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单叶绩慌,身后的几个流民也十分的慌张。
这么好的主家可不能没了。
一行人立刻掉头,直奔叶绩家里而去。
兴许是火焰还没烧过来,也兴许是刘氏平日与邻居交好,等叶绩感到时,家里的火已经被扑灭,木生正带着邻居与窜过来的流民搏斗。
原来是木生看到火光,便没有去找里正,而是立刻返回家中,正巧碰见流民放火,这才止住了悲剧的发生。
随着叶绩一行人的加入,局势顿时一边倒,几个流民全部被抓住。
手里提着老刘头人头的窑匠,看着被捆起来的几个流民,向叶绩问道:
“公子,这个要不要杀?”
“留着吧,给官府几个活口,你们几个继续按计划行事,我在这边守着,一定注意安全。”
“是,公子。”
看着众人远去,叶绩这才瘫倒在地。
叶绩觉得自己并没有害怕,但是身体依然在发抖,忍不住的犯恶心。
“阿绩,没事吧?”
“没事,木叔,窑匠以前是干啥的啊?”
“我以前在大户人家干活的时候见过窑匠,只记得以前当过兵,还是个官,好像是管军队驻扎的。”
叶绩点点头,一开始他只觉得窑匠很沉稳,今天才发现这人应该懂一些兵法,将二十个流民指挥的井井有条,进退有据。
不管过去怎么样,起码往后,窑匠一定会唯自己是尊。
流民的破坏能力虽然大了些,但是武力并不强,刚过午夜,窑匠便领着自己家的流民和几个帮忙的村民押着一群流民回到了叶绩家门口,手里还提着几个人头。
“平时我就说木生找的那几个流民好,人家今天还愿意帮咱们抓流民,我邻居都不愿意出来帮我!”
一个村民如是说道,手上还给窑匠和木生比了一个大拇指。
二人对视一眼,没有说什么。
“公子,木生,我顺道去朱宽厚家里看了一下,朱宽厚不见了,家里有翻动的痕迹,没有打斗的痕迹,我怀疑他跑了。”
“不用管他,咱们几个先守好,等天亮就去县衙。”
流民暴动事发突然,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睡觉,就在原地等着天黑。
一些没敢露头的街坊邻里发现安静下来,小心翼翼地露头出来查看,一看叶绩家门前躺着一堆无头尸体,又吓得连忙缩了回去。
天色拂晓,叶绩正打算与木生一道去县城的时候,去县城的路上跑来了一群人马。
为首的是一个是一个貌似三十壮汉,身上穿着镶铁皮甲,背后背着一杆枪,身后也是四个一样披甲的士兵。
五名士兵正策马奔来,隔着老远便停下,其中一个士兵大声喊道:
“前方何人!可是虎山村村民,尔等里正何在!”
安东县不与邻国接壤,所以县中不设卫所,没有府兵,由县衙捕快负责城内外的治安,不配马,不披甲。
所以眼前到来的,应该就是郡中的府兵。
叶绩没想到大梁的效率如此之高,一晚上就能将郡中的府兵调来,虽然只有五个人。
叶绩连忙走过去,对方见叶绩一个少年人,也没有阻止。
“小子,你可是虎山村人?安东县县尉上报有大批定东县流民经过,已经被县尉解决,现在可有流民作乱!”
原来是县尉邀功,郡中前来核实功绩,又担心县尉处理不好,所以让府兵前来查看。
不过既然能被郡中派来核查县尉的功劳,恐怕他地位也不低。
“回大人,昨夜部分流民作案,杀人放火,我等与邻里街坊还有另外一些流民,合力将罪犯镇压逮捕。”
府兵们互相对视一眼,有些惊讶于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怎么说话如此文雅,像是城里的大人一样。
府兵们以为叶绩是哪来的公子少爷,也拱手道:
“公子,在下安定郡徐志忠,吾等是安定郡中府兵,如今虎山村遭遇此乱,敢问村中里正何在,已经遇难了吗?”
叶绩叹气摇头道:
“吾等去里正家中看过,不过并未见到人,房子没有被烧,但是家中财物已经被洗劫一空。”
徐志忠一看村中还在冒的白烟,有些房子被烧得屋顶只剩大梁,足以看出遭遇流民作乱的结果,估计是逃跑了吧。
徐志忠顿时脸色一冷,对于士兵来说,畏战逃跑可是重罪。
“你,去里正家里看看。公子,能否让我等先看一下你们镇压的罪犯,给我们讲讲事情经过?”
府兵头子先是对身边的一个府兵吩咐,又对叶绩说道。
叶绩自无不可,便领着府兵头子到门口查看。
虎山村的村民没见过府兵,都连忙站起来。
徐志忠见到地上的一些尸体还有被砍下的头颅,以及旁边捆着留下的活口,也感到十分惊讶。
叶绩给他解释了一番,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大概给他讲了一下。
“公子如此果断,已经超过郡中许多大人了!”
面对平时还算和气相处的流民,知道流民要作乱后,见到火的第一时间就是集结人手率先出击,避免动乱扩大。而且敢下杀手,面对贼酋悍然出击,避免了流寇集结的可能。
“公子,这些首级还有这些俘虏,吾等一定如实上报,只是公子并未参军,而且流民首级没有那么值钱,所以奖赏并不会太过丰厚。”
叶绩连忙拱手致谢,说实话,他还没想到能有军功能拿,在没有科举的年代,军功可是一笔十分显眼的功绩。
二人聊了一会,那个去里正查看的士卒回来在徐志忠耳边说着自己的所见所闻。
“叶公子,村中不可无里正,眼下无法按照既定流程选拔,不能先由你暂代如何?”
叶绩连忙拒绝:
“徐大人,在下不过童稚,如果突然成为里正,肯定不能服众,而我身边这位木生,是他最先将这些没有动乱的流民集中起来的,而且他早就有安置流民的办法,不如由他担任里正!”
徐志忠看了一眼木生便点头道:
“可以,全凭公子决定,今日文书便能下来。
公子,吾等要事缠身,不能多聊,这些人证物证我先带走,公子放心,你们的功劳绝对无人能够贪墨!
在下告辞!”
说吧,几人将尸体和被捆起来的流民绑在马上,便火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