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华丽的铁笼子

瑟瑟虽是比恬儿要小上一岁,但是她却出落得比恬儿要更加水灵出色一些。

性子看上去也颇为沉稳,不像她这个年龄阶段该有的样子。

但是孟文涛对她的好感还是节节攀升的。

“见过荣华郡主。”

“三表哥不用多礼,还请起来说话吧。”瑟瑟伸手,虚扶了他一把。

孟文涛起身时目光不经意的看见了自己面前那只皓白的手腕,十指纤纤,像是葱白一样赏心悦目。

真是美人如玉,毫无瑕疵。

“恬儿偷跑出了出去,想来给郡主您添了不少麻烦吧。”孟文涛客套的说着,一便瞅了一眼孟恬儿。

“三哥,我……我错了,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偷偷跑出去了。今天还好遇到了郡主,不然就糟糕了。”

孟恬儿后怕的说道,话语中的意思让孟文涛立刻提起了心思。

严肃十足,“什么意思?发生了什么?”

“还是进去再说吧,这里人多只怕不太好说话。”瑟瑟轻声道,握住了孟恬儿的手一同走进去。

“小郡主说的是,请随我来。”

孟国公孟庆章算是瑟瑟的表叔父,他娶的乃是京城中方太傅的女儿方氏。

后院里也有几个下面的官员送来的妾侍,以及舅奶奶在世时给他安排的两个通房丫鬟,一共五人。

算起来并不算多。

而子嗣更是稀少,庶长子孟义淮今年二十七了,认江州知府在外做官。

孟文涛上面还有一个姐姐,孟义柔,为三皇子妃,身份尊贵。

恬儿表姐乃是妾侍张姨娘所处,义柔表姐表姐出阁得早,所以方氏将她记名在了膝下,为嫡次女。

她跟着三哥孟文涛一起长大,两人平日里关系极好。

可恬儿也是最怕三哥的。

孟庆章此刻已经下朝回来了,陪着正妻方时正坐在花厅里聊着家长里短的事情。

突然听到外面传报说荣华郡主来了,两人都愣住了。

荣华郡主深的太后喜爱,又是泾川王府唯一的嫡女,身份高贵。

怎么突然前来拜访?

孟庆章连忙将自己的帽子戴好,穿了官靴亲自走到门口迎接。

远远地便看到穿着一身浅粉色齐胸襦裙的妙龄少女,左右两边跟着自家的一双儿女,想来中间那人便是小郡主了。

孟庆章连同方氏齐齐给瑟瑟行礼,“见过荣华郡主,郡主亲来孟府,真是令蔽府蓬荜生辉啊。”

瑟瑟对这位表叔倒是并不陌生,他偶尔也会进宫觐见皇祖母。

也会给她带去好多民间的小玩意。

“表叔和表婶不用多礼,都是自家人。我今日游庙会,路遇恬儿表姐,所以顺便前来拜访两位罢了。”

原来是路上遇到的。

方氏闻言,质疑的看了一眼孟恬儿,大约是在质问她为什么会跑出去吧。

收到了母亲的警告,孟恬儿的头更是低了几分,小声的道:“父亲、母亲,都是我的错,还请二老责罚。”

与其等着哥哥亲自说,倒不如她自己来。

孟恬儿跪在地上,一五一十的将今天在大街上所发生的事情阐述了一遍。

果然,方氏听完之后气得大怒,狠狠地瞪了一眼绮罗。

“叫你看好小姐,你是怎么看的?”

得罪谁不好,竟然得罪了皇后的娘家——丞相府,还把荣华郡主瑟瑟也牵扯了进去。

“夫人,奴婢知道错了。”绮罗膝盖一曲,“噗通”一声跪在了冰冷的青石板上。

孟恬儿抱着瑟瑟的手臂,有些胆怯,“母……母亲,这也不怪我啊,都是李家大少爷的错才是。”

“表婶不用生气,长公主已经说了此事不再追究了。我这一路也是看着恬儿表姐,确实是李大少爷动手调戏在前。”

瑟瑟虽然为孟恬儿说话,却还是改变不了两人极为生气的事实。

“可不管如何,这女儿家的名节要紧,恬儿你私自跑出去险些酿成大祸,就是不对。”

“这样吧,就罚你抄写经书一百遍,禁足一个月。”方氏斩钉截铁的道。

恬儿虽然不是方氏亲生的,但是平日里待她也算不错。

像今天这样重罚还是头一遭,恬儿也知道这回是自己做错了,哪里还敢反驳。

“是,母亲。那……那女儿现在下去抄写经书了。”

说着,抬起脚步往自己的小院走去。

“等等,郡主还在这呢,你明天再开始禁足,今天先陪着郡主用晚膳。”

方氏轻声笑道,叫来了身旁的婆子,让后者去吩咐厨房备菜。

瑟瑟本是想把孟恬儿送到国公府就回去的,没有想到表叔和表婶竟会留她吃饭。

长者赐不可辞,她只好应下了。

离着开席还有一端时间,孟庆章是个文人,喜好舞文弄墨。

便叫了孟文涛将自己最近的文章课业拿给他检查一下。

瑟瑟也来了兴趣拿着三表哥的文章拜读了一番,其中有一句“行的天下五湖路,看遍长安一日花”叫她大为赞赏。

“没有想到三表哥的心胸如此宽阔,这一句大气磅礴,瑟瑟大约已经想到您的风流潇洒出来了。”

被她这么直白的夸赞了一番,孟文涛的脸很快就浮现了一丝红晕。

“妹妹谬赞了,书上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大业王朝地广人多,锦绣江山你我观了不足十分之一,可见遗憾。”

孟庆章听闻,不由抚着胡须一笑,“行了,你要去行万里路,那也等你考上功名之后,也如同你大哥一般外放。”

“荣华郡主可是金枝玉叶,路途凶恶,她一个女儿家不合适。”

瑟瑟莞尔一笑,并不做答。

谁说女儿家就不能行万里路,观天下景了?

前世,她的一辈子都在那小小的后院中,直到二十三岁香消玉殒。

这一世,她还有十年的时间。

十年内,变化未知。

也许,她也能能学了那秦子展,做个闻名天下的游士也未曾不可。

哑巴肚子里没有多少墨水,也听不太懂那句诗里的意思是什么。

可他看懂了小郡主的眼神。

她想要自由!

那种眼神,他很熟悉。

就像是在铁笼子里的自己,渴望着出去一般。

郡主她,也身处在一个铁笼子中,不过,是一个装饰得华丽的铁笼罢了。

哑巴暗自紧握了手,紧盯着瑟瑟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