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看上去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待客之道却是一点儿都没得挑,满满一桌子的珍馐美食竟丝毫不比皇宫的差。
“国师不动筷,是不符合您的胃口吗”
女人丝丝的声音传来,风情万种,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指缴着垂下的长发,绝美的半边侧脸闪过一道冷冽的寒芒。
她都做到这个分儿上,对方依旧不领情,怪让人伤心的。
“多谢款待,但是我还不饿。”元景目光偏冷,字里行间透着疏离。
女人莞尔一笑,“国师是真的不饿,还是担心我在膳食中下毒。”
“其实大可不必,本尊想要你的命早就动手了,断然不会浪费时间与你周旋。”她挥挥手示意身旁的侍女退下,当着元景的面夹了一筷虾球放在唇边咬了一口。
随即,每一份菜肴她都有尝一筷,证明自己并不曾下毒。
元景倒不是担心菜里有毒,确实是心中有挂念没什么胃口。
“姑娘既没什么恶意,为何将我绑来。”他不记得自己和眼前的女人认识。
女人口中提到的她家那位,元景隐隐透着好奇和不安。
“说来国师可能不信,这都是一个误会,都是本尊管教不严,手底下的不孝徒弟有眼无珠,冲撞到了国师。”
女人端起一杯酒敬元景,“本尊自罚一杯,当做赔罪。”
女人豪爽的一饮而尽,元景抿了抿唇,同样拿起了酒杯,意思意思的抿了一口,“酒也喝了,礼已毕,还望姑娘将解药给我,放我离开。”
“难得让我有个几乎是好好款待款待国师,那么着急离开作甚。”女人很不矜持的盯着元景看,打量着男人的目光显得格外的肆无忌惮。
此等人间绝色,果真是一年更甚一年。
元景对她如此不礼貌的打量很是初伏,蹙了蹙眉道,“姑娘如此盯着一个男人看,未免太有失体统。”
平日里凰绯清也不止一次这样看他,他嘴上免不得多训上凰绯清几句,心里暗暗是愉悦的。
然而被其他女人不怀好意的盯着,元景心中只剩下莫名的烦躁和厌恶。
“呵,国师当真不记得我了”女人故作懊恼,眸中流露出一阵难以掩饰的失落,目光转了转,勾唇提醒道,“五年前,南疆的渤海之滨”
“你是南彧的人”元景清隽的容颜闪过一瞬诧异。
她怎么会是南彧的人。
难道说她口口声声说的她家那位,指的就是南彧
此刻元景的眸中不再是一片平静冷漠,丝丝探究下,更多的还有诸多疑惑,他记忆中的南彧是不可能和旁门左道为伍的。
可眼前这个女人,浑身透着股邪气,绝非善类。
女人挑着媚眼,暗送一阵慵懒的秋波给元景,“看来国师是对人家没什么印象了。”
“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再自我介绍一次。”她起身走到元景的身边,抓着元景的手腕,纤纤玉指趁机摸了摸他修长好看的指。
元景骇然,用力却没办法挣脱,整张脸又冷又沉低呵,“姑娘,还请自重”
“国师干什么生这么大的气,我就是想感受一下真真实实的大活人是什么样的触感,可不是想要占你便宜。”
五年前她还是一个明不经意的小婢女,一心爱慕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
别说元景不会注意到她,恐怕就连那个男人或许都不知道有那么弱小的一个她存在。
女人丝毫不介意元景的态度,坐回到自己的宝座,微微一笑道,“国师既是他的至交,自然是本尊的座上宾,自己人不说两家话,国师可直接唤我的名字绾千念。”
“当然了,你就算是想叫我绾绾,本尊也是不许的。”
绾千念娇美的半张侧颜飘过一抹正常的红晕,咬着红唇风情万种道,“这个名字,只能他唤,别人我可不许。”
“他让你来的”男人对她的话置若罔闻,眼中杀机冷冽,整个石堡里的空气变得格外的低沉压抑。
绾千念不以为意,慢慢悠开口,“本尊做任何事,可不受他人限制。”
当然了,就算是那个人开口。
她也不一定会千里迢迢跑那么远来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但是绾千念看在元景的面子上,不介意与他说些有用的信息。
“把你掳来确实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管教不严身边出了吃里扒外不安分的东西。”
绾千念抿了抿唇,脸色顿然沉了下来,“他们一开始的目标原是凰绯清,认错了人,才误打误撞将你带到这里来的。”
如若不是她凑巧赶上了,元景现在怎么可能有大鱼大肉吃,指不定成为了别人砧板上的鱼肉。
“他们的目标是凰绯清,那姑娘可否将人交给我。”元景心中骇然,幸好他们认错了人,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绾千念知道他在想什么,倒不是她不愿意把人交出来,实在是根本没有办法交。
再者,尚都国人自己的恩恩怨怨,她懒得管,也不想管,谁还不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呵,那个不知死活吃里扒外的东西本尊自会处理不劳国师费心了。”
她不动声色一口回绝完元景的要求,又道,“估摸还有一会儿,您那位公主殿下便会找过来,届时我自会放你们离开,在此之前,还是让本尊先给国师大人解了身上的软骨散。”
元景不是个不识好歹的人,对方很明显不想交人,他继续一意孤行很有可能把人惹恼了,绝不是上上策。
故而,他点点头,并未制止绾千念的安排,
“尊主,不不好了,有几个人闯进来了。”
守在门口的婢女踉踉跄跄的跑进来汇报,绾千念手里握着软骨散的解药,二话不说抛到了元景的怀里。
她神色淡淡的,并未感到一丝一毫的震惊,反而从容不迫的命令,“让他们进来好了,不必为难。”
话落音,曹魏伙同南蕲打头阵冲了进来,凰绯清紧随其后,那阵仗何其的嚣张。
“诶,曹魏你这人耍赖,说好了让我开路的,你怎么能抢了我的活儿。”南蕲难得有一个大显身手的机会,别提多兴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