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郡主离去的背影,哑巴下意识的就想要追上去。
“唉,萧大哥,你的伤……”
不远处那两道身影已经穿过了垂花门,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萧祁转身,看着少女还搭在自己袖子上的白嫩小手,侧身连忙避开了她的动作。
伸手比划的说道:“你先回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了。”
盈盈大体猜到了他是叫自己离开的意思,心里还有些不太甘愿,将手里的药瓶奉上。
“萧大哥,这金疮药是……是给你的。”
他没有手,把药瓶塞回了盈盈的手里,冷酷这一张脸将人赶出了房间。
“盈盈姑娘还是尽快走吧,我和你不该站在一起。”
萧祁原本想说的是“男女授受不清”,却是被她误解成了他是害怕自己被郡主责罚,心里一甜。
“萧大哥……我,我明白,那么我下次再来看你。”
盈盈留下了药,提着裙子便一路小跑的离开了小院。
从哑巴的房间里回来之后,青叶就感觉小郡主的脸色不太对,却是不敢上前询问。
“青叶,我去午休一会,待会晚膳时候再叫我。”
萧祁很快的便将自己收拾了一番,换上了一件黑色的长款直缀回到了瑟瑟的小院前。
青叶正坐在屋檐下绣着花呢,突然感觉眼前一暗,那犹如巍峨山峰一般的影子叫她笼罩在身下。
她抬起头看向了来人,正是哑巴。
他也正用一双明亮的眸子看着自己,似在询问郡主的行踪。
青叶看他负伤前来,心里暗叹一句:哑巴还真是尽忠职守。
“郡主正在屋里睡觉呢,萧侍卫你身上有伤今夜不用值勤了,郡主说你回去养伤就好。”
然而,他不为所动的往门口一阵,身姿如松树一般挺拔,沉默。
“哎,你这人怎么好赖不分呢?郡主心疼你的伤口叫你好好休息,你偏生要来……算了算了,随你去吧。”
说完,青叶收起了自己的针线筐子,往屋子里走去。
门口顿时只剩下了萧祁一人,目光越过了雕花的木门往屋子里看了一眼。
穿过了层层叠叠的粉色纱幔,依稀可见床上躺着一抹娇小零头的身影,任由一头如瀑的长发垂散在榻前。
听着她轻轻浅浅的呼吸声,哑巴线条冷硬而分明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满足的笑意。
就这样就好,岁月静好。
时间在这一分一秒中过去了,窗外的天色也从一片明亮的蓝色逐渐昏黄。
屋子里的光线暗淡了下来,桌上的香炉中还在燃烧着的轻烟袅袅的升起。
院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沉闷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一道比较陌生的声音在萧祁的耳边响起。
长青询问道:“王爷来看小郡主了,郡主人呢?”
屋子里,青叶和莲叶匆匆地走了出来,两人一起给泾川王行了一礼。
“奴婢见过王爷。”
“起来吧,郡主人呢?”
萧祁也注意到了泾川王身后的一男一女,看上去都像是二十出头的模样,长相有着几分相似。
男的穿着一件蓝色的直缀,腰间用黑色的布带系着,身材清瘦而高大。
手里提着一柄长剑,看上去像是一名江湖中人。
而那女子则是一声红色劲装,扎着一头细细长长的小辫子,用彩色的绳子点缀其中,英姿飒爽。
看上去颇有几分异域风情,长相也和一般的中原姑娘大不相同。
她的武器是一柄黑色的长鞭,系在腰间。
既是装饰也是法宝。
“回王爷的话,郡主她睡着了。”青叶连忙回答道。
泾川王江手里的扇子一收,别再了自己的腰间,大步朝着屋里走去。
“这样?那我瞧瞧去,郡主从皇宫里回来可没有受到什么惊吓吧?”
那一对兄妹停在了门口,也用一双冷冽的眼睛打量着萧祁。
而那女子更是不屑的哼了哼,好看的下巴都要抬到天上去了。
屋子里,瑟瑟也坐了起来,有些惺忪的睡眼里还带着几分困意,拥着被子坐在床头。
江景俞一撩开了帘子就看到了她娇娇软软的可爱一面,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可清醒了?”
“父王!”瑟瑟看清了来人,撒娇似的将头靠在了江景俞的肩膀上。
未了还打了一个呵欠。
这种其妙的感觉叫江景俞心里生出了一丝血脉之间的亲切感来,这是他第二次感觉到了女儿对自己的亲近。
其实瑟瑟没有进宫之前,都是他带着的。
记忆中那奶团子对自己可是十足的信任,除了他,连奶娘抱着都不要。
“瑟瑟可是身体不太舒服?”说着,江景俞温热的大手落在了她白皙秀美的额头上。
温度还好。
“没有,只是刚从宫里回来有些累了。父王,对不起……我,我给你和皇祖母惹麻烦了。”
特别是皇祖母,她向来很少管前朝的事情。
“傻孩子,父王倒是觉得你做的没有错。且不说恬儿是你的表姐,再者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自是我大业王朝的典范!”
“可我是女儿身!”
“女儿身又如何?你母妃当年为学子带头调查舞弊一案,又为风老将军的前妻讨不平时,也和你一般大小。”
母妃?
这还是江瑟瑟第一次听到父王提起母妃的生前的事情。
她只在父王的书房里看过母妃的画像,每次,父王都是一个人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看着画像发呆。
瑟瑟的记忆中,母妃就是画像上那般的端庄淑雅,可今日听到父王这么一说,倒是叫她好奇不已。
“母妃她,当真这么厉害吗?”
江景俞含笑的点了点头,“嗯,她短暂的生命虽然只有十九年,可却潇洒而豁达。”
“所以瑟瑟,你身为我江景俞的女儿,大业王朝的荣华郡主,不用拘束着自己。”
“你始终要记住,父王永远站在你的身后!”
闻言,江瑟瑟的鼻头一酸,脑海里又浮现出了前世被押上断头台的画面。
她知道,父王对自己从来没有怨言。
即便,是她害得泾川王府满门抄斩,父王也没有责怪过她一句。
“父王!你真好。”
晶莹的泪珠从眼眶滑落,瑟瑟一头保住了泾川王,像个孩子一般哭得极为伤心。
“乖,不哭了啊。”
门口处,萧祁恨不得自己代替王爷将她抱在怀里,每次踏出去了一步,理智都提醒着他。
你只是个卑贱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