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御前请安

“四哥说的弟弟都知道,皇阿玛也曾说过一回,只这一时半会的,也做不得什么……”

胤禛只笑眯眯的回了一句:“不用担心,回头多射上几回箭,再练上几回布库,不愁恢复不了从前那副丰神俊朗的样子!”

一时闲话作罢,胤祥主动开口说起了京中的局势。

“太子二哥的门人贪赃枉法、敛收钱财,被连着弹劾了好几回,各方皆有出手!太子二哥也被弹劾纵容手下人作恶,不过弹劾他的全都被皇阿玛留中不发……”

看来皇阿玛对太子二哥还留有旧情,胤禛若有所思的杵着下巴沉思起来。

“三哥近些日子颇得太子二哥的意,他们二人倒是走近了好些,弟弟还发现太子二哥好像转变了待四哥你的态度……”比以往多了三分忌惮!

胤禛稳坐泰山:“不用多管,只要为兄没有踏出那一步,太子二哥不会真的转过头来对付我!你也别跟他们走太近,太子二哥这储君的位置可坐不稳当。”什么时候皇阿玛彻底失望了,就是二废太子的时候。

胤祥这便心里有数了,而后连着说了一堆人,最后才说到八贝勒胤禩头上,“八哥近日好像又开始跟佟佳氏联络往来,舜安颜、鄂伦岱摆明车马与他站在一处,倒是佟国维老狐狸的告了病,人前人后都未表明态度,不过隆科多却是极力想与四哥你靠拢……”

隆科多!哼!

想到早年亲眼所见,胤禛的心里就像扎了根刺,隆科多的存在叫他如鲠在喉。

虽说这几年额娘似与隆科多断了交情,但他心中的那根刺一直扎在心里,所以他万般不愿意接受隆科多那看似投靠实则下注的举动。

“别管他,佟佳氏贪图荣华富贵两头下注,老八敢与他们掺和到一起,我却是不敢的!佟佳氏说是显赫,但实属鸡肋,皇阿玛一直盯着他们呢,也真敢小动作不断,呵!”

一时胤祥和弘晖都点了点头以表赞同。

话过半旬,便有人声传了进来,“主子爷,十三爷,大阿哥,到宫门口了。”

待到下了马车,迎面就见一堆皇子候在宫门口,上到恒亲王胤祺,下到十四贝子胤禵,连八贝勒胤禩都拨冗前来,那排成一溜的样子,看着着实晃眼。

这是来看热闹的吗?

胤禛挑了挑眉,端起一张冷面挨个点了一回头就算是问安。

想让他一朝变热情,那绝对不可能!

胤禩多八面玲珑的人物,赶在胤祺之前开口慰问道:“四哥,这一路上辛苦了,弟弟等并在一处设了筵席,为四哥你接风洗尘。”抿嘴一笑,满面春风,什么心虚、忌惮、恼怒,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胤禛抬起右手作轻咳状,左半边身子半倚在弘晖身上,凭空表现出了三分病弱,“有劳八弟和各位兄弟,为兄方才大病初愈,又一路奔波,约莫有些冻着了……为兄身子不适,不能应邀前去,还请各位不要见怪。”

他既不想领老八的情,也不想给人留下与众兄弟尽皆交好的声名!

胤禩还未回话,胤禵急性子发作,忍不住开了口:“四哥,你……”

胤禛眼尖的瞧见了他眼眸深处的担忧,不着痕迹的瞪了他一眼,而后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十四弟,为兄身子不适,下回再与你们宴饮。弘晖,我们走吧,你皇玛法还在等着我们呢!”

一番话说完,父子二人扭头就走,留在原地的众皇子不由面面相觑,“四哥真性情,合着跟从前一模一样啊!”说不与皇子宗室交好,就不与皇子宗室交好,唯一一个跟他走得近的还急流勇退,在皇阿玛跟前越发低调无声,此事唯有四哥能做的出来!

父子二人专心赶路,将所有喧嚣和异样抛在脑后,很快就看到了乾清宫的门匾。

远远就见李德全迎了上来:“王爷,弘晖阿哥,万岁爷在东次间等着您二位呢!”

“有劳李公公。”“不敢,不敢。”……

一通寒暄下去,不消片刻便到了地方。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孙儿给皇玛法请安。”

康熙撂下手中折子,脸上不由带了一抹笑意,“都起来,李德全,还不快赐座!”

一番推让过后,父子二人侧着身子面向康熙的方向。

“足足一个半月的功夫,你们可算是回来了,这一路上可有累着?”

胤禛微微躬身:“回皇阿玛,儿臣这一路上颇为顺利,就是方才大病初愈,不免有些疲累。至于弘晖,他一直伴在儿臣身侧端茶倒水,想来也有些累着了吧……”

“皇玛法,您别听阿玛的,孙儿一点都不累,这会还能弯弓射箭呢!”弘晖不免凑了一回趣。

“到底奔波辛苦,怎会不觉劳累?今日可不许弯弓射箭哦,回去就给朕歇上两日,过几日再入上书房吧。”

关心完孙子,接下来就是儿子。

“朕瞧着你的脸上还带了几分病容,可是身子没养好就着急回京的缘故?胤禛,你这般着急做什么?赶在年底回来不就行了!”

胤禛并没否认这话,只委婉的补充了两句:“儿臣既已痊愈,岂能跟您和额娘天各一方?只是儿臣这身子到底不争气,不能为皇阿玛分忧,儿臣,儿臣……”

“且别说了,你安心养身子要紧,朝中事务大有人在,不用你多操心思!胤禛啊,朕听太医说了,你这回伤到了根基,要好生将养上至少半年……接下来你给朕待在府里休养好身子,府里要是不宜养病,朕特许你去小汤山住上一段时日,那里的气候更适合养身子。”

太医的话属实有些夸张了,但胤禛没有点出来,而是默认了此事。

“多谢皇阿玛厚恩,儿臣感激涕零!”

正好他也嫌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过于繁多,便顺势退了一步,再次恪守了韬光养晦的行事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