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水牢
自古帝王的决定不容置喙,可白翊面对林弯弯大多数时候行为都很反常。
如今林弯弯还怀着身孕,洪达犹犹豫豫半天,呆呆的站着没动,以为自己听错了。
“还不将卫柠夕押下去!”
直到洪达听见白翊的怒斥,这才吞了吞口水,确信了白翊的意思。
林弯弯不明所以,只是眉头深锁一言不发望着白翊。
洪达咽了咽口水,对林弯弯小声说了一句,“夫人,老奴得,得罪了。”
林弯弯转过身,走到殿门口脚步要迈出去时,忍不住又转过头望了一眼白翊。
玄衣帝王所站的位置,刚好处在一阴影中,阴影覆在白翊的身上,林弯弯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只是见那消瘦的身形,心中顿觉一股莫名的悲凉。
林弯弯走后,白翊如木桩般杵在那里许久
去水牢的路,林弯弯没有忘记。
一路上林弯弯都沉默不语,她身子沉,走得也慢。洪达也没有催促,小心敬慎的跟在林弯弯身后。
秀芜一骨碌站起来,双手抓着牢房的栅栏,“姐姐,你怎么会在这?”
林弯弯面对秀芜扯出一个笑容,可笑容太过牵强。
狱卒打开牢门,林弯弯径直走了进去。
秀芜速即上前握住林弯弯的双手,带着哭腔。“姐姐,你是不是因为我才?”
“不是。”林弯弯摇摇头,“是我,是我自己。我跟白翊,我与他之间,我忘记了,他其实”林弯弯想了想,词不达意,她呼叹了一口气,“算了,不说这个。正好,我们相互有个伴,也不孤单。”
“哐啷。”
狱卒重新锁上了门,洪达站在牢房外对林弯弯依旧客气的说:“夫人,您放心,大王这是在气头上。等他气消了,一定会马上派人来接您出去的。”
“这几日就暂时委屈您了。老奴要先回去伺候,您保重。若有需要可告诉他,让他传话。”洪达看了一眼旁边的狱卒,“老奴能办到的一定给您办好。”
“多谢。”林弯弯颔首。
牢内只剩下了秀芜和林弯弯两人。
“来,姐姐,你先坐下。”秀芜搀扶着林弯弯坐下,很是气愤抱怨道:“白翊他是真疯了!姐姐你如今的身子怎么能将你关进这种地方!”
“别说我了,秀芜,倒是你,做错了什么事情?”
“唉!”秀芜愁眉苦脸叹了口气,“姐姐,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当初我王兄将我送过来,就是为了保住景真,哪知我一点用都没有。现在反倒被白翊用来威胁我王兄。”
“白翊自从登基为王后,各邻国俯首臣服。我们景真也是其一。景真有几处矿藏,也是景真的命脉所在。王兄他年年岁贡,可白翊还不满足。他看中了那几处矿藏,命我王兄拱手让出,否则就要灭了景真。我兄长当然不从。”
“白翊便以我的性命做筹码,所以就是这样了。”秀芜双手一摊,垂头丧气,“如今王兄他们也不知怎么样了。”
果真是白翊的手段,狠辣果决。
“秀芜,你别太担心。我想白翊与你兄长应该还是在商酌中,这种事情一时半会应该也没个结果。”
看秀芜的样子,只是狼狈了些,并未苛待受皮肉之苦。林弯弯才有此猜测。
“姐姐,有时候我想着自己要不是女儿身就好了。一定就不会这样身不由已。”
秀芜的话让林弯弯想起她们的初识,可身在帝王家的女孩,命运从来由不得自己。
秀芜的兄长为了景真可以将她送人,也很有可能会舍弃她。
如果秀芜的兄长不从,白翊是不是真的就要杀了秀芜?
无论如何,林弯弯是不会让白翊这样做的。
“别担心,有我在呢。你不会有事的。”
林弯弯摸了摸秀芜的头,她与秀芜不是姐妹却胜似姐妹。
秀芜点头咧了咧嘴,心里却不这样想。
林弯弯同她一样被关在这里,林弯弯自保都难,哪里还有能力保护她。
“姐姐,哑奴还在抓人吗?”秀芜突然小声问了一句。
“抓人?”
林弯弯的表情有些茫然,显然不知。
“姐姐,你难道就一点都没有发现夷王宫中的异常?”
异常?
林弯弯只觉得白翊反常,异常倒是没有发现什么。
旋即林弯弯想起自己近几日特别嗜睡,现在想想这应
该也是白翊的手笔,为的就是有些事情不让自己知道吧!
“秀芜,哑奴抓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弯弯拧眉,有些急切的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哑奴在四处抓人,是为了给白翊炼蛊。”秀芜谨慎的四下看了看,然后压低了声音。“听我王兄说世间有一奇蛊——长生蛊,蛊如其名,得者长生。但是得用特殊的方法炼制。”
“特殊的方法?”
“嗯,传言白翊已经得到了它,现在在四处掳掠活人,用他们的骨血来炼制,就是为了得到长生。白翊他已经疯魔了!”
林弯弯怀着白翊的骨肉被关,秀芜更加确信白翊是真的疯了无疑。
“本来我也不太相信,直到这几日偷听见那几个狱卒说话。开始的时候都是抓蛊师巫师这样的人,现在抓进来的都是无辜百姓。这些人几乎都是尸骨无存,而且听说前前后后已经不下千人。”
林弯弯皱着眉头,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肚皮有些发紧。
她曾在梦境里知晓了白翊的幼时经历。老夷王白无珏就是为了得到长生蛊,疯魔到连自己的亲儿子白翊也不放过。
白翊难道真的同白无珏一样,已经疯魔了吗?
“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是不是也被吓到了?”
林弯弯的脸色难看极了,“有些累了。”
“那我不说了,你先休息一下。”
林弯弯点点头。
秀芜把地上的稻草稍稍整理了下,好让林弯弯舒服些。
林弯弯半倚靠在墙上,阖上眼睛,脑中思绪万千。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弯弯迷迷糊糊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一个噩梦!
梦中走马观花似的重复着白翊经历的那些痛苦的事!
有幼时被欺负无助的他,有作为质子无依无靠的他,有阴狠毒辣的他
醒过来的林弯弯冷汗涔涔,浑身湿透了。
“姐姐了,是做噩梦了吗?我叫了你好久你才醒呢!”秀芜一脸紧张。
林弯弯回过神,呢喃道:“秀芜,我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