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回去的话题,凰绯清不想多说,气氛徒然间尴尬下来,元景自知触了霉头,默默的跟在凰绯清的身后,直到两个人都换好了干净的衣裳。
凰绯清霸占着男人的床,摆出一个慵懒且性感的姿势,一本正经的勾了勾手,“你站那么远干嘛,过来,我与你有话说。”
她的语气很认真,很冷,听不出半点勾引的意味。
可元景不知道怎么了,心头一热,目光不自然偏到了别处,不敢去看她那副娇媚撩人的模样,清了清嗓子。
“就就这样说吧。”
男人扶着桌沿坐在了凳子上,不急着和凰绯清说话,而是从事先保管药品的瓶子里倒出了两颗黑色的小药丸。
看着他娴熟的吞下药,也没有兑茶水,吞下去的片刻,白皙如玉的面庞呈青黑状,凰绯清见状立即下了床抢夺他手中的药瓶,脸色暗郁冷沉。
“你吃的这是什么,不能乱吃药你明不明白。”
凰绯清看他面露如此痛苦的神色,还以为他吃了什么不该吃的,急得额头直冒汗,“你赶紧吐出来。”
她手忙脚乱的拍着男人的后背,铆足了劲,元景差点被震出内伤来,忙抓住了她的手放在胸口上安抚。
“我没事,这是师尊给我炼制的药,是固本培元的,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元景不希望她担心。
凰绯清拧着眉,半信半疑的质问,“这药你吃多久了,我给你的为什么不吃。”
男人一愣,听出了话里的其他意思,无奈笑道,“师尊并不是别人,不会害我,这个醋你也要吃”
女妖精这醋劲儿未免也太大了。
吃师姐师妹的醋也就算了,男人的醋她也吃,怪无理取闹,也怪可爱的。
“你笑什么,我和你说认真的,药不能随随便便的乱吃。”凰绯清的表情极其的严肃,说完后又怕他多想,转口又道,“你师尊是没有什么理由害你,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拿两颗回去。”
凰绯清果然从瓶子里倒了两颗出来,麻溜儿的装在了随身携带的干净瓶子里。
元景看着她的举动并未制止,反倒格外的喜欢她这副紧张自己的模样,他自有记忆以来,还是第一次如此真实的感觉到还有人是关心她的。
不参杂任何的利益,不计较他的身份,更不存在任何的压迫和纠葛。
眼前这个女人,关心的只是他这个人。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凰绯清疑惑的看着他出神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总感觉元景不似从前那样心无旁骛,
他迟疑的低垂下眼睑,尴尬的掩饰了眸中忧伤的情绪,岔开话题,“我留在淄暨山挺好的,有师兄师弟们照顾,如今病情已经有了好转,你不必太过担忧。”
“倒是你,宫中险象环生,周围有不少眼睛都盯上了你,不管是之前得罪的皇后,还是诡计多端的兰贵妃,亦或是太子,二皇子,他们任何人的话你都不要轻易相信。”元景原是最不想理会这种纷争的,苦于凰绯清身在局中,他不能坐视不理,
相比起他的“杞人忧天”,凰绯清要平静很多,永远是一副运筹帷幄,宠辱不惊的姿态。
她并未接元景刚才的话,而是很小心的拿出了自己带来的丹药放在桌面上,美眸澄明透亮。
“我花了不少心力给你炼了些药,尽管并不能让你马上好起来,但是这些药的功效我可以用人头担保,绝不逊色于你师尊给你吃的这些。”
她绝口不提上一批丹药的事情,元景却满脸怒气的扣紧她的手腕质问,“你是不是用你的血来炼药,别急着否认,我之前将药拿给慕云擎去检查,他告诉是你在里面加了自己的血,我不需要你这么做。”
凰绯清错愕的看着他,抿着唇不知道如何开口。
之前她以身试毒,任用了数百种的毒蛇,以自己的血为引,每次给元景炼药她都会割破自己的手腕。
她一直将这件事情掩饰得极好,可到底是她低估了慕云擎那货,没想到真让他查出来了。
“你放开我。”凰绯清冷淡的甩开他的手,气氛瞬间将到了冰点。
元景下唇紧抿,眉头深锁,最后到底还是妥协了,“清儿我并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我”
“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不想让我伤害自己。”
她低垂着眼睑,面无表情的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凄凉的语气多了一丝耐人寻味的冷意,“可是,怎么办呢,我也没办法看着你就这么死去啊。”
“阿景啊阿景,我是不会让你这么轻易的死去的,我不允许。”
上辈子凰绯清死得那么凄惨,深知一个人要是被埋到了地下,是会多么的孤独,绝望,她怎么可能让元景在她之前经历这些呢
不,她的阿景得好好的活着。
最好,比任何人都要活得久才行
凰绯清神色冰冷幽怨,墨玉色的深瞳三分凉薄,三分冷漠,甚至还透着四分恨意。
元景的心咯噔了一下,她为什么会流露出这样的神色
她在恨什么
恨他
然而元景完全不记得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让凰绯清流露出这么陌生的情绪,明明近在咫尺的人,他却有种见面不相识的恐惧感。
“没什么,有些累了,反正药我已经给你了,吃不吃是你的事情,如果你坚持不肯吃,下次我也可以把自己的手腕割开,直接让你喝下去,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看。”凰绯清嘴角扬起自信十足的微笑,挑衅意味浓郁。
元景:“”
“对了,明日我还不准备回去,带我四处逛逛吧,来都来了,我也想看看你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地方是什么样的。”
少女不理会他的震惊和错愕,独自娴熟的掀开被子的一角钻了进去,眼睛一闭,果然老老实实的睡觉了。
元景长叹一口气,就知道自己的话在她面前没有半点威慑力,索性由着她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