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上下就跟老房子着了火一样,血液里都是蚂蚁在爬一般。
活了二十多年,头一遭。
哑巴也见过斗兽场里有钱人带着美妾去一番玩乐,当众亲亲抱抱也是有的。
却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这样“难受”?
小郡主真是一点也不乖。
睡个觉都不老实。
他的身体僵硬在原地,一动不动。
天知道他花了多大的毅力才让自己坐怀不乱的。
直到天边泛起了一丝鱼肚白,哑巴才惊觉自己该离开了。
他小心翼翼的将小郡主的玉足往被子里塞去,被他暖着的小脚已经不冷了。
后半夜瑟瑟睡得很香甜,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然而青叶可不是这样。
她迷迷糊糊中,好似看到了一抹黑影。
像是鬼魅一般在她的眼前一闪而逝,想要睁开眼睛仔细看看,眼皮子却是怎么也抬不起来。
后脑勺也好疼。
第二天,青叶成功的感染了风寒。
还没起床就打了几个喷嚏。
她用手绢捂着自己有些发红的鼻子,揉了揉,只觉得这次风寒实在有些蹊跷。
“怎么了?感染了风寒。”
瑟瑟正捧着一卷书坐在美人榻上瞧着。
侧目看了过来。
“许是奴婢晚上睡觉时忘记盖被子了吧。”
她今早上醒来,自己睡在一边,被子大半落在了地上。
上面还有一个脚印。
脚印只有半截。
看上去很是宽大,她猜想是不是莲叶比自己早起时,不小心踩到了。
“待会去找府医拿些药吧。”
说完,瑟瑟的目光看向了院子。
哑巴高大的身躯在阳光下更是显得极为巍峨,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直缀,正背对着自己挖地。
袖子卷起,露出一截古铜色的手臂。
孔武有力。
这院子里的蔷薇花基本上被她摘光了,瑟瑟决定种上一些秋兰和果树,秋天时也有景可观。
可她和两个丫鬟都是娇滴滴的小姑娘。
这种脏累的重活,自然是交给萧侍卫来做了。
小郡主要种果树,萧祁每一下都很认真,将小树苗放在坑里。
一边暗念着让它们快快长大,一边给它们盖上泥土,为了还用脚踩了踩。
“萧侍卫,你已经劳累了一早上了,休息会吧。”
瑟瑟看他汗衫都湿透了,心里有些异样。
放下书,让青叶给他送茶壶去。
哑巴伸手擦了擦汗,又指了指地上位数不多的果树苗子。
意思是:“不多了,他种完再休息。”
瑟瑟含笑的看着他刚毅俊美的脸,点了点头,“行,你别累着就可以了。”
说完,她起身进了里屋。
哑巴含笑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浑身充满了干劲。
挥汗如雨。
……
绣房里。
最近天天熬夜赶活计。
几个绣娘都熬得眼睛通红,手指上也不知道多了多少针孔。
面前的架子是堆积如山的布料和针线,她们抽空了闲聊两句时,字里行间都是埋怨。
“这不过年不过节的,也不知道小郡主为什么突然反复我们赶制衣服。”
说话的绣娘叫春娘,今年也才二十三岁。
长相清秀,穿着一袭八成新的湛蓝罗裙,长发用一块碎花头巾抱着,干净而利落。
她是家生子,嫁的也是府中的一个管事,男人在王爷的院子里当差。
而她负责绣房。
两人平日里也颇受下人们尊敬。
盈盈就是被她从厨房里要过来的,因为偶然看到了她绣的帕子,还算是精致。
“听闻是给府中的侍卫们做的。”
“要我说,那群臭男人的衣服随便做做就好了,反正他们也不爱惜!”
一年八套衣服,到了年底能有一套是完整的就不错了。
“对了,这匹香云纱你们都别忙着裁。这布料金贵,小郡主特意留给萧侍卫做里衣的,可别弄混了。”
春娘从一堆布料中找出来了一匹黑色的香云纱,放在了一旁。
随后她对盈盈说:“还是你心细,尺寸在这,你先裁剪一下吧。”
“好。”
这是给萧大哥的衣服,所以盈盈也做得格外的认真。
她脑海里想着男人对自己的种种好来,面上一片桃红之色。
看上去就像是小女儿怀春一般。
“喲,盈盈这针脚,以后你相公可是有福气了。”另一位绣娘打趣道。
看着小姑娘又白净了的脸色,不由有些嫉妒。
“可不是,从前咱们只说哑巴配不上盈盈。可现在人家做了郡主的贴身侍卫,那可算是四品官了。”
“你们两人又是一起来的,感情也比较深厚,盈盈可要抓紧啊。”
“对呀,萧侍卫除了不会说话,可人却是个好的。我那天还看到他在马厩里刷马,照顾马匹的时候可细心温柔了。”
“以后照顾娘子肯定也是一把好手。”
……
这一句句的,说得盈盈心头火热。
她咬着唇不答。
在做袖子的时候,在里面暗自绣了一个小小的“盈”字。
再卷起来,锁边。
这样一来,萧大哥就不会发现这个小秘密了。
他穿着自己亲手做的衣服睡觉,盈盈的心里生出无限期待来。
那双黑沉而明亮的眼睛看着自己,叫她一声“娘子”该多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2:
这天,小郡主参加晚宴回来。
气冲冲的掐了哑巴一把。
“好你个萧祁,你到底有几个娘子?”
哑巴龇牙,“就你一个呀。”
“喔?那你的盈盈呢?”
瑟瑟气得快爆炸了,可他还在一脸的呆样。
“算了,本郡主不问了,我们现在就和离了!”
说着,她往门外走去。
哑巴一听那两个字,立刻惊醒了。
拉着她的手拽回了怀中,“娘子,我真的就只有你一个。那盈盈是圆是瘪我都不知道。”
“一听就是圆的呀,盈不就是圆吗?”
哑巴闷笑,“可我只喜欢瘦的,像郡主这样的。嗯,我喜欢啃骨头。”
瑟瑟半晌才反应过来,低低地骂了一声,“哼,狗男人”
终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