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烛台锈迹斑斑往凰绯清的脖子戳,那架势皇后吓得脸色发青,赶忙呵斥道,“不要让她自伤,拦住她,拦住她”
皇后话一出,殿内的嬷嬷宫女哪里敢有半分的含糊,一拥而上企图与凰绯清争抢。
这是一群女人的战争,元景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压根儿不打算对凰绯清伸以援手。
因为他心里十分清楚,哪怕是十个男人也难是凰绯清的对手,更别说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婆子婢女。
果不其然,那些个婆子婢女生拉硬拽,使出浑身解数都不曾真正近得了凰绯清的身。
“陛下驾到”
殿外熟悉的吆喝声惊动了满屋子的人,皇后脸色大变,是哪个不长眼的将消息捅到了元帝面前。
她都没来得及处理好凰绯清的事情,绝对不能让元帝看到她这副样子。
“凰儿,本宫一定会为你做主的,你千万不要伤到自己。”皇后甩开艾嬷嬷冲到凰绯清的面前,烛台尖锐处对准她的心口。
凰绯清怕误伤到她,赶忙掉准了位置。
岂不料一个碍事的婢女顺势撞了上来。
刹那,烛台尖锐处直直戳向凰绯清的身体,元帝领着徐福盛脚步越来越近,凰绯几乎是瞬间的反应迎了上去。
“凰儿”
眼睁睁看着锈迹斑斑尖锐的烛台刺向凰绯清,元帝鹰鸷的瞳孔骤然紧缩,脑海中恍然惊现纯妃香消玉殒的画面,竟甩开了徐福盛冲向凰绯清。
凰绯清从未想过元帝会有这样的反应,想要制止已经太迟了。
然而大大超出她意料的是,元景微握的手掌突然张开,以强势的内力击中她的手腕。
凰绯清手腕一麻,身体被内力震开,重重摔向地面的时候,眼前飘过一片白衣连袂。
“怎么样,没事吧。”元景反手揽着凰绯清的肩膀扶着她起身。
凰绯清白着脸木讷的摇摇头,心神未定,不敢正视男人清冷幽幽的眸光探究。
“皇后,你倒是与朕说说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朕让你前来宽慰宽慰凰儿,你就是这么宽慰啊”
堂堂一国之后,领着一屋子的人欺负一个弱女子,元帝心寒到了极点。
就算凰绯清再不受宠,那也是他的女儿,贵为公主金枝玉叶,古今被欺负得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元帝如何不怒。
“陛下,您冤枉成妾了,成妾确确实实是来关心七公主的,可七公主”
“陛下,皇后娘娘带着人来到我这梨园海棠,臣原以为皇后是关心公主殿下的身体,可如今臣算是看明白了,皇后之所以打着关心的旗号,实则是想污蔑殿下清白吧”
元景淡淡的目光绕过皇后敢怒不敢言的那张脸,最后停留在身上“乖巧委屈”的凰绯清身上,目光中流转着旖旎点缀的星光,不慢不急开口。
“微臣人微言轻,身份地位自然拦不住皇后娘娘,可如今是在我的地盘,欺负我的人,这一点请恕微臣容忍不得。”
蓦的,男人屈尊半跪在元帝面前,一字一句道,“恳请陛下恩准臣辞去国师一职。”
“国师请起,此事朕一定会秉公处理,切莫再说什么辞官”
开玩笑,元景师从凌云天宫,是上清仙人的关门弟子,拥有窥探星命龙脉国运的秘术,得之便可庇佑尚都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他生性随和,无欲无求,元帝可是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说服他接任尚都国国师,如此可遇不可求的贤才他才不会轻易放手。
“陛下,成妾并没有冤枉七公主,她手臂上的守宫砂已失,不信的话陛下可以让她把袖子撩起来。”皇后也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
“守宫砂”元帝剑眉一拧,那可是象征着女子贞洁的东西,“凰儿,皇后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父皇果真和其他人一样,觉得儿臣是那种下贱不知羞耻的女人吗”
凰绯清冷笑,心死莫大于哀,清澈灵动的美眸里没有丝毫的光彩。
她这一刻冷清绝望的样子和从前纯妃失去孩子打入冷宫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元帝如鲠在喉,万千情绪翻涌袭上心头,“父皇不是那个意思。”
“陛下,女子失贞涉及皇室清誉荣辱,成妾身为六宫之主既不会平白无故冤枉任何人。”
说罢,皇后冷着脸命令艾嬷嬷,“你去,将七公主的袖子给我挽起来。”
证据就摆在面前,纵然凰绯清舌灿莲花,国师一心袒护,她也没办法抽身而退。
“不要碰我。”凰绯清狠狠甩开艾嬷嬷
的手。
她的胸口忿忿起伏着,十指收紧捏成拳头冷笑一声,“不用你们来,不就是想看我的手臂嘛,我给你们看,你们睁大眼睛看清楚好了。”
“清儿”
男人从未如此亲密的在人前叫过她,私下里哄了好多次,他都死不松口。
现在,凰绯清看向元景眸中漂浮着丝丝柔和的关心,这一声“清儿”果然比想象中的还要好听。
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凰绯清上前迈了一步,当着众人的面果断撸起了自己的袖子。
众目睽睽之下,少女光洁的手臂果真白璧无瑕,别说是什么守宫砂了,任何伤疤斑点都没有。
皇后率先松下一口气,脸上神色止不住得意,“陛下,如今你也看到了,七公主并没有守宫砂,可不是成妾冤枉了她。”
“凰绯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元帝一掌重重拍在桌面上,大发雷霆。
到底是哪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混账东西,竟把歪心思打他女儿身上。
要让他知道是哪个混蛋,绝对抽筋扒皮拖出去凌迟处死
“父皇,儿臣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更不明白为什么守宫砂会没了,不管父皇相不相信,儿臣从始至终都没有做过任何有辱皇室清誉的事情。”
凰绯清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冷静,傲慢,宠辱不惊,汇上元帝犀利,威严的目光也不露丝毫的惧色。
“陛下,此事关乎皇室声誉”
皇后的话还没说完,凰绯清淡淡开口了,“父皇,如果是儿臣做过,儿臣不会推卸责任,可儿臣没有做过却要被人冤枉,那儿臣只有以死明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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