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说不清道不明的宠溺

道不同不相为谋,凰绯清言尽于此,不管凰绯晴到底能不能听得进去她管不了,也不想管。

不欢而散的出了明月阁,凰绯清仰头看着皎皎月色,没有让宫女继续跟着自己。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她手提着一个红色的灯笼正走在御花园的青石路上,元景踏着月色而来,手里同样提着一个灯笼。

一个青烟色的灯笼。

顷刻间,他们二人彼此两两相望。

霎时,凰绯清久不波澜的心恍然被什么狠狠的搅了一下,汇上男人看似清冷却格外炽热的目光,她极其不适应的红了脸颊。

“那个你怎么会在这儿。”

“已经结束了”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问出声,凰绯清怔怔的看着元景,最先反应过来,一边稳步迈向他,一面忍不住似笑非笑的调侃。

“怎么,阿景是担心我被三公主欺负啊。”

月光下,她美眸如画,皎皎月色衬托着凰绯清如羊脂玉般的肌肤,格外的白皙好看。

元景被她明媚的笑容恍到了眼,不自觉别过脸,轻咳嗽了声掩饰此刻的小尴尬。

“你不欺负别人就好了,谁还能欺负得了你。”

注意,这句话是肯定句,而不是反问句。

凰绯清噗嗤一笑,扔了手上的灯笼,主动挽起男人的手臂,“我可不可以当阿景是在夸奖我,嗯”

“你开心就好。”他并没有什么意见。

少女撇撇嘴,好像一早猜测到了他会这么回答,一点也不意外。

元景听出了她语气中暗暗隐藏的失落情绪,清俊的眉自然而然微蹙。

“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

太子一事目前正在按照她的计划走,不出三日,假使太子偏袒了户部尚书,必然大大影响了陛下对他的信任。

可一旦太子当机立断选择舍弃了户部这个钱袋子,在一定程度上确确实实让陛下看到了他的态度和决心。

同样的,此次的失利太子无疑折断了一只臂膀,东宫暂时性的失势,实际上却是给了其他皇子机会。

比如,太子最有力的皇位竞争对手,二皇子。

要说起这二皇子,同样是被养在兰贵妃的名下,身份地位与凰绯清比起来可就卑微得多了。

凰绯清的生母纯妃虽为冷宫弃妃,可从前也是艳压后宫佳丽三千,独得元帝疼爱的宠妃,那风头可比如今的兰贵妃更甚。

而二皇子的生母不过是一个浣衣婢,无意中得了一次恩宠,这才怀上了他。

因为他的生母身份低微,姿色平庸,纵然元帝心存怜惜封了美人,却也是让后宫多添了一双筷子而已。

在生下二皇子不久,其生母突然离奇暴毙,而兰贵妃多年无子,这才恳求元帝将二皇子过继到她的名下以此固宠。

没曾想这二皇子资质平庸,性格懦弱,长得还跟个女娇娥似的雌雄莫辨。

要真的让他穿上女装,不知道的保证以为他是哪家长得壮实的千金小姐。

至于后来,怕是凰绯清都不敢想象自己的一世英名会毁在这么个弱鸡手上。

“你在想什么,脸色那么差。”元景担心风大让她着了凉,特意脱下自己的披风披在凰绯清的身上系好。

借着月色,凰绯清抬起眼睑,一瞬不瞬的盯着近在咫尺丰神俊朗的男人。

他是如此的唾手可得。

只要她微微的伸出手,便能轻而易举的摸到元景的脸。

如此想着,凰绯清倒果真伸手在他微凉如玉的面颊上流氓的摸了一下。

“你”元景被她大胆的动作惊到了,睁大了那双澄明清澈的瞳仁,倒映着女人狡猾如狐的笑颜。

这丫头,又存心戏弄他

男人拂袖甩开了她的爪子,快步走在前头,一副根本不想认识她的模样。

凰绯清不怒反笑,越来越喜欢他这副傲娇的模样了,变着花样逗他。

”阿景,你等等我嘛,我跟不上你了。”

男人充耳不闻,步子迈得更大了。

少女娇滴滴的声音还在继续,“老师你等等人家嘛,人家没有灯笼,看不清楚路。”

在凰绯清没有注意到的角度,男人的嘴角很明显抽搐了下,步子是小了些,可步伐始终没有减缓。

一来二去,凰绯清的耐心也耗尽了,索性站在原地不动,故作生气的跺着脚。

“元景你再不等我,我就不走了,或者现在就大声喊,说你欺负我

。”

果然,走在前端的男人听到凰绯清煞有介事的威胁,不仅停下了步伐,还认命的调转头来。

十分无奈的看着凰绯清,叹了口气,“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能不能不淘了,嗯”

男人尾音上扬了两个调,又苏又性感迷人,凰绯清听在耳朵里别提是多么享受的事情了。

她撇了撇嘴,主动迈了两步跳到男人身边。

眼珠子滴溜滴溜的转着,白嫩的小手指,调皮的勾在他的食指上。

元景的目光下意识往下一扫,没等他及时做出反应,凰绯清已经抢占先机死死抓住了他剩下的四根节骨分明的长指。

“嘿嘿,这样,清儿就不怕路黑看不见了。”

元景:“”

不给男人甩开她的机会,凰绯清拽着他自然而然的往梨园海棠的方向走,声音欢快的打开了话匣子。

说的还是她年幼时在冷宫的经历。

“阿景,你一定觉得我是满口谎话的小骗子,可我这次真的没骗你,我真的怕黑。

“以前的时候有母妃护着我,我不怕,可后来我被兰贵妃养在身边,自然没有人再会像母妃那样护着我了。”

兰贵妃有儿有女,“儿女双全”,她不过就是元帝强行塞给兰贵妃的一个垃圾而已。

可有可无。

凰绯清的声音不大,语气超乎寻常的平静,听不处半点的情绪起伏,仿佛她说的好像是别人的事。

越是这样,元景听在耳朵里,偏偏感觉十分的心酸,原本想要挣脱的手顿然重新握紧了那只白嫩的小爪子。

两个人短暂的沉默着,走了好一路。

恐怕时间久得凰绯清都不再奢望能听倒男人开口。

元景却在她耳畔低低的说了句,“别怕,你以后,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