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恢复容貌

而当事人自责地任他叫骂:“我没看到地上有石头,是我的不对,你别生气,医生说你不好动怒的。”

那对帮忙的夫妻很是尴尬,又对梁丛竹充满了同情,摇摇头叹口气走了。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阮孑能依稀看到那对夫妻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她自责的脸色已经转化为冷漠。

推着轮椅走来的梁丛竹与车上的她对上了视线,前者有些许诧异,却并不停留,将还在骂骂咧咧的丈夫送进小区。

透过后视镜目送着对方离去,阮孑收到了一条短信:可以等我一下吗

没有发动引擎,她心存疑惑地等来了去而复返的梁丛竹。

她弯腰轻叩她的车门,阮孑开了锁,让对方上来。

二人在安静的车厢中坐着,静寂的氛围也在小小的空间里蔓延。

最后,还是梁丛竹收拾好了心情问道:“我想,你看到了吧。”

“嗯。”她点点头,却并不觉得自己身边这个人恐怖。

“不离婚吗”她又如是问。

当事人摇了摇头:“会离的,但不是现在。”

“那我发给你的那些东西看来都派不上用场了。”

“不,将来它们会有大用处的,它们是我的底气。”

“我能问一下,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看着挡风玻璃前那被风吹得簌簌作响的枝叶,梁丛竹回答:“坐扶梯时腿被搅了进去。”继而又道:“可能是报应吧。”

阮孑平静地问:“你丈夫发生这种事,作为妻子,你不心痛吗”

“完全不会。我只会想,是他作孽太多,报应虽然迟来了,但还是来了。”

阮孑没有回答。

“我来,是想跟你说一声谢谢,你让我对人性不那么绝望。”

两个人很快分别,她驱车驶向自己的公寓,因想着事情,开车便有些分心,还没开出去多远,眼瞧着迎面与一辆轿车就要碰上,电光火石间猛一打方向盘,车子急急拐向一边刹停。

握紧方向盘,她险些将冷汗吓出来。

对方也急停推开车门。

阮孑忙忙地下了车:“对不起对不起,您没事吧”

下车的是个男人,约莫三十左右,并没怒气冲冲,第一时间检查自己的车头,发现无碍后才抬起头来。

他戴着一副银边眼镜,容貌清秀干净,镜片后的目光匍一落在阮孑脸上时,无来由的变换了一下,转瞬又恢复如初,对着她和气说道:“没事。”

她松了口气:“实在不好意思。”

“不要紧,晚上看不清,小心点开车。”

“好,不好意思让你受惊了。”她接连道歉。

男人不在意地摆摆手,旋身上了车。

她这才垂下眸扫一眼自己的车头,万幸也没有剐蹭到。

重新发动引擎,她驱车离开。

那辆轿车的男人坐在主驾里,透过后视镜看着她的车身遥遥离去,眼神略带一丝深意。

上午9点多许,阮孑出门准备去拿检查报告,正等待电梯间,听得左侧传来动静,扭头去看,十方也从屋里出来。

他一贯的正装示人,但款式大都简约高级,半点不会给人古板沉闷的感觉,再加上拔萃身姿加持,更是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而阮孑,也就这样做了。

兀自被美色沉迷的她跟当事人的眼神撞上,又自顾自地地收了回来,迈步跨进电梯。

梯门缓缓阖上也不见那人踪影,她又不甘心地摁了开门键,撞见已经停在门外那张闪过意外的面容。

她直接发问:“干什么不进来,避我啊”

“我以为你现下应当不大想见到我。”说完,提步走进。

她松开了手,梯门复又阖起,平缓下移中。

两个人分站两端,阮孑是出于赌气。

沉默在狭小的空间并没能发酵多久,许是为了让她气消些,他找着话题:“今天休息吗”

“对。”她也不看他,只一味盯着滚动的数字。

“要去哪里”

“医院。”

简单的两个字一钻入耳膜,立刻便引来了他的关切,他扭头看她:“生病了吗”

“嗯,病了。”

“怎么了”他半锁眉头。

“精神病。”

“”

这一次,电梯陷入诡异的静谧。

电梯从13

跳到6,他终于又不大放心的确认:“精神方面真的有问题”

猛一扭头,她反击道:“你才有”对上那双关切的目光,话到一半又生生止了口。

这该死的爱情脑,连骂一句都不忍心。

又别过头去略带了些负气地说:“不知道,现在去取报告。”使的全是女孩家的小性子。

他又和善温厚的叮嘱,口吻里的忧切也隐约可探:“报告取回来了,也告诉我一声。”

“告诉你干嘛你是怕我的精神病是被你吓出来的”

他又不说话了。

电梯叮一声打开,她头也不回地提步率先出去。

到了停车场,远远的瞧见红旗边上等待的十二,彼此礼貌地点了点头,她上了自己的座驾。

十方立在一边,看着她的车从自己跟前擦过,驾驶座里的人望也不望一眼自己。

直到车子消失于停车场中,十二拉开车门:“先生。”

二人出发前往鱼春山工作室。

约莫二十来分钟,十二叩响紧闭的工作室大门。

未几,初一前来迎接,恭敬唤了声先生,侧身将人迎接去:“师傅已经在内室等着了。”

十方提步而进,见正堂并无他人:“今天不接客”

“怕打扰到您施法,师傅今天闭门谢客。”

他简单直接地戳穿:“打搅我施法的初衷怕是担心影响他的效果。”

初一笑了一下:“您晓得的,师傅很爱惜自己的外形。”

进了正堂,初一十二在外等候,由十方亲自入内室中来。

彼时工作室的主人正在里头翻阅着一本线装书,那是街边随便淘来的三流故事书,倒有几分看头。

一听闻这熟悉的手杖触地声,他便把书放下抬头看来。

见着对方这副皱皮皱脸的模样,十方俊秀的面容上是半点讶异都未曾有过,只径直问着:“开始”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