。
脑子里面，都是姜蜜把手链待在手腕上的样子。
看着手链，他缓缓的出神。
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电话那端秦驰的声音响起，“姜正饶在看守所里面嚷嚷着要见你，至于那个苏敏舒，她是姜正饶的三儿，两人有个女儿，她现在东躲西/藏回了老家。”
“找到她，把她送里面跟姜正饶作伴，好好的招待姜正饶！”盛霖渊狠狠的眯了一下眼睛，“先别弄死。”
“是，我手里有一则视频，我已经发到您的邮箱里面了。太太跟姜正饶确实父女关系出现问题，那天姜正饶跟苏敏舒正好去笙莱购物，被太太发现了苏敏舒的一身伤痕都是太太打的所以姜正饶大闹寿宴太太肯定是不知道的。”秦驰下意识的帮着姜蜜解释。
“嗯。”
秦驰有些拿不住盛霖渊的情绪，毕竟现在老太太还在icu，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先生，太太她昨天，去了南明山给老太太祈福，五百个台阶，一步一叩首爬上去的，最后累的昏到在寺门口，还是沙弥把她扶起来”
盛霖渊的手指，微微捏紧了手机。
晦暗的眸子闪过一道光。
下意识的伸手摸向了烟盒，里面空空。
“她很蠢，还信神佛。”
挂了电话之后，盛霖渊打开邮箱，看着笙莱店内的监控视频，姜蜜把茶水泼在苏敏舒身上，拿着拖把的棍子猛地打向对方，像是一头倔强受了委屈的幼狼，发泄着自己的怨恨。
秦驰也把苏敏舒跟姜正饶的信息发过来。
两人在姜家竟然好了十几年。
还有了一个女儿。
他原本以为，姜正饶就算不是慈父，也会是个正常父亲。但是现在看来，就是一个渣滓。
既然这样，他也不用念着这是姜蜜的父亲，而留分情面了。
—
姜氏珠宝欠银行一亿三千万债务。
还有姜正饶在赌场输了三千万。
催债的人找上门，哪怕姜正饶在看守所里面都没有用，那些人举着牌子来到看守所外面让姜正饶还钱，同时，也通过一些手段找到了找上了陈婉心。
在床上躺了三天。
烧还没退。
她浑身虚软。
她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陌生的号码。
接了之后，那端是苏敏舒尖锐的声音，“姜蜜你真的没良心，你救救你爸爸吧，盛霖渊就是个魔鬼，他把你爸爸送到监狱里面了，姜家也破产了。”
姜蜜笑了。
这似乎是这几天她听到的好消息。
“他活该。”声音沙哑异常，姜蜜挂了电话。
着撑着手臂坐起身，从床头柜里面拿出药吃了两粒，这一盒药几乎都吃完了，姜蜜还是没有好转，她猛地咳嗽了一下，胸前阵痛。
疼的她几乎喘不上气。
尖锐细密的疼痛。
她紧紧的捂住了胸口的位置，浑身疼的冷汗直冒。
连着喝了两口水缓和了一下，过去了十来分钟，姜蜜才缓过来。
她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睡衣都被汗水打湿了。
拖着疲惫的身体下了床，她来到洗手间里面洗了洗脸。
冰凉的水暂时的驱散了脸颊的灼热。
她觉得舒服了一点。
但是，也是暂时的。
姜蜜双手撑在洗手台上，抬起头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
这里的镜子，是老房子里面带的。
搬进来的时候那些老家具都在，她只是打扫了一下，镜子，原本就碎了。她用胶带贴了一下防止碎片掉下来，此刻她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
破碎的镜子，苍白到失血的唇，明明睡了两天，但是泛红疲倦的眼睛，一张脸，仿佛也跟着破碎的镜子一起，碎裂了一般。
姜蜜看着自己苍白没有血色的脸，愣了一下。
然后他抬起手，揉搓了一下脸颊。
似乎是想要让自己有点起色。
果然，过了两分钟，脸颊开始泛红。
她看着镜子里面的样子笑了一下。
这个时候，忽然一阵猛烈的咳嗽袭来。
她胸痛疼的喘不上气。
伴随着距离的咳嗽。
唇齿间忽然弥漫上血腥味。
在姜蜜还没有反映过来的时候，洗手池里面的水慢慢的被染红。
一滴滴血珠落下来。
滴答滴答没入透明的水中，丝丝缕缕的晕染开。
她猛地抬起头，惊恐的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鲜血从唇齿间溢出来。
她愣住了。
伴随着咳嗽，血沫喷溅到碎裂的镜子上。
看着这幅样子的自己，姜蜜忽然笑了。
平静的麻木。
她低头，打开水龙头开始擦拭血迹。
洗干净了脸，仿佛刚刚的一切疼痛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