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郁大掌虚虚扶在她腰身上,回想到衣衫下的轻柔触感,他眸底染上迷蒙。
云欢大脑空白了一瞬,整张脸腾地烧红起来,仿佛能滴出血。
若是晚上倒也就罢了,青天白日实在不该。
她目光一触到裴郁便羞涩低下头,听见外头传来声响,慌忙起身,仓皇出逃。
裴郁转眸睨着那道逃离而出的背影,眸底思绪飘远。
“云大小姐!”苍临送走太医,拿着药进屋,和慌忙逃离的云欢撞上面。
云欢稳下心神,强装镇定点头,转身离开。
苍临扬眉,怎么感觉云大小姐怪怪的?
他拿着药进屋,看见将军手里把玩着一个白玉瓷瓶。
“将军!”
裴郁将手中白玉瓷瓶递给他,“去验验。”
“是。”
云欢回到玉清阁,听下人来禀蔺婉月和裴乘舟回府了。
云欢只是听听便罢,并未像往常一样跑去见他们。
她不去见,人家便来见她。
“欢儿莫要生气,我真是糊涂了才做出那等子事,我发誓再不会和云飞燕有瓜葛,你莫要生气。”
裴乘舟脸皮不是一般厚,或者说他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可以不要脸。
云欢撂下茶盏,起身毫不犹豫甩了裴乘舟一巴掌。
“啪!”只听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房间炸响。
裴承舟怔愣一瞬,讨好表情顿变,阴险凌厉。
“云欢!你敢打我!”
他双拳紧握死盯着云欢,短短一句话说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好像下一秒就会打回去。
云欢稍稍抬头与他对视,傲气不拘。
“打你又如何?你敢打回来吗?”
以她的身份,上辈子若非裴承舟和蔺婉月演得太完美,又对外宣称是她自戕了,她不信他们杀了她还能平安抽身。
裴承舟拳头捏得“咯吱”作响,他真想一巴掌扇过去,可他不能。
他要是还手,云欢定会与他和离回云家。
他费尽心机好不容易娶到她,一切部署还未开始,不能毁于一旦。
“欢儿若是生气便打我出气,万不要气到自己身子。”
裴承舟不愧是蔺婉月的儿子,能屈能伸,伸缩自如。
云欢唇角微翘,丝毫不客气,又扬起一巴掌重重落在裴承舟脸上。
“你与我庶妹私通,她名声尽毁,你却说不会再与她有瓜葛,你让她怎么办?”
云欢扇两巴掌出气了,想着不能和裴承舟太快撕破脸皮,正好打他时手心传来刺痛,她借势眼眶蕴满泪花。
裴承舟被打得偏过头,眼底满是狠厉,双拳青筋暴起,气得隐隐在颤抖。
在他差一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听见云欢悲愤的质问声。
他身子微顿,回头看她。
云欢这么气愤是因为他说不对云飞燕负责?
是了!
云家大小姐菩萨心肠,对自己庶弟庶妹照拂有佳,怎会忍心看她陷入困境。
想此,裴承舟被打脸的怒火消散,重新讨好轻哄。
“欢儿,我说过此生只娶你一人便只娶你一人,旁人如何与我不相干。和云二小姐之事并非我所愿,你要信我。”
裴承舟听从母亲话,不管云欢多记挂庶妹,他都不能松口说迎娶她。
母亲说女人最是善妒,别管在外什么名声,一旦触及到自己的夫君,那便是另一幅模样。
云欢此番定是气他与飞燕苟且,在试探他的心思,只要他表明心意,她便不会再闹下去。
云欢挥手扬开他的触碰,转身离他远一些。
她刚刚的两巴掌确实是在试探,试探裴乘舟的底线在哪里。
现在看来他为了她的丰厚嫁妆,底线一降再降,甚至没有底线。
“你们之事已传遍京都,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云欢话语里满是哀怨。
裴乘舟见状便觉得母亲的话是对的。
女人都善妒,见不得自己夫君与别人苟且,哪怕那人是自己的妹妹。
“母亲已放话不会让云二小姐进裴府,欢儿不信我,难不成还不信母亲吗?”
裴乘舟现在只想哄好云欢,旁地都顾不得了。
裴郁回府了,能牵制住裴郁的只有云欢,他得拿捏住云欢,这样才能将他们玩弄在股掌之间。
“老夫人请二爷,二奶奶到正堂说话。”
裴乘舟刚提起蔺婉月,丫鬟便进来禀告。
云欢斜他们一眼,发觉这是他们的暗号。
若裴乘舟哄不好她,便由蔺婉月出面,母子两人轮番上阵,势要让她压下那股火去。
“欢儿,我们去见母亲吧。”裴乘舟急切邀请。
他从小也是娇生惯养,哪里做过哄人的活计,再哄下去他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性子。
云欢没有拒绝也未答应他,径直抬步随丫鬟去正堂。
蔺婉月现在怕是没空帮裴乘舟哄她。
裴郁摔倒,户部侍郎进府的消息想来蔺婉月已经知道了。
她现在要考虑怎么把这个事圆回来,维持住自己贤良的美名。
果真不出云欢所料,她刚进堂屋蔺婉月便拉住她的手诉说。
但不是为裴乘舟之事,是为户部侍郎和裴郁之事。
“你进府得早,母亲听下人们说你见了裴郁和张大人,他们如何?母亲真是高兴昏了头,竟忘了这么大的事。”
蔺婉月一句话把自己的算计,归功到听见裴郁回归太兴奋,昏头了。
蔺婉月愿意演,云欢怎会不陪她一遭。
“我是见了张大人,也解释说母亲忘了,可张大人不信,说要去禀明圣上。太医为兄长检查伤口时我瞧了一眼,情况很不好。”
云欢故作焦灼说道。
蔺婉月不好的神色更惨白几分,她没成想小小一件事,会捅到皇上那里去。
依着皇上现在对裴郁喜欢的劲,定会小惩为戒。
裴郁胜仗而归她理应也该受到加封,现在怕是没有了。
不仅如此,她还会被京城众人议论纷纷。
该想个什么法子应对呢?
“母亲不必担忧,今儿你在寺庙呵斥裴乘舟和我云家二小姐所做之事,众人皆是看见了。您如此明白事理,旁人定相信您是有苦衷的。”
云欢宽解蔺婉月。
蔺婉月虚掩下眸子,若有所思。
今早她在寺庙所做之事众人皆知,那她可说是听见那荒唐事一时心急,忘了裴郁回归这等大事,忙去寺庙阻止。
这样她的名声可挽回,至于乘舟......
可将所有错全数推到云飞燕身上去,说她不知礼数,勾引姐姐夫君。
再让乘舟表明此生只爱云欢一人,可解所有困境。
蔺婉月心下了然,拍着云欢手背。
“好欢儿,难为你受了那么大委屈还为母亲分忧。放心,今日之事母亲会查清原委,给欢儿一个说法,”
云欢委屈垂眼,并未搭话。
但她唇边噙上一丝笑意,一看便知是鱼儿上钩的欢喜笑意。
她就知道以蔺婉月的心思,她一点便可通。
蔺婉月想将所有错全推云飞燕身上,可想过云飞燕也不是个善茬。
再者她都对张大人说了,蔺婉月从昨日便上山进寺,而裴乘舟和云飞燕是今早被发现,怎么能说是一时心急上山的呢。
他们这次难收场噢!
“乘舟,过来......你脸怎么了?”
蔺婉月想让裴乘舟过来给云欢认错,不曾想看见他肿起的侧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