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王的推托之词,皇上是一个字都不信。
“哼,这么巧,偏偏朕要收回的时候,死士就被派出去了?羲和能有什么事,需要死士去做。”
誉王知道羲和是要报复二皇子,可这哪里能和皇上讲,只能帮忙隐藏。“这个,臣不知道,不过她一个女人家,也没什么大事,可能就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鸡毛蒜皮的小事,公主府的下人做不了,公主府的护卫做不得,偏偏要用死士,莫不是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比如,行刺储君?你这个兄长是不知道,还是已经参与其中?”
誉王吓的跪在地上,不住的说。“皇上,羲和哪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行刺储君?我与羲和也是看着太子长大的,怎会对自己的侄子下杀手呢?”
“也许是觊觎皇位,当年父皇对你们的母妃爱护有加,对你们兄妹也一直另眼相看,你们怎会甘于做臣?”
誉王急的直磕头。“皇兄,冤枉啊!臣弟从未有不臣之心。这些年,臣弟佩服皇兄的经天纬地,只想做一个辅佐之臣。再说,皇兄正值春秋盛年,子嗣也不少,臣便是把太子除掉,也不能登上帝位,臣又何必做这种,一下子就能被查到的事情呢?况且,这么多年,臣弟一直忠心耿耿啊!”
“朕也不愿意怀疑你,可事实由不得朕不怀疑。”皇上沉声说。“太子归京途中遇刺,身受重伤,而刺客的身法与死士一样,而你们的死士这个时候又不在京中,这又作何解释呢?”
“臣……臣真不知道,羲和让死士离京做什么去了。”
“你这样,让朕怎么相信你。”
“臣与羲和同太子无冤无仇,为何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去做这等事?”
“那她派死士去做什么事了?”
誉王思前想后,只有将他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毕竟监视二皇子,总比行刺太子好。
“去荆州,监视二皇子的动向,羲和总觉得致远之死,另有内情,所以才派死士去查。”
皇上的脸黑了下来。“朕说了多少遍,这是意外,为什么她就不听呢?”
“致远是她的独子,她一个女人家所有的依靠,她一时接受不了……”
皇上突然站了起来。“不,她不是去监视启明,她是去杀启明的。刘福义,传朕旨意,命暗卫头领带一队人去荆州保护二皇子的安危。”
“是。”刘福义急忙跑出去通知。
“皇上,臣……臣……”
皇上冷冷的盯着誉王。“羲和不仅要行刺太子,还要杀二皇子,你这个做兄长的,到底知不知道。”
“臣不知道,臣什么都不知道,羲和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吧!”
半晌,皇上对着誉王说。“朕暂且相信你没有参与此事,但死士的调动,你不可能不知道,可你却没有提前对朕说,还为她隐瞒,知情不报也是罪。”
“还请皇上明察,给羲和一个辩驳的机会,我们兄妹绝没有不臣之心。”
“朕当然会让人彻查,朕也不想被人认为是容不下兄弟的人。在查明之前,誉王就先在宫中住下,不得与外界通信。”
“是,臣遵旨。”
将誉王软禁在宫里后,皇上又传召徐瑾,说羲和长公主与太子遇刺一事有关,让他亲自去查证此事。
他又派了一队羽林卫把羲和长公主府团团围住,除了徐瑾等办案人员外,不得任何人进出。
羲和早在被封府那一刻就明白,自己已经败露了,不过她不在乎了,她已经为儿子报仇了,心愿全部达成,就算是死她也瞑目了。
秦臻到这一刻才知道,羲和背着他做出何等大逆不道之事。
不过到了这一刻,说什么都来不及了,他们夫妻一体,除了接受,也别无他法了。他迁就了一辈子,不差这一次了。
他们二人穿着公主驸马的朝服,羲和戴着凤冠,打扮的漂亮极了,好似她出嫁的那日。
收拾妥当的二人,从容的坐在厅堂里,等候着皇上的处置。
徐瑾接旨后,一刻不敢耽误,马上就带着书吏去了羲和长公主府。
他带着皇上的令牌,很快就被放了进去,来到羲和正院的厅堂里,就看到盛装的二位,他有一瞬间的怔愣。
好在他也算见多识广,很快就反应过来,他恭敬的行了一礼。
“微臣见过长公主、驸马,今日微臣奉命前来,询问长公主,护卫您与誉王死士的去向,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羲和恢复从前,在外人面前端庄贤淑的样子,她微微一笑。“此事说来话长,徐大人坐下慢慢聊,可惜现在无法为徐大人看茶了。”
“多谢长公主。”徐瑾与书吏坐在下首位。“今日,咱们有的是时间,长公主可以慢慢说。”
“你有的是时间,可我们没那么多时间闲聊了。我与皇上虽不是一母同胞,可也当兄妹这么多年了,我知道他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既然做出这种大阵仗,必是掌握了什么,叫你来,也不是要你查案,而是走个过场,证明我羲和确实罪大恶极,咎由自取,不是他这个皇上残害手足。”
“既然长公主已经明晰,皇上掌握了些证据,那就请长公主据实交代。”
“你放心,我没有想要隐瞒,现在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死士是我派出去的,就是为了截杀太子,只可惜他命大,躲过一劫。”
“您是长公主,为何要刺杀储君?您似乎没有谋朝篡位的理由,而且就算是杀了太子,你也无法谋朝篡位。”不说太子底下还有兄弟,就是皇上现在也是身体硬朗,不是杀个太子就能改朝换代的。
“我杀他确实不是为了天下,而是为了我的儿子。”
“秦世子的死,是臣查办的,臣可用项上人头向你担保,秦世子的死没有任何的阴谋。”
“就算他不是直接杀害致远的凶手,也是间接导致致远死亡的人,总之致远的死,他脱不了干系。”提起儿子,温柔的羲和又有些疯魔。“是他,一直觊觎杨娩,哪怕杨娩嫁给致远,他也贼心不死,还妄想用军功换取杨娩入宫。我的儿子在地下孤苦伶仃,凭什么他们能双宿双栖,这是什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