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你还要我吗

“我知道我妈是震惊的,但那个时候她管不了这么多,我已经快要坚持不下去,她也快要坚持不下去,她无休无止地去推车门c去踢玻璃;

我看到我爸抱着那个阿姨往岸上游去,我们被落在了身后。而我妈就抱着我疯了一样从他拉开的那扇门里逃出去。”

“那个阿姨就是现在的我的妈妈,而我的亲生母亲,死在了那个海里。”

“她把我举到海面上,等我爸折回来救我的时候,她已经沉入海底,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阮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以为我都不记得了,可那天的每一个细节,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可她能怎么办呢?

不到五岁的孩子,能怎么办呢?

如鲠在喉,这段悲惨往事使阮孑心头酸涩苦闷得厉害,她甚至说不出什么话来,安抚c劝慰c打气,似乎都很苍白寡淡。

“这些事情我从来没有跟人说过,今天晚上终于找到一个倾听对象,我很感激你,一个陌生人给予了我不曾有过的温暖。”

阮孑做的只是伸出手握住她的。

从是没有拒绝,她身上披了外套,手部已经回暖,却发现对方的体温有些低下,凉丝丝的贴在自己的手上,好像无声地在叫她的理智归来。

彼端,从沿背着半醉的仝茹回到她家中,随手将钥匙放在鞋柜上,环顾一圈屋子,最后看到没有关门的主卧,大步过去将她放到床上。

为她脱了鞋袜,盖好被子,而做这一切的时候,她都在半睁着迷离的眼将他注视。

掖好被子的从沿正要起身,床上的仝茹着急地抬手将他脖子抱住:“你要走了吗?”

他肢体略有僵硬,两手撑住床不让自己倒下去。

“我去给你倒杯水。”说话的语气还含着一丝刻意保持的疏离与寡淡。

“我不喝水。”因喝了酒,她声线有些沙哑,可能也少了些理智,对待他的态度言语都回到了当年一起时候的亲昵。

“我很想你,这么多年,甚至都没办法爱上任何一个人。”

咫尺距离,她说话时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带着暧昧的温热与酒气。

从沿不说话,错开脸避着她直勾勾的目光。

“我后悔了,很后悔,我想重新跟你在一起。”说着说着,眼里泛了泪花:“你还会要我吗?”

下颌线绷得有些紧,他始终不去看她:“仝茹,你醉了。”话毕撑着身要起来。

她的手一压,扑通将他拉到自己的怀里,不由分说便开始吻他的耳朵。

浑身一颤,从沿将对方推开,声音沾染了几分愠怒:“你真的醉了。”

“你看看我。”她哀求着。

他没办法强硬的走开,只能这么被她抱着脖子,但是固执地不与她眼神对视。

“你看看我好不好?”

但终究还是抵不过她带着哭腔的哀求,缓慢地转过眼,目光对上她的。这样一双眸子,装了这样厚重的情意与难过。

“我结婚了。”他声色艰难。

“以前你最喜欢这样。”她充耳不闻:“现在呢,她会对你这样吗?你们性生活和谐吗?”

“仝茹,不要这样子。”

“吻我,好不好?”她软声哀求着,带着让人心痛的哭腔。

从沿的目光鬼使神差地下移,眼前朱唇娇艳欲滴,是他曾经最爱恋的人的模样。

可是理智在脑子里疯狂叫嚣着要他离开这里。

他还是强硬地将她的手拉开,站起身来:“我走了之后把门锁好。”丢下这么一句话,便大步离去了。

“从沿。”她在后面痛苦呼唤。

他脚步不停,一直到上了车,砰一声将车门关上。

掏出烟,他点燃一支,降下车窗烦躁地吞云吐雾。

深夜1点,周遭声沉人际,他一连抽了两支才让自己的心安定些许。

掏出手机看了看,妻子并未打过一通电话来。

歉疚到彼时才姗姗上门,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他启动车辆往家的方向赶。

半个多小时,从沿回到家中,屋子里漆黑一片,这一次没有一盏灯替他留门。

将灯都摁亮,他第一时间看向沙发,上面并没有妻子蜷缩成一团的影子,再走去房间,被子折叠得整整齐齐。

以为她生气去了客房,他又旋身过去,但意外的,屋子里各处都没有她的存在。

眉心蹙起,他心中泛出担

忧。

正要拨打电话时,听得门外有动静,投目去看,大门被拉开,妻子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两双目光意外对上,最先错开的,是从是。

就像看不到这个人,她换鞋进屋,从他身侧擦过进入主卧,拿了睡衣去洗漱。

感受着对方的视而不见,从沿守在卫生间门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里头水声哗啦,他一直站在门外等着声音消失,然后才问:“怎么这么晚回来?”

十秒c半分钟,并无任何回应。

他自然知道她生气:“你没吃晚饭,要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做。”

水声又起,像是拒绝他的打扰。

但他还是去厨房做了一碗面,又窝了一只蛋,等上了桌,卫生间的门也恰巧打开,妻子在雾白的蒸汽中走出来。

对方径直走向客卧,他走上去挡在门前:“我做了面,你吃点。”

“不用了,谢谢。”她低头不看他,语气疏离又拒人于千里。

“把她送回家我就回来了。”

“这是你的房子,你想回来不回来都由你自己决定。”

从沿噎住。

推开他,她将客房门打开。

“你今晚要睡这里?”

从是反击:“还是你要我去酒店也行。”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有些头疼:“我以前从不觉得你有这么伶牙俐齿。”

她终于抬头将他看着,眼神复杂,沉默不语。

所有人都习惯了她逆来顺受的样子,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愿不愿意这样。

从沿第一次看见她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似乎装了许多东西,不能说,不能讲。

最后有些艰辛地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反正早晚要知道,什么时候有什么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