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吃不完打包没关系的,问题你看我们都还在吃呢,那两个人就像强盗一样哗啦啦就来扫荡完了,就给我们几道残羹剩饭,你说这都什么人什么人能干得出来”
闻言,从母转头看对方,语气很意外:“没吃完就来”
“我还能骗你不成”又道:“你这幸亏没撞坏,不然娶一个儿媳妇,还得赔上自己。”言语间是浓烈的替对方不值。
“唉,能有什么办法呢”从母叹气:“我们家这个儿媳妇是让叔公对过八字的,绝对地旺阿沿。”
眼睫低垂,站在门外的从是安静地不发一语,所有的情绪都被两扇羽睫遮挡得严实。
她的婚姻,始于被人看中的八字
“我不知道吗不然的话,以从沿的条件,娶的老婆怎么着也比从是要更好的”话落又说着:“只盼望跟那些什么破烂亲戚少些来往就好。”
那双细小又布满茧子的手提着裙摆,轻轻地转过身去,一步步朝前迈开步伐。
自有记忆那一天起,她的耻辱,就永远不会有停止的那一天
失了个恋,葡萄便从国外旅了个游,回来了立马ca了好友阮孑上门取礼物。
因是上早班,阮孑到达小区时还很早,进出的大多都是些买菜的妇人或上下班的男女。
她熟门熟路地到了葡萄的家,主人一把门打开便懒洋洋的趿着拖鞋回到客厅,把自己整个人重重扔进沙发里。
阮孑打量她的模样,整个人憔悴了许多,原先一头柔顺的蜜茶色长发此刻乱蓬蓬的干枯得像稻草一般,眼睛下还贴了一层厚厚的黑眼圈。
她再凑近一看,连鼻子的黑头都多了不少。
免不了啧啧称奇:“人家失恋旅游回来是浴火重生,怎么到你这儿就浴错了火。”
眼睛都睁不开的当事人眯着一条缝看好友,语调拔高且带着忿气:“半个月欧洲游,游了13个国家,你说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
“那你是真有病,自己找罪受。”
“我说的是那些旅游团。”
“你报团前人家不跟你说13个国家吗”
“旅行社的介绍我根本就没仔细听,就记住一句话:能让我忘却一切烦恼,让我体验不一样的人文风情。”
阮孑不咸不淡的吐槽:“累成狗可不忘却嘛。你又不至于缺那几万,想去哪个国家就在哪个国家请个向导就好了,报什么团。礼物呢。”
葡萄恹恹地随手一指:“那儿,行李箱。一个人旅游烦了,我就想体验体验一大帮人在一起是什么感觉。他妈的,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跟团了。”
26寸的行李箱鼓鼓囊囊的,阮孑费了不少力气才将它放倒,又费了不少力气把拉链拉到一侧。
还没等她完全打开,忽然砰的一声,箱子自己撑开了。
她愣在原地,无语地望着箱子两侧乱到没看的一大堆物品,衣服c鞋子c护肤品c首饰c帽子,杂乱不堪,分明是被扔进去的。
最终,她千辛万苦在一堆山里找到了自己的那两份礼物,一个是香水,一个是香薰。
“我是有多臭,你至于千里迢迢给我带两样都是去味儿的”
“这俩味道不一样,国内供不应求着呢,你别狗咬我吕洞宾。”
“那我谢谢你。”
“你要真想谢我,帮我把这堆行李清理了。”
“咱俩的友情没这么重。”
“这年头不仅爱情靠不住,友情也很塑料。”
“你就是叫我祖宗我也干不来你这活儿。”
她立刻张开眼,扒拉着她:“祖宗啊”
看着对方一滩烂泥似,阮孑问:“吃了饭没”
“吃什么,一落地我就回来了,根本不想动。”
“行了,我叫两份外卖。”
仰头看她,葡萄眨巴着眼睛,意图让自己刻薄的嘴脸看起来可怜些:“我可以饿死,但是这堆垃圾您老能帮我清掉吗”
最终,阮孑还是很有人道主义地蹲在一堆垃圾边上,一件件给她收拾出来:“你这些衣服都收进衣柜就行”
“你闻闻哪些有味道的就撇到一边,没有味道的就放衣柜。”
她惊了:“你把洗过的跟穿过的都放一起了”
“回到宾馆我连澡都不想洗,还有力气洗它们”
“”
十分被迫地加重了工作量的阮孑不得不替这位大小姐把衣服分批次洗掉,再给逐一晾好。
等外卖到时,主人早已经在沙发上
呼呼大睡去了。
她只好自己先吃,又烧了壶开水倒好在茶几边,拿了自己的两份礼物,将门带上回家去了。
敢情她这一遭是来伺候人的。
出门时已经是晚上9点多,楼下散步的居民陆续都已经回家,她刚上了车,透过挡风玻璃在前方人行道上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容梁丛竹。
对方推着一张轮椅,轮椅上坐了个男人,阮孑辨认了片刻,才惊奇地认出竟然是她的丈夫。
推着老公在人行道上漫步的梁丛竹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偶尔给对方递一下果汁,看着当真是一番夫妻和睦的画面。
有稀疏的邻居走过,跟她友好的打过招呼,看了轮椅上的男人一眼便走了。
阮孑没有立即发动引擎,看着这对夫妻不紧不慢地走着,附近的人也已经走远。
轮椅不期然撞上路边的石块,梁丛竹似乎没抓稳扶手,导致轮椅侧倒,丈夫整个人面朝下栽到花圃里去。
嚎啕声从男人的嘴里发出来。
阮孑微微一惊,初时以为是意外,直到瞧见她只是站着看自己老公的狼狈一动不动。
男人的脚动不了,扑腾着双手想要从花圃中挣扎逃出,可实在力不从心,嘴里的嚎叫声逐渐变得暴躁。
有远去的邻居听到了动静便回过头去,远远地瞧见这一幕急忙就折回去。
车里的阮孑便看着梁丛竹从一开始的漠然旁观,变成急切又吃力地搀扶。
折回来的一对夫妻一个帮忙把人弄起来,一个帮忙扶好轮椅。
男人咬了一口叶子,脸上现出几道被枝丫刮破的小口,一坐好便指着妻子破口大骂:“你故意的,她故意的,你想要我死”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怎么不去死”