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撕碎了这份离婚协议,那么,我明天再给你邮寄一份,你想撕就撕,不过就是打印几张纸罢了。”
女人的嗓音清冷柔软。
却不曾妥协。
撑着伞走了。
盛霖渊看着她的背影,被晚风吹得清瘦飘摇。
纤细的腰肢单薄,但是带着倔强。
男人看着她消失的背影久久。
眼眸越来越深。
一边的秦驰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这太太这是吞了一口口水,秦驰哆嗦了一下,“盛先生,要不然我明天再去劝劝太太,现在天色很晚了,而且还下着雨”
盛霖渊收回了视线,左手从兜里拿出一条珍珠手链,车厢里面昏暗的光线下,冷白色的珠光莹润,男人的嗓音淬了冰,“从今天开始,停掉姜蜜所有的卡,所有的酒店都不允许她入住,整个北城所有的公寓,都不允许她租住,她想赚钱投简历,所有的珠宝设计工作,不录取。”
“另外,姜家这几日收到了一笔投资,你去敲打一下。”
“盛总,这是不是”
秦驰自然是知道盛霖渊的手段。
但是,这未免,太绝了。
面对自己的妻子,他没有一点手软。
盛霖渊只是冷眼瞥了他一眼,“秦驰,做好你自己的位置。”
“是。”秦驰立刻低下头。
—回到了欧庭。
盛霖渊脱下西装,抬手,把珍珠手链丢到了垃圾桶里面。
就去楼上冲了个澡。
洗完澡之后,香菜跑过来咬着他裤脚。
盛霖渊低着头,“你真的是她养的狗,长得都跟她越来越像了。”
他一把揉了一下香菜的脑袋,“但是你要听话一点,别学她,只要你听话,在这个家里,你要什么就有什么。”
这几日,阿姨过来把香菜喂养的很好。
狗脸都肥了一圈。
处理了机封邮件,盛霖渊看了一眼时间准备睡了。
躺在床上,耳边回想起姜蜜的话。
呵—她真的是翅膀硬了。
以为傍上了徐清时,找到了新的金主就想脱离盛太太这个位置。
她在倾海城被养了三年,离开倾海城她还能去哪里。
去姜家吗?
姜正饶估计现在都自顾不暇呢。
怕是过段时间,姜家别墅都被银行拍卖。
起了身,他来到露台吹凉风。
雨已经停了。
男人在露台上抽着烟。
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别墅区面前一片美丽的夜景。
尤其是下了雨之后,朦朦胧胧。
带着一层薄雾。
抽完烟,盛霖渊来到了二楼。
香菜听到他的声音就跑过来。
男人嗓音有些沙哑,“你怎么还没睡。”
他弯腰,没有理会在腿边跳动的香菜,从垃圾桶里面,把珍珠手链捡回来。
买这条手链的时候,他只是下意识的觉得。
姜蜜的手腕很细很白。
握起来很软。
带上这个一定会好看。
一道闪电,划过了苍穹。
外面的雨是停了,但是只是暂时。
盛霖渊直起身,看着外面的闪电,他拿出手机,拨通了秦驰的号码,男人的嗓音微微沙哑,“查一下姜蜜现在在哪里?”
两分钟后。
盛霖渊从车库里面随意的取了一辆车,按照秦驰发来的地址一路开过去。
过了45分钟,男人停下车。
他还穿着烟灰色的家居服。
坐在车内,男人摇下车窗。
看着不远处的。
大桥下禁止通行的短隧洞。
这里是北城最底层的人短暂休息的地方。
乞讨者可以歇脚的地方。
这里面,人际混乱。
盛霖渊看那个女人,身下铺了一件衣服,靠在墙壁上合上眼睛。
空气中带着一股腐烂的臭味。
他看着拾荒的老者躺在地上,男人缓缓的从一边跨过去。
盛霖渊的目光,一直凝视在姜蜜的脸上。
男人心里震惊。
这个女人,宁愿睡在这里。
也不愿意回倾海城。
他说过,只要她愿意回头,那么一切可以既往不咎。
她父亲的公司可以得到投资。
她可以继续做着养尊处优的名门太太。
而现在,她竟然愿意这么委屈自己。
一瞬间盛霖渊好像有些看不懂这个女人了。
一个猥琐的身影缓缓的靠近了姜蜜,那个男人有些贪婪的看了一眼姜蜜的脸,不过并没有碰姜蜜,而且轻轻的想要拿走姜蜜的行李箱。
一只手,一阵风。
狠狠的捏住了他的手腕。
“啊——”那人吃痛一声。
被盛霖渊掐住了喉咙。
痛苦的哀嚎堵在了喉咙里面,盛霖渊把这个扒手带出隧洞,教训了一番。
他回到了车上。
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里面。
他一根根的抽着烟,一直到清晨六点左右。
里面的人缓缓的出来。
拾荒者也拎着废品压在肩头,步伐蹒跚的走出。
迎接着第一缕阳光。
地面上一层烟灰烟蒂。
盛霖渊看了一眼隧洞的方向,缓缓的驱动了车子离开。
—姜蜜醒了。
其实在这里,她一直浅眠。
昨晚上实在是没有地方去。
在这里,睡得很不舒服。
所有的酒店,哪怕是那种小旅馆,甚至是私人民宿,都拒绝了她的入住要求。
盛霖渊的一句话,在北城可以说,是权势的象征。
她以前的时候知道,这个废弃的隧洞,是拾荒者的聚集地。
姜蜜也没有想到,终有一天,自己竟然在这里度过了一夜。
空气中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但是姜蜜觉得自己的内心,仿佛也开始慢慢的腐烂了一样。
像是一枚外表精致的苹果。
饱满,泛着诱人的色泽。
但是切开之后,内核已经开始慢慢的腐烂掉。
从外观上来看,却什么事都没有。
—姜蜜并没有回姜家。
哪里的一切她也都恶心。
她找了中介辗转了好几个地方,那些高档的小区,地段好的小区都不在她考虑的范围之内。
哪怕盛霖渊没有出手,她也没钱去租这些地方。
那些高档小区一个月的房租,她省下来,可以给陈婉心多交一些住院费。
中介擦着满头大汗,跟姜蜜跑了一上午,姜蜜有些过意不去,买了一杯冰可乐递过去,那中介看了姜蜜一眼,“你的这个要求还真难,现在哪里有不用身份证能租房子的?但凡是个正经的房东,我们系统都需要身份证,而且,你这个钱也太少了谁愿意租啊。”
最终,中介给姜蜜找了一处地方。
“我尽力了,如果这处不行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了,这一天,我也赚不了多少钱。”中介抱怨了几句带着姜蜜来到了北城一栋老小区。
位置很偏僻。
这里居住的几乎都不是本地人,口音很杂。
都是在北城打工的底层人。
抬起头,密密麻麻的高压线缠绕。
遮住了原本的天空。
炙热闷燥的空气中,带着劣质洗衣粉的味道。
姜蜜抬起头,看着矮密的破旧小楼。
阳光透过高压线的缝隙落进来,仰起头的时候,姜蜜有一种眩晕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