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栖与萧澈二人一走,院中立刻又窸窸窣窣了起来。
这些达官显贵们,有的眼中带着惊慌,有的笑着看着热闹,指指点点的,没过多久人便散尽。
沈昭拉了拉顾蘅的衣袖。
顾蘅低头看她。
只见女子脸上带着担忧,正看着自己的手。
“顾蘅哥哥,你没事吧?”
女子声音轻柔,如同薄纱般覆在他的心头。
这点小口子,对于他一个大男人来说,微不足道。
但此刻,他却皱着眉,应道,“有些疼。”
女子拉起他的手,仔仔细细的看了片刻,道,“还好,伤的不深,我那存着些药膏,涂了再回去吧。”
“好。”
顾蘅笑着点头。
二人刚要走出芙蓉阁。
却听见身后方知知的叫声。
方知知一头长发被自己抓的零散,身子有些发抖,体力不知的将身子靠在小荷身上。
小荷吃力的环着她。
方知知看着沈昭,咬着牙,喊道,“沈昭!”
“你到还算是有些本事,这次算你赢了,希望下次你还能如此幸运。”
她眼底猩红,发了狠的看着沈昭,似乎下一秒就要扑过去将她撕咬殆尽,“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谨嬷嬷死了,从此,她便和沈昭不共戴天......
沈昭冷冷的看着她。
她本是想和方知知和平相处的。
可奈何她做出这样一个局害自己。
害人在先,作茧自缚,此刻还不知悔改。
谨嬷嬷被处死,她本还觉得处罚过重,有些可怜方知知。
此刻这份可怜已然消磨殆尽,这也算是恶有恶报。
“那你大可试试,别到头来害的又是自己,弄的个冷落深宅,众叛亲离的下场。”
沈昭扔下这句话,不再去理方知知,拉着顾蘅便要走。
正撞见亭午去而复返。
亭午扫了一眼沈昭与顾蘅二人,行了个礼,走进院中。
他看着方知知,冷声道,“方侧妃,王爷罚您,自今日起,闭门静思一个月。”
芍药阁中。
金竹和银珠二人将孩子送到萧澈身边后,便一直焦躁的等着。
来来回回的转了一圈又一圈。
直到合欢传信回来,说沈昭无事,这才放心下来。
二人如站在院子门口,如同两块石头一般,一动不动,翘首以盼,等着沈昭。
直到隐隐看见沈昭和一男子出现在远处,二人对了个眼神,便各自回屋去了。
芍药阁院门大开,但院中却无一人。
沈昭踏步进来时,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金竹,银珠?”
无人应她。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略带歉意的看向顾蘅,“顾蘅哥哥,你先在院中坐一会,我去找药膏。”
药膏一直都是金竹收着。
沈昭走到金竹门前,却发现今日这门不知怎么的,推不开来。
她用了点力气,狠狠一推。
门骤然打开。
她疑惑的朝内看去。
却见门后冒出金竹的脑袋来。
她正抱着门框,尴尬的朝沈昭笑着。
脸上看戏的神色还没彻底散去,沈昭一眼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她有些无奈的看着金竹,道,“金竹,你都和银珠学坏了,早看见我回来了,躲在门后看戏呢,吓我一跳。”
金竹被看破了心思,面露囧色,“小姐,我们也是怕打扰了你跟王爷......”
王爷?
沈昭一愣。
“什么王爷?”
“顾蘅哥哥手受伤了,我带他回来涂些药膏。”
“啊?”
金竹朝外看去,外头那人正瞧着里头,朝她笑了笑。
她这才惊觉,外头这人不是王爷。
她愣了片刻,急忙开口道,“小姐,顾公子是外男,我们院中又无宴会,顾公子怎么能随意入王府女眷的院子呢,这不合规矩啊小姐!”
金竹的话说的着急,手上却是不停,找着药膏。
沈昭却是一笑,接过金竹翻找出来的药膏,“金竹,你又开始唠叨了,没事的,就涂个药便走,顾蘅哥哥又不算是外人。”
“怎么不算,小姐,这要是被王爷看到可便不好了。”
她一边跟出去,一边压低声音在沈昭身后说着。
眼看沈昭打开药膏罐子,放在小桌上,就要拉上顾蘅的手。
金竹连忙挤到二人中间。
“小姐,这种事交给奴婢就行。”
沈昭无奈一笑,“好,那你来。”
金竹火速涂好药膏,又将药膏盖好,塞给顾蘅,便匆匆忙忙的笑着,将顾蘅送走,仿佛面前的男子是什么妖鬼蛇虫一般。
顾蘅刚走,银珠便冲了出来。
她一脸疑惑的喊着,“金竹,你捣什么乱啊,小姐和王爷二人世界,你侬我侬,都被你破坏了。”
金竹伸出手,拍了一下她的额头,气急败坏道,“什么王爷,那是顾蘅公子。”
“什么!”
银珠扒着院门,朝外看去。
转头,一脸完蛋的看向沈昭。
沈昭喝着茶,打量着二人吵吵嚷嚷,觉得好笑极了,挑眉问道,“又怎么了,银珠?”
银珠瘪着嘴,面色暗了暗,低声道,“完了,王爷往这边来,正好和顾蘅公子碰上了......”
萧澈从芙蓉居出来,本想着回书房,却不知为何,脑中总浮出沈昭的面容。
脚步一转,不知不觉,便走到芍药阁附近,正撞见从里面出来的顾蘅。
顾蘅手上紧紧握着一白色瓷瓶,脸上挂着笑。
萧澈步子慢了下来,面色冷了冷。
顾蘅脸上的这抹笑容,看的他很是不悦。
这小女子,刚从芙蓉居费尽口舌,好不容易才洗清冤屈出来,便如此没心没肺的,转头和一外男回了自己院中,二人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如此高兴的模样。
那日春风楼二人亲昵的模样又浮在眼前。
萧澈心中隐隐泛起些酸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