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机因为架子存在了高度,让刘氏可以坐在板凳上,直起身来织布,布匹的倾斜也让刘氏更好的观察布匹的质量。
刘氏有些激动地坐在凳子上,织了这么多年的布,她能感觉到面前的织布机能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帮助。
“他叔啊,这个织布机怎么提线啊,你从哪弄的这个啊?”
木生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斜织机,对着图纸做出实物并不稀奇,但是他是亲眼看着叶绩自己草绘图纸,自己做出实物的。
这种能力,县城的大木匠也做不到吧。
“这织布机是阿绩自己做出来的,至于怎么用,你得问问阿绩了。”
刘氏有些迷茫地看着叶绩,自己的儿子还会做这个?
“娘,你看你左脚下,往前踩是提线,往后踩是放线,右脚前后踩是打纬,右手边这个把手是调布匹的绷紧程度的,以后双手就光穿梭就行了。”
刘氏闻言呆了呆,便尝试着织了一下,双手双脚协同让刘氏一时有些手忙脚乱,但是在场的三人都能看出来,只要稍加练习,刘氏的织布速度能够得到很大的提升。
刘氏自己感觉了一下,如果能够熟练的话,差不多十天就能织一匹布,而一匹布的价格,在一两到一两半银子之间。
还没来得及高兴,刘氏又想到自己三天后就要给朱家五百文钱,即便是有斜织机这样的利器也无济于事,悲喜交加之下,刘氏抱着叶绩大哭起来。
“儿啊,太晚了,三天为娘怎么也织不出来啊。”
叶绩明白刘氏身上背着多么大多么大的压力,轻轻拍着刘氏安慰道:
“娘,放心,儿子有办法。”
木生也在旁边安慰道:
“大姐就放心吧,就算织不出来,这个织布机也不只五百文钱了。”
叶绩闻言阻止了木生的这个念头:
“木叔,这个织布机我有大用,万万不能卖,而且还不能做给别人。”
木生拍了拍木生的肩膀笑道:
“我又不会做,怎么会把东西做给别人。”
“木叔,稍后我就把图纸画给您,麻烦您再帮我做两台出来,至于工钱,只能等到三天后就给您了。”
“这么珍贵的图纸都给我了,我还要什么工钱啊。”
对于木工来说,有了这个织布机的图纸,就等于有了一条新的发财路。
哪怕自己不做木工了,等娶了媳妇,做一套这样的织布机,说不定挣得比自己还多。
这个朝代纸还是稀罕物,叶绩家里没有能画图纸的东西,便去了木匠家中,用木匠的画板画图。
临走前他给刘氏说了自己的打算:
“娘,我打算再让木叔做两套织布机,您找两个熟悉的婶娘来一块织布,咱们给开工钱,工钱肯定不比他们平时挣得少,三个人,很快就能把五百文挣出来!
注意,千万不能找那种见钱眼开,背后嚼舌根的,要不然看咱挣得多,肯定会趁火打劫的!”
刘氏这时愿意相信自己的儿子一把,着急忙慌地出门去找自己知心的好友。
叶绩已经发现了,在这个没有科举的年代,想要出人头地,简直难如登天。
县里的晋升渠道被县学把控,而晋升县学的渠道——公社乡学,则被乡里的恶霸、乡绅把持。
像叶绩这样的没有背景的穷苦人家,只能成为乡学的韭菜。
所以想要在乡学。县学之中想要得到晋升,首先就要成为乡里为富一方的人。
行商首先被排除在外,商人不得从政,这时大梁的铁律。
不想成为商人还想暴富,那就只能成为地主。
而叶绩的野望不仅是成为地主,他要给这个封建社会一点工业资本震撼。
他要成为大梁的厂长!
先从织布机开始,叶飞要现将五百文的债务还上,然后开一个三人小织布厂,再通过资本的积累,将织布厂扩展成其他一些列的工厂。
叶绩强压有些悸动的内心。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现将眼下的债务还上再说吧。
还有朱家三个儿子的性命。
断子绝孙,绝不是说说而已。
朱家对自家的欺压,可不仅仅这一次的殴打。
到了下午,两台新的斜织机已经做好,刘氏招来的两个帮手也已经等候多时。
这两个帮手是虎山村的两个妇女,平日里经常帮刘氏渡过难关,这次惹上朱家,两位妇道人家也当不了家说不上什么话,但是听说可以来叶绩家里织布,还有工钱拿,都非常乐意来帮忙。
这两老婶子个也是经常织布的,与刘氏的织布能力相差无几,刘氏只是先操作示意了一下,便都学会了基础的操作。
“唉呦你别说,刘妹子,这个织布机就是好使,干的又快还不累腰!”
“刘妹子,这个织布机,能不能让老木给俺也做一个,工钱俺就不用要了!”
见织布机好用,两个老婶子希望能给自己家里也整一台。
这下刘氏有些犯难了,之前儿子已经说好不能让别人拥有织布机,可是自己的两个帮手上来就向自己索要,要是不给,这刚开始的合作,恐怕就要结束了。
这时叶绩走了过来:
“两位婶婶,斜织机关系重大,暂时是不能给的,但是两位婶婶放心,过些日子,斜织机一定会送给两位婶婶,至于工钱,自然是照给不误的。”
两位妇女一听能得到斜织机,还能有工钱,自然是喜笑颜开。
正在院中几人相谈甚欢时,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拽着一个同样衣衫褴褛的小孩在门口虚弱地叫到:
“有没有好心人啊,给口吃的吧,给你们磕头了。”
一大一小就这么磕起头来。
众人面面相觑,刘氏叫来的两个帮手中有一个比较彪悍。
只见她一脸嫌弃的向门口大声嚷道:
“快滚快滚,自己都吃不上了,哪有饭给你们吃啊!”
两个乞丐面无表情的起身,向村中走去。
叶绩看的出来,这两个乞丐是真的很虚弱了,连表情都做不出来了。
刘氏见状心中一软,又将两个乞丐叫了回来。
刘氏担心刚才撵人的老婶子埋怨自己,又连忙解释道:
“阿姐啊,我看这个乞丐带着一个小乞丐乞讨,我就想起来我以前带着阿绩讨饭的时候了,我们娘俩也是被一个个的好心人给救的啊。”
将两个乞丐迎进屋子里,叶绩才发现面前两个乞丐真的是十分的落魄。
二人刚进过门口,微风便将二人身上的恶臭吹进院子,二人身上,头发上都是泥块,只有老乞丐还能看出来是个女人,小乞丐一身污泥,猛地一看甚至看不出是个人。
刘氏也是没忍住差点吐出来,连忙给烧了一大桶热水,好让二人洗洗澡。
老乞丐连忙拒绝:
“好心人啊,可不能洗澡啊,越洗澡越饿,不先吃饭,俺们就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