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珠上前一步,厉声道,“大胆,谁来找你们家公子!”
“这位是景安王府的沈侧妃,今日特来拜会容安小姐。”
“沈,沈侧妃。”
小厮立马收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毕恭毕敬的站直身子,赔着笑,行礼道,“参见沈侧妃。”
“无事。”
沈昭道,“今日贸然前来打扰,不知容安小姐是否在府中。”
小厮一脸歉意,“真是不巧,前几日我们家小姐被传进宫中,去陪伴太后娘娘了,直至今日还未回府。”
沈昭遗憾道,“是我来的不巧了。”
正当小厮要松上一口气是,沈昭又说道,“既如此,那我便拜会一下容安公子,前几日在落月楼与贵府中公子小姐闹了些误会,直至今日还未说开,正好今日见上一面,免得我白跑一趟。”
她笑着盯着小厮有些慌乱局促的神情。
“我们,我们家,公,公子吗?”
小厮的话说的结结巴巴,还未想出什么理由来拒绝沈昭。
“今日我们家公子怕是也......”
小厮的话还未说完,银珠便凶巴巴的插话进来,“怎么,难道容安公子今日也无空吗?”
“是真无空,还是不想见,就这般不把我们王府侧妃放在眼里吗!”
“不是,不是,姑娘误会了。”
小厮连忙摆手,着急忙慌道,“我,我是想说,容我进去禀报一番,侧妃娘娘您先稍等片刻。”
“好,麻烦你。”
沈昭点头,按下银珠,没再为难那人。
小厮去了许久才回来。
他颤颤巍巍的走过来,脸上俨然多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他低着头,小声道,“侧妃娘娘您里面请。”
他将沈昭引到容安州的院子前,便迅速告退。
像是里头住的是会吃人的豺狼虎豹一般,一刻都不敢多待。
院门没关。
沈昭还未敲门,里头便传来容安州戏谑的声音。
“小表嫂来了啊,快些进来吧。”
沈昭推门进去。
容安州正坐在院中喝茶,一左一右站着两名护卫,虎视眈眈的盯着沈昭。
“小表嫂今日来找我,有何贵干啊?”
他笑意盈盈的抬起头,盯着沈昭。
沈昭笑了笑,走了进去,坐在容安州身旁。
她也不客气,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上一盏茶喝了起来。
容安州笑着撑起手,“小表嫂今日是来我这喝茶来了,倒是一点不客气。”
沈昭放下茶盏,道,“州弟弟都叫我小表嫂了,都是一家人了,我还客气什么。”
“也是。”
容安州笑着抿了一口茶。
“原来小表嫂今日来是来同我论亲戚的,那便恕我招待不周了,没有设宴款待。”
沈昭道,“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呢,能得州弟弟的一盏清茶,我便知足了。”
沈昭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她视线紧盯着茶盏,转动着,缓缓道,“其实我今日来,还有一事。”
“哦?”
“何事?”
“落月楼一事。”
容安州手一紧,嗤笑道,“原来是来算旧账的。”
沈昭不解的看向他,黑白分明的眼珠闪着透亮的光,似乎真是不知容安州所说旧账是何意思。
“州弟弟所说何意?”
“落月楼一事不是一场玩笑吗,我们是一家人,州弟弟如此说,那我也便信了,又何来旧账一说。”
“我呢,这几日在府中思来想去,总觉得哪里不舒坦,今日才想起来,原来那日我将州弟弟中意的女子带回王府了,今日连忙将她送回州弟弟府中。”
“州弟弟想必是已经见过她了吧,这也算是我初入王府送给弟弟的见面礼,往后若是还有哪里做的不妥当,还请州弟弟与我直说。”
沈昭捂着心口,咳嗽了两声,一副柔弱模样,接着道,“我啊,身体不好,州弟弟往后还是莫要同我玩笑了。”
沈昭这一番话,说的进退得度,既不伤了容安州的面子,从自己的视角看去,送来王青宜,又是给了容安州情面。
容安州此时也不好翻脸说不。
他一旦应承下这番话,王青宜在他府中这事也算是坐定了,他也不敢随意处死王青宜。
虽不知下场如何,终究能捡回一条命。
沈昭能做的,便只有这些了。
往后如此,便只看王青宜自己如何走,都与她无关了。
而落月楼一事究竟如何,她也只能另寻出口。
容安州手中一顿,定定看了沈昭片刻。
笑道,“小表嫂如此美丽聪慧,我自是愿意同你和平共处。”
“只是,小表嫂有一事说错了。”
“那王青宜并非是我中意的女子......”
沈昭故作吃惊,“啊!”
“怎会如此,是我会错了意,怕是给州弟弟徒添烦恼了。”
“无事。”
容安州眼神一转,道,“我已命人将她送回落月楼去了,小表嫂不必忧心。”
“那便好。”
沈昭笑着拍了拍心口。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假意谈笑了片刻,沈昭便借故离开。
容安州盯着沈昭的背影,阴恻恻的开口,对身旁的侍卫道,“把王青宜送回去。”
“另外。”
“在此之前,她肚子里的孩子先给我处理干净。”
“近些时候看着她,别把此事闹到父亲面前去。”
他摇着手中的玉骨扇,看着满院子的花,又是一副怡然自在的模样。
“是。”
两名侍卫低头应下,转身朝后头的屋子中走去。
沈昭回到府中,已然是松了一口气。
解决完一桩人命事,一连几日,她都吃得好,睡得好,别提多逍遥自在了。
她倒是希望这日子能一直如此过下去。
可事情还没结束,哪能一直如此轻松自在。
她躺在芍药阁院中的摇椅上,看着不远处的水池子,盯了许久。
突然坐起身来,转头看向一旁摇着蒲扇的银珠道。
“我们回趟沈府吧,银珠。”
“好,小姐。”
银珠应下片刻,才反应过来,“小姐,回那个劳什子地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