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山坐在凳子上,笑呵呵看着他们两次吃饭。
陈锋则打量四周,可惜这间接待客人的大堂都是新东西,没有一件是古董。
‘还真是谨慎啊!’
陈锋觉得他们谨慎过头了,只要是四九城老住户,谁家里没有一两件老东西?
“你要不要吃点?”金少杰客气道。
这种话自然不能说“好”,别人客气,你当真了,那就是大家的尴尬。
关于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金少杰之前倒的半杯茶碎末。
“不用了,来之前,已经在家里,和这小子就这葱爆羊肉、红烧鲤鱼和一盘子卤猪耳朵吃了饱了。”
“就是酒不行,西凤的。”
关于山半真半假道。
金少杰、吴维新一起看向陈锋。
陈锋说道:“前几天我在山里打了一只野猪,猪头留下来卤了,猪耳朵其实不多,不过因为加了一些猪头肉,所以看起来是一盘。”
金少杰后知后觉,非常惊讶道:“这盘菜是你做的?”
“我跟大叔的侄子学的。”陈锋解释道:“他侄子是何雨柱,谭家菜传人,还精通川菜、鲁菜、清真菜。”
“嗯,难怪感觉这羊肉味道很正。”
金少杰羡慕看着关于山,说道:“你运气真好,让你捡到这么一个便宜学生。”
关于山听到这句话,神色微微得意。
“我虽然养废了一个儿子,但我收徒弟、学生的本领,你们拍马都赶不上。”
吴维新讥讽道:“给你点夸赞,你就上脸了。”
“那你为什么不收他为徒弟,而是选择韩春明。”
关于山平静道:“他姓陈。”
吴维新一愣,随即问道:“哪个陈?”
关于山露出一丝笑容,反问道:“你说我们这一行,还有几个陈?”
吴维新手一僵。
陈锋有些奇怪,他们跟陈家有仇?
吴维新看着陈锋,问道:“你爷爷是陈玉虎?”
“嗯,对。”陈锋点头道。
吴维新张了张嘴,长叹口气,问道:“我这张嘴啊,真欠打!”
什么鬼?
陈锋没好气道:“吴大爷,你可别告诉我,你跟我们陈家有仇?”
“算是吧。”吴维新叹气道。
关于山大笑道:“你爷爷没告诉你,常胜山十几万响马的事情吗?”
陈锋心中一动,但没有询问,而是摇摇头。
“他没告诉我陈家以前的事。”
关于山愣了几秒,不仅是他,吴维新、金少杰都有些惊讶。
很显然,对于老爷子没有把家底告诉他的事,他们有些不敢置信。
关于山回过神,眼神复杂。
“你爷爷是个狠人,对他们狠,对自已也狠。”
“但对你们是真的好!”
“算了,当我没说。”
吴维新难得地说了一句好话。
“都半截入土了,是该了结过去的恩怨因果,把秘密带入土里,不要害了孩子们。”
陈锋面色古怪。
常胜山十几万响马,遗老遗少的仇,撅了老太婆的墓。
那件事的背后,还有陈家的影子?
孙殿英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常胜山的十几万响马是好东西?
大概率,十有八九不是。
“会下围棋吗?”关于山问道。
陈锋摇头,这种浪费时间、生命的玩意,有什么好研究的,一盘棋,一个多小时以上,有这时间,还不如去王府井逛街。
三个老头子闲聊了一会,金少杰吃完后,邀请关于山下棋。
“走!”
关于山茶水都不喝,带着陈锋离开。
金少杰哈哈大笑。
棋艺不精,是老关的短板之一,甚至将来还不如韩春明,偏偏又喜欢下棋。
这次是金少杰起身,送他们出门。
临走前,金少杰小声道:“下次来,最好选在半夜,这个时间点,还是早了点。”
陈锋看了看手表,都九点多了,各区都停电了。
一些没有夜生活的,不去鬼市的,说不定已经开始睡觉。
“好的!”
关于山带着陈锋回去,吩咐道:“明天过来把这只鸡、大黄鱼做了,我带你去另一家。”
“这些面粉、大米,你称量一下。”
陈锋笑着说道:“大叔,算了吧,我爷爷说过,虽然你很迂腐,但你的人品没话说。”
“滚!”
关于山气恼道。
“告诉你爷爷,我这叫做君子所为!”
陈锋骑上自行车撒欢地回去了。
老家伙没安好心,他是君子,老爷子岂不是小人?
看在他介绍渠道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了。
回来的路上,在南锣鼓巷里,他又捡到了一个布袋钱包,里面有六块多钱和几张汽水票、酒票、肉票。
“哈哈,财源广进啊!”
把钱包塞入口袋里,才靠近大院门口,就看到许大茂提着一个马灯,穿着保暖鞋,踩着积雪,在95号大院照着雪地找什么,嘴里骂骂咧捏。
“怎么就掉了呢?”
陈锋问道:“什么东西掉了?”
许大茂提起马灯,走到了门口,照了照陈锋的脸。
“跟你无关。”
陈锋好心问道:“是钱包?”
“不是!”许大茂气呼呼道。
这可是你自已说的。
陈锋掉头前行,准备钻进自已的大院,还没进去。
“啊!”
听到身后的尖叫声,陈锋回过头,就看到许大茂在95号大院的门槛上,做出了一个高度复杂的一字马。
一只脚在门槛内,一只脚在门槛外。
不出意外,许大茂这是踩在门槛,不小心滑了。
尖锐的尖叫声,引来了95号院的住户。
张海杏第一个赶到,然后站着不动了。
“小花,小花,快扶我一把。”许大茂差点哭出来。
张海杏明显不相信许大茂的人品,冷静道:“那不行,万一你说是我推的,讹上我了,我怎么办?”
“再说了,三更半夜,男女在一起,还是我扶着你,很容易造谣生事。”
但她也没有置之不理,免得大家说她见死不救。
“三大爷,快来,许大茂摔地上了。”
阎埠贵已经出来了,听到许大茂的叫喊声,他就起床了,只是动作没有张海杏快。
“来了,来了。”
阎埠贵没有使用油灯,也没有用灯笼,而是直接走出来的。
看到许大茂趴在门口,顿时笑了。
“我说大茂啊,你这是表演洋人的天鹅舞吗?”
“这么冷的地,趴在上面,小心冻伤。”
许大茂苦着脸道:“三大爷,我的腿没知觉了,别开玩笑,快送我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