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意昭肌肤胜雪,羞怯脸红时,像颗剥了壳的荔枝,魏星离从未想到,这颗荔枝也能肿到眼睛上…
灵巧的狸猫落于瓦片,几道钝重的残影挥过,狸团受惊,炸起浑身毛发,哈着气迎敌。
哟,还是只烈猫。
从怀中掏出油纸包,陆林恋恋不舍的捏起块玉带糕,丢向远处,狸猫喵呜一声,踮起脚尖跃向冒香气的糕点。
黑沉的夜色中,响起一声昂扬的喵,似是在向某人示威炫耀。
陆林哑笑。
世子在哄媳妇,你不能打扰他们。
被魏星离抱着,楚意昭的委屈瞬如银瓶迸裂,胸腔颤抖,哭的简直要背过气去,她抽抽噎噎的揪着男子的衣襟,“你信我对不对…”
魏星离看她,猫儿似的哼唧,乖巧脆弱的窝在他怀里,像只迷了路的狸奴。心脏宛如刀尖挑过,酸麻涩疼。
修长的指节揩过小姑娘柔嫩的脸颊,魏星离低垂着头,嗓音轻柔虔诚,“你是我未过门的妻,信你护你是我的责任。”
“不必试探,阿明,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浮云分移,月华如练,清渺的银雾照影寒窗。
屋内的哭声一顿,楚意昭呆呆的仰头看他,眼眶里的泪珠将掉不掉,坠在眼角,可怜又无助,她支起身,嘟囔道,“你这样说,显的我很小人…”
魏星离勾起唇畔,有些恶劣的捏住她的脸颊,“你还知道小人,哭成这样,把我吓得够呛。”
“唔…”他捏的用力,楚意昭有些痛痛的,“可难过不是假的,行聿,我真的很难过…”
那封信让她想到不好的事。
清绝的双眸染了胭脂,汪汪的一团水,含娇带嗔的瞅他。
魏星离忍无可忍的将人按在胸膛,再看魂都快让她勾了,剩下几年都没的活。
“行!”他咬牙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杀人。”
楚意昭的声音从怀中响起,瓮瓮如鼓,“我要你去杀一个人。”
“名字。”
楚意昭抬头,柔软的发丝擦过魏星离的下巴,“楚云逸,曲阳侯府的二公子。”
冷风曳烛,幽凉昏暗的室内,魏星离眸光微动。
漆黑的瞳仁落进女子平淡无波的眸底,
“你知道自己在说谁?”
“知道。”
静谧无声的寒意浮在空中,
千言万语汇成沉默后的叹息,幽然沉重,“不后悔?”
楚意昭微怔,“你不问问…”
理由。
魏星离轻呷,“那我问问?”
楚意昭猛摇头。
“哼。”魏星离捏着楚意昭脸颊的软肉,“坏东西,事事都瞒我,还要本世子给你办事。”
“过河拆桥,兔死狐烹。”
骂完后,他松开口,凝声又问一遍,“人死如灯灭,真的不后悔…”
“绝不后悔。”
楚意昭的眼中闪过一抹恨意,楚云逸欠着一条命,还敢写信来恶心她。
望卿珍重?
真是可笑。
楚意昭不后悔,魏星离就无所顾忌。
昏黄暧昧的烛光,佳人在怀,柔滑的肌肤,他有些心神荡漾,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手指轻抚美人面,“楚阿明,一品大员之子,我怕会力不从心。”
楚意昭骤然蹙眉,“你做不到?”
“做的到。”
“但我需要一股劲儿。”
“什么劲。”
魏星离笑起来,眸光潋滟,“靠近些。”
楚意昭以为他有事吩咐,侧耳贴去,吐息逼近,温热的触感落在脸颊。
“你做什么!”楚意昭捂着脸,刚哭过的眼眸霎时聚起一团雾气。
骗子!
