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虽是比恬儿要小上一岁,但是她却出落得比恬儿要更加水灵出色一些。
性子看上去也颇为沉稳,不像她这个年龄阶段该有的样子。
但是孟文涛对她的好感还是节节攀升的。
“见过荣华郡主。”
“三表哥不用多礼,还请起来说话吧。”瑟瑟伸手,虚扶了他一把。
孟文涛起身时目光不经意的看见了自己面前那只皓白的手腕,十指纤纤,像是葱白一样赏心悦目。
真是美人如玉,毫无瑕疵。
“恬儿偷跑出了出去,想来给郡主您添了不少麻烦吧。”孟文涛客套的说着,一便瞅了一眼孟恬儿。
“三哥,我……我错了,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偷偷跑出去了。今天还好遇到了郡主,不然就糟糕了。”
孟恬儿后怕的说道,话语中的意思让孟文涛立刻提起了心思。
严肃十足,“什么意思?发生了什么?”
“还是进去再说吧,这里人多只怕不太好说话。”瑟瑟轻声道,握住了孟恬儿的手一同走进去。
“小郡主说的是,请随我来。”
孟国公孟庆章算是瑟瑟的表叔父,他娶的乃是京城中方太傅的女儿方氏。
后院里也有几个下面的官员送来的妾侍,以及舅奶奶在世时给他安排的两个通房丫鬟,一共五人。
算起来并不算多。
而子嗣更是稀少,庶长子孟义淮今年二十七了,认江州知府在外做官。
孟文涛上面还有一个姐姐,孟义柔,为三皇子妃,身份尊贵。
恬儿表姐乃是妾侍张姨娘所处,义柔表姐表姐出阁得早,所以方氏将她记名在了膝下,为嫡次女。
她跟着三哥孟文涛一起长大,两人平日里关系极好。
可恬儿也是最怕三哥的。
孟庆章此刻已经下朝回来了,陪着正妻方时正坐在花厅里聊着家长里短的事情。
突然听到外面传报说荣华郡主来了,两人都愣住了。
荣华郡主深的太后喜爱,又是泾川王府唯一的嫡女,身份高贵。
怎么突然前来拜访?
孟庆章连忙将自己的帽子戴好,穿了官靴亲自走到门口迎接。
远远地便看到穿着一身浅粉色齐胸襦裙的妙龄少女,左右两边跟着自家的一双儿女,想来中间那人便是小郡主了。
孟庆章连同方氏齐齐给瑟瑟行礼,“见过荣华郡主,郡主亲来孟府,真是令蔽府蓬荜生辉啊。”
瑟瑟对这位表叔倒是并不陌生,他偶尔也会进宫觐见皇祖母。
也会给她带去好多民间的小玩意。
“表叔和表婶不用多礼,都是自家人。我今日游庙会,路遇恬儿表姐,所以顺便前来拜访两位罢了。”
原来是路上遇到的。
方氏闻言,质疑的看了一眼孟恬儿,大约是在质问她为什么会跑出去吧。
收到了母亲的警告,孟恬儿的头更是低了几分,小声的道:“父亲、母亲,都是我的错,还请二老责罚。”
与其等着哥哥亲自说,倒不如她自己来。
孟恬儿跪在地上,一五一十的将今天在大街上所发生的事情阐述了一遍。
果然,方氏听完之后气得大怒,狠狠地瞪了一眼绮罗。
“叫你看好小姐,你是怎么看的?”
得罪谁不好,竟然得罪了皇后的娘家——丞相府,还把荣华郡主瑟瑟也牵扯了进去。
“夫人,奴婢知道错了。”绮罗膝盖一曲,“噗通”一声跪在了冰冷的青石板上。
孟恬儿抱着瑟瑟的手臂,有些胆怯,“母……母亲,这也不怪我啊,都是李家大少爷的错才是。”
“表婶不用生气,长公主已经说了此事不再追究了。我这一路也是看着恬儿表姐,确实是李大少爷动手调戏在前。”
瑟瑟虽然为孟恬儿说话,却还是改变不了两人极为生气的事实。
“可不管如何,这女儿家的名节要紧,恬儿你私自跑出去险些酿成大祸,就是不对。”
“这样吧,就罚你抄写经书一百遍,禁足一个月。”方氏斩钉截铁的道。
恬儿虽然不是方氏亲生的,但是平日里待她也算不错。
像今天这样重罚还是头一遭,恬儿也知道这回是自己做错了,哪里还敢反驳。
“是,母亲。那……那女儿现在下去抄写经书了。”
说着,抬起脚步往自己的小院走去。
“等等,郡主还在这呢,你明天再开始禁足,今天先陪着郡主用晚膳。”
方氏轻声笑道,叫来了身旁的婆子,让后者去吩咐厨房备菜。
瑟瑟本是想把孟恬儿送到国公府就回去的,没有想到表叔和表婶竟会留她吃饭。
长者赐不可辞,她只好应下了。
离着开席还有一端时间,孟庆章是个文人,喜好舞文弄墨。
便叫了孟文涛将自己最近的文章课业拿给他检查一下。
瑟瑟也来了兴趣拿着三表哥的文章拜读了一番,其中有一句“行的天下五湖路,看遍长安一日花”叫她大为赞赏。
“没有想到三表哥的心胸如此宽阔,这一句大气磅礴,瑟瑟大约已经想到您的风流潇洒出来了。”
被她这么直白的夸赞了一番,孟文涛的脸很快就浮现了一丝红晕。
“妹妹谬赞了,书上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大业王朝地广人多,锦绣江山你我观了不足十分之一,可见遗憾。”
孟庆章听闻,不由抚着胡须一笑,“行了,你要去行万里路,那也等你考上功名之后,也如同你大哥一般外放。”
“荣华郡主可是金枝玉叶,路途凶恶,她一个女儿家不合适。”
瑟瑟莞尔一笑,并不做答。
谁说女儿家就不能行万里路,观天下景了?
前世,她的一辈子都在那小小的后院中,直到二十三岁香消玉殒。
这一世,她还有十年的时间。
十年内,变化未知。
也许,她也能能学了那秦子展,做个闻名天下的游士也未曾不可。
哑巴肚子里没有多少墨水,也听不太懂那句诗里的意思是什么。
可他看懂了小郡主的眼神。
她想要自由!
那种眼神,他很熟悉。
就像是在铁笼子里的自己,渴望着出去一般。
郡主她,也身处在一个铁笼子中,不过,是一个装饰得华丽的铁笼罢了。
哑巴暗自紧握了手,紧盯着瑟瑟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