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所，包间里。
沈听言和陈鼎一起喝酒。
“你跟薇薇吵架了？”
沈听言杯子见底，陈鼎又给他续了一杯。
看得出，他今晚心情颇为不佳。
沈听言长腿分开两侧，微微垂着肩膀端坐在黑色的真皮沙发里，额前的碎发微微遮住了那双琥珀色的眼眸。
他没有接话，目光静静地落在面前盛着茶色酒水的杯子里。
修长的指轻轻地摩挲着杯子的沿口……
陈鼎自顾自地喝了一口酒，身子靠进了沙发里，双臂打开一副慵懒放松的模样。
“她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问你是不是和我在一起？”陈鼎看着沈听言的侧脸又说了一句。
沈听言依旧没有回答，只是嗤了一声。
“不就是个女人嘛！江时薇也好，苏窈也罢。这世上比他们漂亮比他们有趣的女人多的去了。听言，以你的身份和实力，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说着，陈鼎将站在旁边陪侍的服务员招至耳边。
“喊你们经理进来一趟，顺便……”
服务生点头，出去一趟之后，会所经理谄媚地走了进来，身后还带着几个漂亮的美女。
“陈总，您要的姑娘都在这里了……全部是刚刚招进来的，崭新的！而且各个都是学舞蹈的，身段软得跟柳条儿似的……”
经理一边笑着介绍，一边偷偷看了一眼一脸阴肃一言不发的沈听言。
即使面前站着五六个年轻又漂亮的姑娘，沈听言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自顾自地喝着酒。
“听言，你看看，这些个妹子哪个不是又纯又软？只要你开口，一个个都会上赶着讨好你，伺候你。”陈鼎手搭在沈听言的肩膀无所谓地说道。
沈听言微微抬眸。
经理身旁的姑娘早已按照他的喜好进行了筛选，一个个长相清纯，只是那贴身又暴露的着装，怎么看怎么都是透着一股子风月气息。
独独其中一个，黑长直发，扎着高马尾，白色的吊带裙，显出的却是青涩的气息。
让沈听言不禁想起了苏窈。
陈鼎与经理对视一眼。
很快，经理将其他女孩都带了出去。
离开时凑到被留下的女孩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今晚，好好表现，伺候好沈总，不要说你爸爸一个月的治疗费，就算一年甚至一辈子的都不成问题。”
女孩子紧张地看着沈听言。
沈听言也在看她。
陈鼎看着女孩，小声对沈听言暗示：“还是个雏儿，长相气质和苏窈有几分像！”
沈听言漂亮的眸子微微眯了眯。
陈鼎继续说：“我能理解……再怎么说苏窈也跟了你五年。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对她一点情分没有也不可能。现在你心里不快活只是还没有习惯过来。还有就是因为她找了别的男人。”
“所以说啊，这世间哪有什么不离不弃的真爱啊。苏窈不是自诩最爱你，不也是转头就找了其他男人……”
“听言，情爱之事只求身体欢愉，别太放在心上。心里空虚，有的是人填补……”
陈鼎用眼神朝站在前面的女孩示意了一下。
那女孩踌躇了几秒，便朝着沈听言走了过来。
她乖巧地坐在沈听言的身边，帮他倒酒……
那样子，和苏窈越看越像……
让沈听言微微走神。
陈鼎自知有戏，笑了笑，以上洗手间为由先行离去。
包间里，只剩下沈听言和女孩两个人。
他喝得有点多，后背靠进沙发里闭目养神。
一双纤细柔嫩的手爬上他的太阳穴，无声地、轻轻地按摩起来。
“窈窈……”沈听言温热的大掌覆上女孩的柔夷。
滑嫩的感觉，一如从前他牵过的那双小手。
他忽然一把抓住女孩的手，将她拉坐在自己的腿上。
冲动过后，幡然清醒，眼前人并非窈窈。
许是没有料到沈听言突如其来的举动，女孩显然吓了一跳，双臂下意识地攀上男人的脖颈。
第一次，被一个如此帅气又有气质的男人抱坐在腿上，他滚烫的气息就在她面前，女孩红了脸，害羞得不像话。
沈听言有一刻失神，忽然想起苏窈在高尔夫俱乐部被周凛抱坐在腿上主动接吻的照片……
一样的姿势，却是不一样的人……
“沈总……”女孩不安地闪烁着眼眸，小心看向沈听言的眼底。
沈听言眸光微暗。
“第一次？”他淡淡地问，声音很轻也很好听。
女孩没料到他会如此直接，不过还是乖顺地点了点头。
经理说了，这些有钱又体面的人，就是喜欢找干净、清纯、听话的姑娘。
如果今晚，她可以让对方动心……
女孩缓缓靠近沈听言，一双羽睫微微低垂着盯着他的唇。
就在她快要吻上他的时候，沈听言忽然伸手推开了她。
“沈总……”跌坐在沙发里的女孩一脸不安地看着眼前已然起身的男人。
沈听言倾身勾起沙发上的西服外套搭在臂弯里。
离开时他只留给她一个背影：“跟你们经理说，今晚你的费用直接从我账上扣。”
话音未落，沈听言提步离去。
……
深秋的青城，晚风寒凉料峭。
星河湾。
昏暗的院灯下，一辆白色的迈巴赫不知停了多久。
从会所出来后，沈听言鬼使神差地报了个地址，司机便一路开了过来。
这里，是当初苏窈刚刚毕业自己找的房子。
她从小在蜜罐里长大，是苏景泰和肖云澜娇宠在掌心里的宝，从小到大，不曾离开过家。
大学毕业留校后，她一心就想要飞出金丝笼，可是苏景泰和肖云澜不肯松口让她一个人在外生活。
最后还是沈听言出面帮她说服了苏父苏母……
“总归窈窈马上是要嫁你的人，我们也不管了，你是她未来老公，你们自己说了算……”
苏父苏母的话犹在耳边，如今想来却是莫大的讽刺。
沈听言坐在车里，目光透过车窗落在了二楼映着灯光的阳台。
里边有个人影偶尔来回走动。
映着纱帘，他看到她站在窗边打电话……
沈听言握着手机的掌心不由地收紧……
直到楼上的灯熄灭，昏暗的车里，沈听言眸深不见底，“窈窈，你会再回到我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