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好大的口气,你可知道,我是谁?”
阿尔木狼狈的爬了起来,手中马鞭指着罗冠杰就要发难。
“看你果真老到行将就木了,没听到大家称呼我为罗少将军吗?”
“你……”
“大王子稍安勿躁,这里是大越京城,不是你北原,当街纵马伤人,你纵是北戎大王子,也要给我大越百姓一个交代!”
齐威打马跟了上来,喝止了阿尔木。
“我……”
“大王兄,别忘了你的身份,堂堂北戎大王子,难道连这点担当都没有吗?”
阿巴查尔罕也追了上来,勒住马,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不堪的阿尔木,说道。
“谁说我没有担当,我堂堂北戎大王子,言出必行,有什么事是我做不到的?”
“好,既然如此,今日受伤的百姓所有医药费用,都由大王子出!”
齐威接过话茬,对阿尔木说道。
“为什么?”
阿尔木有些悻悻的看着他。
“不好意思,大王子,这里是大越,来即是客,大王子还是看清自己客人的身份为妙!”
齐威并不买账,冷声说道:“大王子纵马伤人,理当赔偿医药费用,齐某也会禀明皇上此事,让皇上定夺!”
齐威说罢,不再理睬他,对罗冠杰一抱拳,说道:“罗少将军,久仰!”
“齐将军,别来无恙?”
“承蒙少将军挂念,齐某还好!”
“齐将军怎么把他们,带到这里来了?”
罗冠杰一指陆续追上来的北戎使臣团,问道。
“少将军有所不知,齐某本来要带他们去驿站先行歇息,岂料大王子忽然打马疾驰,一路跑到了这里来,还伤了不少人!”
“原来如此!”
罗冠杰点头,对齐威一抱拳,说道:“罗某公务在身,就不打扰齐将军了,后会有期!”
罗冠杰说完,就大步离开。
“哇,罗少将军真乃真英雄,竟然会飞哎……”
“就是,若不是罗少将军,咱们说不定都要葬送在北戎人的马蹄之下了……”
“真是太过分了,这可是内皇城,连王公贵族都要下马的地方,这些北戎人竟然策马扬鞭,不顾百姓死活,万一被马踩踏致伤致残,咱们找谁说理去?”
受惊百姓越说越气,纷纷对北戎使臣团怒目而视。
“抱歉诸位,此事齐某也有过错,没有拦住北戎大王子,齐某定当如实禀告皇上,请皇上定夺!”
齐威对街上百姓一一抱拳,表达了歉意。
“此事怎能怪齐将军,都是这些北戎人恣意妄为,不把咱们大越百姓放在眼里……”
“不错,都是北戎人不是个东西,还当咱们大越京城是大草原呢……”
阿尔木强行压下怒火,再没有多话,只是看着倒在地上一抽一抽的马儿,心情复杂。
这匹马可是他从小养大的,赔了他好几年了,可惜了!
阿尔木目露凶光,看向罗冠杰身影消失的地方。
阿巴查尔罕也看着罗冠杰的背影,目光深沉。
这个人他见过!
正是当年一马当先,追着他北戎大军撤退的那个少年将军。
也是他,杀死了自己的得力干将哈赤。
本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可是那人却把他忽视到底,眼神都没有给他一个。
一路从北境走来,他才算是真正见识到了中原地域之辽阔,中原腹地之繁华,中原物产之丰富!
阿巴查尔罕的心情,真的是五味杂陈。
差一步,就差一步,他就能攻下黑虎城,逐鹿中原。
可惜却棋差一招!
不对,也不是棋差一招,而是狡猾的汉人,竟然派了一个小丫头,火烧他北戎大营,以至于物资受损,延误了战机。
就那么几天,大越援军赶到,黑虎城更加固若金汤,北戎失去先机,以至于一步错步步错,最后功败垂成,败走北原。
想到这里,阿巴查尔罕心中无比悔恨。
早知道,就听了汉人军师的话,带着盟军一鼓作气攻下黑虎城。
现在,或许他已经是这天下共主,俯瞰万民,唯我独尊!
齐威对受伤百姓做了交待,届时可以去京兆府领取受伤补助。
“多谢齐将军为草民等做主!”
受伤百姓纷纷跪下叩谢。
齐将军真是好官呐!
要不然他们还真的没处说理去。
这可是北戎使臣团的人,还是堂堂大王子,他们这些升斗小民,想申冤连门都找不到。
“诸位不必行此大礼,纵马伤人,理当赔偿,快快请起!”
齐威抬手让他们起来,又对阿尔木说道:“大王子,你也看到了这么多人因你而受伤,必须尽快到医馆救治,这医药费你必须出!”
“出就出,不过是一些……”贱民,还要什么医药费?
阿尔木在齐威的冷脸下,咽下了未出口的话,挥手让属下过来,赔偿人家银子。
这人简直就是冷面罗刹,说一不二,想让他让步,太不容易了。
齐威抬手让受伤的人排队,赶紧领钱去医馆救治。
属下木着一张脸过来,给伤号们赔钱。
阿尔木带来的,多数都是玉石玛瑙之类的。
手链手串也有不少。
受伤百姓想不到,这些北戎人还蛮大方的,竟然用这么贵重的物品赔偿他们,都有些喜出望外。
不过这里可是大越京城,他们作为京城百姓,代表着大越的颜面,可不能失了分寸。
有人故作不屑的撇撇嘴说道:“咱们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吗?竟然随便拿石头打发咱们!”
阿尔木的属下有些怔愣,这些人是真麻烦,忍不住又给每人多塞一块石头。
排队领钱的人心中暗喜,想不到还有意外收获,多给了一块玉石。
齐威忍不住看过去,见领钱的人脸上压抑不住的惊喜,也觉得好笑。
行啊!
这些百姓真会扮猪吃老虎,不过他咋觉得那么解气呢?
清咳一下嗓子,示意众人适可而止,不要太过分了。
领钱的人都齐刷刷的转头看过来。
齐威还是冷着一张脸,眼神扫过众人。
领钱的人顿时明白了,不再多说什么,拿着东西急匆匆走了。
开玩笑,他们现在可是伤患,赶紧找大夫看看去,可别落下了啥毛病。
得了这么值钱的东西,还不快走,更待何时?
有人将此消息奔走相告,前面受伤的人也有不少赶了过来。
阿尔木的属下木着脸,又撒出去不少玉石玛瑙,荷包可是大出血了。
打发走了受伤的百姓,齐威带着阿尔木一行人,又拐弯去了城西的驿站。
安排好了北戎使臣团的人,齐威就进宫复命。
而满心等着大越皇帝召见的阿尔木等人,这一等,就等了一个多月。
阿尔木一行人,左等右等不见大越皇上召见,感觉有些不对劲。
给驿站驿官塞了银子打听,才知道他们进城之时,闹出的动静太大了,皇上震怒,暂时不想见他们。
“可恶,这大越皇帝真是太过分了,竟然借机把咱们晾在这里,不闻不问!”
阿尔木气急败坏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嘴里也不停的骂骂咧咧。
“大王子息怒,依属下之见,大越皇帝迟迟不肯召见咱们,这是想趁机给咱们一个下马威,震慑咱们!”
“哼!”
阿尔木气急败坏的冷哼一声,看向阿巴查尔罕,扬声说道:“老三,你不是一向最有主意,这件事情,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