“你明明不喜欢,为何还要这样。”
楚意昭抬手狠狠砸了他一下,魏星离吃痛,忙捉住她的手,“狠心的女人。”
他疼皱了脸,眉宇间荡着无奈的笑,“我何时说过不喜欢,我是太喜欢,喜欢的每天都想。”
馨软温暖的女儿香,魏星离有些控制不住,清澈干净的嗓音染了些情欲,“阿明,阿明,那日是我错了,你亲亲我,好不好,你再亲亲我…”
楚意昭觉得他不太对劲,平日里冰凉似玉的手,滚烫的冒着热,眸底陌生晦暗的碎光盯的她头皮发麻,
像只发情的兽。
“呸,老畜牲,放开我,我才不要亲你。”
魏星离钳住她的腰,软细纤韧,挣扎扭动在掌间,闻言,积聚的热浪找到了出口,他嘴角勾起,“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唔”
灯光缱绻,在交缠织绕的两道身影处,勾勒着深深浅浅的痕迹,水声弥漫,醉人的檀香清浅,随着炙热的风盈盈飘动。
销魂烛芯,探金枝,携云渡雨,青丝缠抱,无力慵移婉。
唇齿分离,银线痴缠,楚意昭软酥了骨头,靠在男人怀里止不住的颤抖。
魏星离舔了舔越发凄红的唇瓣,瞳深如墨,秾丽哀艳的五官,如九层冥府下镇压的艳妖,微微一笑即可夺人心魄。
绝美浓烈的触感,让他有些疯,情爱竟是这种美妙的滋味,
“阿明,我好喜欢。”
大胆放纵的孟浪之言,让楚意昭止不住脸红。
心头如烈焰炙烤,他难受的抵着她,嗓音低哑“阿明,娇宝,再来一次,好不好…阿明…亲我…亲亲我”
“闭嘴。”
楚意昭瞪了他一眼,双臂柔攀,狠狠咬住这张作乱的唇。
午夜沉沉,红梅凌霜等不来寒雪,依旧盛于枝头,簇簇拥夺,美如嫣玉。
院外,小丫头一点一点的小鸡啄米,陆林觉得好笑,“巧玉姑娘。”
“恩?”巧玉靠着墙迷迷糊糊惊醒,就要往内院走,“世子走了?那我回去守夜。”
陆林拉住她,“没走,不走了。”
鸳鸯交颈,难分难舍。
“世子不走了?!”巧玉惊恐。
陆林道,“别担心,世子有分寸。陆风收拾了东厢房。”
“那就好…”巧玉拍拍胸口。
陆林失笑,“世子留宿,你再去值夜不合适,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
巧玉笑着拒绝,“谢谢陆大哥好意,我还是留下吧,万一小姐叫人,也好有个答应。”
陆林见此,也未勉强,他掏出那块油纸包,“吃不吃。”
洁白的点心,粉糯塞雪,巧玉猛点头,“吃吃,谢谢陆大哥。”
“不用谢,你上次说要送我东西,还记得吗。”陆林倚墙,单腿微曲。
他身姿沉稳清瘦,做此动作不显纨绔,反而有种别样的潇洒。
巧玉多看了两眼,“记得,你喜欢喝酒吗?我给你买两壶。”
“持剑者,不可饮酒。”
“那…你爱看书吗?”
“房中书册千百有余。”
“吃的呢…”
陆林扫了眼她手上的糕点,“以食还食,没有诚意。”
巧玉觉得今日的糕点干的噎人,“我还有些月钱…”
陆林笑,“家私颇丰,城西三套宅院。”
“额…”巧玉嫉妒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要什么嘛。”
陆林作势想了想,
庭院寂静无声,梅枝月影,婆娑斑驳的枝桠映在青白的垂花墙。
“你给我做个剑穗吧”陆林道。
“恩…”巧玉有些迟疑,但她确实无物可还,手中的糕点顿时不甜了,“行吧,但你别跟人说,是我做的嗷。”
陆林知晓她重节,“好,我说捡的。”
“那你可捡不到这么好看的。”巧玉昂头。
“拭目以待。”
天光大亮,兴奋一夜的魏星离且将沉沉睡去。
楚意昭摸着红肿破皮的唇,生无可恋,“我今日还要进宫,这副样子怎么去!”
可恶的魏星离,亲个嘴没完没了的。
怀春憋着笑给她梳妆。
常念来报,“小姐,越王府来人拜访。”
“越王府。”楚意昭“来寻他们的世子爷?”
“连床带人扔给他们。”
“来人说,是拜访您。”
“我?”楚意昭闻言诧异。
她挥挥手,“拒了,等世子醒了告诉他。”
“怀春,你去顺天府问问,昨日的蛊是何蛊性。以赵曲的本事,今日应会结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